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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司珩眉梢都沒動一下:“別亂動。”

  替她將手掌和腳掌上的燙傷都處理包紮好,處理完沈司珩才回廚房繼續忙活,宋陵澄不好意思吃白食,下意識起身要進去幫忙,沈司珩回頭,右手那根修長白皙的食指很有氣勢地輕輕往下一壓:“坐回去!”

  連聲音也一樣氣場十足。

  宋陵澄指了指廚房:“我只是想去幫幫忙,蹭飯吃白食會心裡不安。”

  “一會兒你把我廚房燒完了你會更不安。”沈司珩說,“總之你宋陵澄好好坐在沙發上就錯不了了,我出來前不要亂動也不要亂翻我屋裡的東西。”

  宋陵澄自覺臉皮雖厚,但主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也就不去添亂,安心坐在沙發上,不亂動也不亂翻東西,靜靜欣賞左手上那隻白粽子,然後宋陵澄發現她又找到了沈司珩和夜珩的另一個共同點,他綁紗布的技巧和夜珩很像,就連末端打結的方式都和夜珩一模一樣。

  她盯著那個結有些失神,連沈司珩做完飯出來也沒回過神來。

  沈司珩發現宋陵澄一走神還真是像只剩個空殼子般,對周圍完全沒意識。

  “吃飯了。”沈司珩叫了她一聲,宋陵澄這次倒是很快回神,下意識地就沖他露出一個笑,“好嘞。”

  宋陵澄人本來就長得美,笑得毫無防備時總是美得炫目。

  沈司珩將視線移了開去,替她盛了飯。

  宋陵澄單腳跳著在桌邊坐下,一邊笑著道謝一邊接過飯碗,幸而煮傷的是左手,右手吃飯還是沒問題的。

  宋陵澄先喝了口熱湯,不算很美味,但自覺下廚的人不容易還是應該夸一下,因此宋陵澄喝完後不忘朝湯的主人豎了根拇指:“真好喝。”

  沈司珩側眸看了她一眼:“上次那粥也不知道是誰說難喝的。”

  宋陵澄下意識:“本來就難喝嘛,這湯也是……”

  “啊”滾在了舌尖,宋陵澄小心看著正端著碗捏著筷子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的人,想改口時,沈司珩已經慢條斯理地放下了筷子,長臂橫過桌面,端起了她面前那碗湯。

  “那麼難喝不用勉強。”

  宋陵澄及時伸手搶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望向沈司珩:“原來你不喜歡聽實話啊。”

  沈司珩很坦然地點頭:“有問題嗎?”

  “沒問題。”宋陵澄摸了摸鼻子,努力做出很吃得很享受的樣子,她覺得以沈司珩對他廚藝的在意程度,她皺一下眉頭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把整盤菜掃進垃圾桶的。

  人為食亡,她肚子很餓,做人偶爾不能太老實,因此宋陵澄一直以著很享受的樣子逼著自己掃了大部分菜,快吃飽時,她手機響了,宋陵澄瞬間像得到大赦般單腳跳到沙發上接電話。

  電話是秦璟打過來的,秦璟不是宋陵澄的朋友,他是宋陵澄的二哥。

  以前的宋陵澄有家人,還是大家,一大家人都住在國外,一天到晚英語法語串著聊,宋陵澄價一個作古一千多年的人,聽不懂這些ABC,因此也不常和那邊的人聯繫,以前的宋陵澄大概也不是很討喜,似乎還為了進娛樂圈差點和家裡鬧翻了,因此那邊的人也不是很常和宋陵澄聯繫,除了秦璟。

  秦璟是回來看宋陵澄的,在她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沒人應才給她打的電話。

  宋陵澄出去開門。

  秦璟一看到她瞬間頓悟,懊惱地拍了拍頭:“陵澄原來這才是你家,你看我,老是記錯你家門口。”

  說著就扣著宋陵澄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圈:“最近沒事吧,我昨天才看到新聞。”

  “沒事啊。”宋陵澄應,想提醒秦璟這不是她家,沒想到秦璟視線已經從她身上穿到了身後,落在站起身走過來的沈司珩身上。

  “宋陵澄你怎麼換鐘點工了?做飯怎麼樣,趕了一天飛機沒能好好吃上一頓飯。”

  “……”宋陵澄太過錯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秦璟已經很自來熟地去餐廳,拿了碗,盛了半碗湯,一邊喝著一邊坐下,屁股剛沾到椅子上,“噗”的一聲就把嘴裡含著的湯給噴出來了。

  “這什麼鬼味道。”

  ☆、第十一章

  有些人的存在只是為了證明另一些人是正常的。

  宋陵澄覺得這句話特別適用於秦璟和她,在秦璟面前,宋陵澄覺得自己是個特別聰明理智,而且有禮貌的人。

  宋陵澄總覺得秦璟不太會尊重人,比如說哪怕沈司珩真的是給她做飯的鐘點工,他做的這個湯也確實算不得美味,但宋陵澄覺得,這種時候哪怕不能違心地說一句,這湯很好喝,也不能這麼口無遮攔地吼一句,這什麼鬼味道,太容易打擊人了,更何況,被打擊的那個人,還是讓他們白蹭了一頓飯的大恩人。

  宋陵澄覺得很過意不去,望向沈司珩,態度很誠懇地替秦璟補救:“他這人腦子不太好使,平時說話完全憑第一感覺不懂考慮別人感受……”

  沒說完便察覺不太對勁,宋陵澄清了清嗓子進一步解釋:“你別誤會,你做的湯真的很不錯,他就是味蕾有點異於常人,再美味的東西到了他嘴裡都是垃圾……”

  “他是誰?”自秦璟進屋後全程沒說話的沈司珩終於開了口,臉色淡淡,嗓音也淡淡的聽不出情緒起伏。

  宋陵澄隱約覺得沈司珩此時的情緒不太好,沈司珩是在意自己廚藝的人,她剛才就口誤說了句湯的味道不太好他都神色未動就差點把她的湯給倒了,更何況過分得有些欠揍的秦璟,這麼堂而皇之地闖入別人家裡還把主人當鐘點工大批廚藝……似乎真的過分了些。

  宋陵澄越發覺得愧疚,軟聲解釋:“他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平時腦子不太好使,老認錯我家門口。”

  走過去擰著秦璟的手臂暗暗將他拉起,貼著他的耳際咬牙切齒:“先起來,這是別人家。”

  秦璟嚼在嘴裡的一塊肉梗在了喉嚨里,帥氣的臉上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沈司珩望著舉止親昵的兩個人,神色始終淡淡的,也沒有因為秦璟對他廚藝的批判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悅來。

  宋陵澄暗暗又擰了秦璟一把,秦璟放下筷子,不太好意思地對沈司珩道:“不好意思,那個……我以為這是陵澄家。”

  提到這個又有些窘迫起來,暗惱宋陵澄剛沒提醒她,反手也在宋陵澄手臂上暗暗擰了把。

  宋陵澄疼得皺了眉,但覺得在別人家裡還是不能太過分,因此只是不動聲色把秦璟手臂拉下來。

  沈司珩往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臂看了眼,視線落在秦璟臉上,唇角牽出一個客氣的笑容:“沒關係,你慢用。”

  秦璟哪裡還好意思慢用下去,把喝了一半的湯推開:“謝謝哈,我已經飽了。”

  人就趕緊站了起身。

  宋陵澄很識趣地給兩人作介紹。

  “這是秦璟。”

  “這是……”介紹到沈司珩時宋陵澄有些卡殼,昨天她是聽到楚凝叫他司珩,但這個稱呼應是很熟的朋友之間才會用的,她這麼介紹著不太合適,宋陵澄想不出沈司珩姓什麼。

  沈司珩往她望了眼,朝秦璟伸出了手,客氣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沈司珩。”

  秦璟也伸出手與沈司珩客氣地交握了下,也很客氣地打了聲招呼,覺得和宋陵澄留在這裡不太合適,而且他也對宋陵澄滿腹疑惑,因而客套地對沈司珩對宋陵澄的照顧後就和宋陵澄先回去了。

  沈司珩沒阻止,宋陵澄走時還是很不好意思,連著道了幾聲謝才被秦璟給拽著回了她那邊。

  “宋陵澄你隔壁什麼時候住了這麼個男人?”把房門關上,秦璟問她。

  “很久了吧。”宋陵澄不太清楚沈司珩到底在這邊住了多久,不過這幾天他很照顧她是事實,在這種落魄的時候身邊有個人時不時照顧一下很溫暖。

  秦璟視線落在她手上纏著的紗布上:“手怎麼了?”

  “燙傷了。”宋陵澄晃著手掌說道,盯著手掌上的白紗布望了會兒,這才望向秦璟,“你怎麼過來了?”

  秦家一家都在巴黎定居,這邊雖然有分公司,但秦家的產業重心都在歐美,其他人平時回來得比較少,秦璟主要負責秦家亞洲區的產業,回來得相對頻繁些,但也不是常住這邊,他上個月才飛回了巴黎,一個月沒到又飛了回來,宋陵澄還是有些意外的。

  秦璟是昨天看到宋陵澄的新聞後才趕飛來的,最近半個月他大多在空中飛,沒怎麼留意國內的娛樂圈,沒想到昨天偶然瞄了眼,卻發現宋陵澄出事了,還是不小的事。

  “你沒事吧?”秦璟望她,問道。

  宋陵澄自然是覺得沒事,除了沒能吃得太好,她一切如常。

  “看你這臉色確實也不像醜聞纏身的人。”秦璟捏了捏她的臉頰嘗試過手感後哼著道,“爸媽那邊也都知道你這裡的情況了,他們的意思是,你也在圈裡拼了這麼多年了,年紀也不小了,該收心了,就趁著這個機會退出娛樂圈,回法國吧。”

  “回去做什麼?”宋陵澄望他,她不是真正的宋陵澄,也沒有宋陵澄那口流利的英語法語。

  所有人都知道出事前的宋陵澄英語法語說得很好,出事後也所有人都知道宋陵澄不會說英文法文了,連剛開始講起道地的普通話來還艱澀生硬,專家說她在事故中傷到了大腦,語言中樞的某個地方可能被損傷了,總之,撞傷腦子,失憶是個好藉口,遇到不認識不懂的裝頭疼多的是表示理解的人。

  這幾年宋陵澄偶爾也嘗試過學別國語言,但宋陵澄發現她在這方面的語言能力真算不得好,而且平時拍戲也忙,一天到晚光顧著背台詞拍戲,餘下的時間能好好睡一覺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因此幾年下來,她還是基本不會說英語法語。

  她失去了某些語言能力秦璟是知道的,勸著她:“如果你一時半會還適應不了那邊的語言環境,在家裡時讓家裡人平時也中文交流就行,這都不是多大的事。”

  “我不回去。”宋陵澄拒絕,“而且我也不會退出娛樂圈,至少現在不行,就這麼銷聲匿跡了,這所有的罪名就坐實了。”

  秦璟從不會強迫宋陵澄,這次自然也不會,只是有些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每次他這樣捏她臉頰的時候宋陵澄就知道秦璟妥協了,整個秦家裡大概也就秦璟最縱容宋陵澄了,說不定當年宋陵澄進娛樂圈也是在秦璟的縱容下才踏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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