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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推搡間,沈司珩辦公室的門被從裡面拉開了。

  沈司珩站在門口,淡淡朝兩人望了眼:“吵什麼?”

  韓一憑拖著楚凝往前一拖:“司珩你什麼意思啊,讓我把人找來就為了……”

  “你別說,求你。”楚凝急急地出聲打斷了他,她是真的怕了沈司珩。

  沈司珩不緊不慢瞅了她一眼:“讓他說。”

  韓一憑看沈司珩這語氣這模樣,一時間也沒了話說,只是惺惺地問了句:“到底怎麼回事?”

  沈司珩下巴往楚凝方向輕輕一點:“你來告訴他。”

  楚凝說不出口。

  沈司珩替她說:“差點一屍四命和一個耳光,一憑,你說說,孰輕孰重了?”

  韓一憑震愕地望向楚凝,楚凝低垂著頭不敢看他,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韓一憑卻還是不明白,皺著眉望向沈司珩:“不對啊,事故是我幫忙調查的,明明只是路人酒駕開車,警方也結案了,調查報告我也給你了,你怎麼就扯到楚凝身上來了?”

  楚凝倏地抬頭往沈司珩望了眼。

  沈司珩神色沒動,只是側眸看了她一眼,望向韓一憑:“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你可以問問她看,看她是承認不承認。”

  韓一憑看向楚凝,楚凝艱澀地點點頭。

  韓一憑還是不解,望著沈司珩,想知道他是怎麼懷疑到楚凝身上來的,案子是他經手的,沈司珩只看結果,調查報告他也是半個小時前交給沈司珩的而已,他記得他當時隨手翻了眼報告就讓他把楚凝請進去了。

  “如果我現在有確鑿的證據她現在就不是受一耳光而已。”沈司珩淡聲應道,“既然沒冤枉人,一憑你也別瞎摻和。楚凝我留著還有用。”

  轉向楚凝:“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別再轉什麼花花腸子。”

  留下兩人重新回了辦公室。

  韓一憑心裡五味雜陳,看楚凝那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人命的事你也拿來開玩笑。該是你的終歸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別再犯傻了,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毀了自己不值得。”

  掂量著勸完,韓一憑也先一步走了。

  楚凝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她被甩耳光的事沒人捅到媒體前,一路上也沒人發現她的異樣。

  臨睡前楚凝從抽屜里取出了那枚玉佩,玉佩色澤黯淡了些,本是無任何瑕疵的玉身也布滿了不少小裂痕。

  楚凝記得剛撿到這塊玉佩時,玉佩連半星瑕疵也沒有,這麼久以來她也沒拿出來磕磕碰碰過,卻沒想著上面的裂痕竟越來越多了。

  都說玉有靈性,玉碎了是因為它替代主人擋住了不好的事情,使主人免於受苦和災難,卻不知道這玉是替宋陵澄擋住了禍事還是替沈司珩,亦或是她?

  楚凝想不明白,一整晚都在盯著玉佩打量,畢竟是戴在身邊六年了,有了感情,多少有些不舍,連睡覺時都是捏著掌心裡屈著手擱在腦袋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楚凝一整夜睡不安穩,一整夜都在做夢,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

  身著古裝的沈司珩宋陵澄和秦璟,還有一個與她眉眼極其相似的女孩,浴血躺在車輪下的宋陵澄,抱著她突然憑空消失的秦少遷,驚恐絕望的沈司珩……

  一個又一個凌亂的畫面在夢中交織成了一個近乎完整的悲劇,楚凝冷汗涔涔的醒來,近乎失控地抓過手機,看上面的時間,再去開電腦核對,甚至有些神經質地給經紀人打電話,問她今天到底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

  經紀人的答案與手機和電腦上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出入,楚凝懸著的心臟卻沒能放鬆下來,她甚至是有些驚恐地甩開了那枚玉佩,不敢去碰。

  但她答應了沈司珩,今天要將它還給他。

  楚凝甚至不敢直接用手去觸碰那枚玉佩,只是用布小心翼翼地覆住拿起,塞進了盒子裡,拿去找沈司珩。

  沈司珩剛到辦公室,看到楚凝時發現她神色憔悴了許多,整個人也一驚一乍的有些神經質,甚至他剛出聲她就驚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你怎麼了?”沈司珩皺眉,“不是殺人都不怕了嗎,一個耳光就能讓你怕成這樣了?”

  楚凝輕輕搖著頭,將裝玉佩的盒子交給了沈司珩。

  “我……我昨晚……拿著這枚玉佩不小心睡著了,然後我……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楚凝望向沈司珩,斷斷續續地道,“你這麼做……真的沒事嗎?”

  沈司珩伸手接過了她落在掌心上的小盒子,神色淡淡的,沒有說話。

  楚凝顫著嗓子繼續說:“我是不太懂這些,但是演了這麼多影視劇,逆天而行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是逆天改命,你和宋陵澄……”

  楚凝說不下去,有些驚怕地望著沈司珩。

  沈司珩垂著眼眸,不緊不慢地打開了掌心中的盒子,指尖拈著玉佩的紅繩,將玉佩取了出來,凝眸打量著。

  楚凝也在仔細打量著,借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有些驚恐地發現玉佩上的裂痕在一條條地增加,就像有生命力般,一道道地爭相冒出,蔓延……

  “它……”楚凝想說話,喉嚨卻似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般,突然說不出口,只是驚恐地望著沈司珩。

  沈司珩也看到了玉佩上的裂痕,卻只是一直這麼定定地望著,黑眸半斂著,神色很淡。

  楚凝讀不懂他此時的情緒,或者說,自從沈司珩變成了夜珩後,一直以來,她從沒讀懂過叫沈司珩的這個人。

  沈司珩盯著玉佩望了好一會兒,手掌一收,將玉佩收回了掌心中。

  “這幾年謝謝你替我保管它。”沈司珩道了句謝,彎腰拿起辦公桌上的鑰匙,走了。

  ☆、070.已修改

  沈司珩去找了沈司騏。

  沈司騏沒在星綻上班,自己在外面弄了個小公司,公司就在離星綻兩條街外的地方。

  看到沈司珩時沈司騏有些意外,這還是沈司珩第一次到他這邊來。

  “怎麼了?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沈司騏站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沈司珩沒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仰頭盯著天花板,看著有些疲憊。

  “出什麼事了嗎?”沈司騏在他身側坐下,對沈司珩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

  沈司珩側頭望他:“司騏,我上次和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沈司珩和他說的是讓他回去接管星綻的產業,兩人談了好一段時間了,沈司騏這邊一直沒下決定。

  以往無論他對星綻怎麼甩手不管,沈司珩從不予理會,但最近半個月來,沈司珩卻一直汲汲於讓他回去接管公司。

  “怎麼突然這麼急著要我回去了?”沈司騏擰眉,側頭望他。

  “你本來就是沈家的二公子,在外面這麼多年也該玩夠了,那麼大一個企業總不能全部交給我一個人。”

  沈司珩的解釋讓他無可反駁。

  沈司騏點點頭:“過段時間吧,等我把這邊的事……”

  “就明天吧。”沈司珩打斷了他,不容拒絕,“你明天準時過來上班,相關的工作我和你交接一下。”

  沈司騏又皺了眉。

  “你大嫂挺著個大肚子我不放心,這段時間想好好在家陪著她。”

  沈司騏理解地點點頭,也就沒再討價還價,點了點頭。

  沈司珩唇角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也不多說什麼,手掌壓著他的肩感激地壓了壓。

  沈司騏也忍不住一笑,沒多說什麼。

  沈司珩待了會兒便走了。

  人剛起身高大的身子就晃了晃,差點沒倒下來,幸而沈司騏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怎麼突然又暈了,到底怎麼回事啊?”沈司騏扶著他,忍不住念叨,有些擔心。

  沈司珩搖了搖頭,手指捏著眉心,輕揉著。

  沈司騏有些不放心,神色凝重:“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讓我回去也不是為了什麼花時間陪嫂子?”

  沈司珩搖搖頭,等那口氣緩過來了才慢聲道:“你別瞎擔心。我沒事。”

  手掌隔開沈司騏的肩膀站了起來,留下一句“明天記得來上班”就先回去了。

  今天難得翹個班,沈司珩也沒再回公司,一路上特別強烈地想見宋陵澄,從沈司騏那兒離開後就回了家。

  宋陵澄剛起來沒多久,她最近特別能睡,平時也沒什麼事,也就乾脆趁著懷孕睡個夠。

  沈司珩回來時她剛吃完早餐,正拿了本故事書半躺在搖椅上給孩子講故事,看到沈司珩回來也沒覺得意外,扭過頭沖他一笑:“你這是又翹班了嗎?”

  沈司珩也忍不住一笑:“宋陵澄,什麼叫‘又\\\\\\\\\\\\\\\\\\\\\\\\\\\\\\\\\\\\\\\\\\\\\\\\\\\\\\\\\\\\\\\',難道我經常翹班?”

  宋陵澄很認真地點點頭:“難道不是?”

  “舉個例子。”沈司珩淡聲應著,走了過來,在她的躺椅前彎下腰,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就在她唇上吻了會兒。

  “又才剛起床?”他低聲問,嗓音有些沙啞,每次吻完他的聲線都會不自覺低啞幾分,低沉誘人。

  每次他以著這種低啞的嗓音和她說話時,宋陵澄就有點抵擋不住,手臂軟軟勾著他的脖子捨不得鬆開,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和他眼對眼鼻對鼻的,這才問他:“今天沒什麼特別的事,怎麼突然翹班了?”

  “想你。”

  這個答案讓宋陵澄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沈司珩你從哪兒學的甜言蜜語?”

  沈司珩沒應,只是眉眼裡都帶著笑,勾著她的腰將她稍稍拉起,自己先坐了下去,這才拉著宋陵澄坐在他大腿上。

  宋陵澄聽著搖椅“吱呀吱呀”地響,有些擔心:“不會塌吧?”

  以前她沒懷孕時沈司珩總喜歡這麼抱著她,她體重沒到九十斤即使這麼被沈司珩抱著也沒事,但現在挺著個大球,還是三個,體重直線飆升中,她有些擔心。

  沈司珩卻是在她手臂上掂了掂,又在她腰上捏了捏:“就光大肚子了,還是那麼瘦。”

  “你兒子們把我的營養都搶完了。”宋陵澄應,看他不擔心躺椅塌,也就乾脆放鬆下來,靠著他的胸膛躺了下去。

  沈司珩兩根手臂交叉著將她圈在胸膛前,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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