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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澤柔聲安慰道,對於手術的成功率心裡也沒底,出血點靠近腦幹部位,腦幹是人體生命中樞,稍有不慎便是回天乏力的。

  林見欣這時拿了手機過來,遞給沈兮,“找你的!”

  沈兮接起了電話,卻是二伯母陶水蓮的電話,心下雖疑惑陶水蓮怎麼知道林見欣的電話,卻還是有禮地打招呼。

  “小兮,能不能約你見個面?”陶水蓮在電話里道,大概是哭了不久,聲音有些沙啞。

  “好,在市醫院,二樓ICU重症監護病房外,我在這邊等你。”

  隱約猜出陶水蓮約她見面的目的,沈兮聲音微微冷了下來,沉聲應著。

  “……好!”

  陶水蓮半個小時左右便趕了過來,沈兮和夏澤正並排站在走廊盡頭的陽台處,大概是背光的原因,一高一低的兩道背影散發出淡淡的冷意和疏離,卻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小兮!”陶水蓮在沈兮身後輕聲喚道。

  沈兮和夏澤緩緩回過頭來,夏澤朝陶水蓮淡淡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沈兮朝陶水蓮喚了聲“二伯母!”

  然後才淡淡開口,“伯母,您今天約我有什麼事嗎?”

  陶水蓮一雙眼哭得紅腫,看沈兮問得直白,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但想著還被關在拘留所的女兒,咬了咬牙,“撲通”一聲突然在沈兮面前跪了下來,

  “小兮,伯母知道今天沒臉求你什麼,但是都是當母親的人,你應該能明白伯母心裡的苦楚。你能不能看在和何星姐妹一場的份上,饒了小星這次,只要你肯放了她,你要伯母做牛做馬伯母都願意。”

  昨天何星被帶走時她跟著過去了解了一下,那邊的人卻是明說了,依何星犯下的事,怎麼說至少也得判個三年有期徒刑,嚴重的話甚至可能被以故意殺人罪起訴,判終身監禁,除非小漠能夠安全醒來,且沈兮這邊願意接受私下調解。

  因昨天沈兮和夏澤在那邊撂下了狠話,何老爺子也給何家上下下了死令,誰也不許動用關係救何星。她一個深居簡出的女人,也沒什麼關係,何家指望不上,只能盼著沈兮能夠看在昔日情分上繞過何星。

  雖明知希望甚小,但何星畢竟是她的心頭肉,不忍心看著她受苦,只好厚著臉皮來求人。

  沈兮沒料到陶水蓮會突然給她跪下,一時間愣了愣,看著一臉憔悴的陶水蓮,只覺心酸莫名,何星犯下的事,卻要她的母親親子替她挨打,甚至不惜放下尊嚴跪著為她求情。

  能有這樣的母親是她的福氣,卻也是她的禍患,若不是她這般寵得無法無天,又怎麼會養成何星刁蠻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都是當母親的人,她自然是理解那份甘願為兒女付出一切的心思,只是她饒了何星,誰又來饒了她還在重症監護室里生死為卜的兒子。她便是被送進牢里也不過吃吃牢飯就算過了,小漠卻是真真切切地疼在肉里,大人都受不了這樣的疼,更何況那么小的孩子。

  咬了咬唇,沈兮彎腰想要將陶水蓮拉起,“伯母,您先起來。”

  陶水蓮卻是不依,只是哭著道,“小兮,你今天不答應伯母伯母就不起來。”

  “何夫人,您又何必為難沈兮。再善良的人也是有底限的,你就是今天把她保出來了,指不定哪天還會鬧出更大的事出來。現在進去還能給她長個教訓,以後再出這樣的事,你就是把雙膝跪爛也救不了她。”

  夏澤在一邊淡淡道,一邊過來想要把陶水蓮扶起。

  陶水蓮卻是不依不饒地避開夏澤的手,哭得越發的悽厲,“只要你們這次放了何星,我保證把她教好,不讓她再出來鬧事,我求你們,你們給她一個機會好不好?她還這麼年輕,進了監獄這輩子會被徹底毀了的,小兮,你就看在昔日的姐妹情分上饒了她行不行?”

  沈兮咬了咬唇,突然用力一把拉起她,拉著她來到重症監護室前,手指著裡面口鼻插滿管子的小漠,顫聲道,“她有多年輕,有我兒子年輕嗎?您讓我看在昔日姐妹情分上饒了她,那她為何不看在昔日情分饒了我兒子?與我兒子受的苦相比,她吃那幾年牢飯很委屈嗎?她就這麼毀了我兒子我毀了她很過分嗎?您求我饒了她,好啊,可是,我也求求你,你把我活蹦亂跳的兒子還給我,可以嗎?”

  話到最後,聲音已不受控制地哽咽開來。

  夏澤見狀,上前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望向陶水蓮,“何夫人,您也看到了,您女兒究竟對我兒子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您還執意為她求情嗎?”

  陶水蓮往裡面望了眼,看著一身管子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兒,緊捂著唇嗚咽著不敢開口,本就紅腫的雙眼蓄滿淚水,只能一個勁的說“對不起”,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對醫學方面的東西不是很了解,百度也百度不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來,涉及醫學常識有誤的地方歡迎大家指證哈,現在不大了解只能這麼YY著先,有指正了再改過來了……這章寫得有點小卡,有點短,明天繼續二更多更點……最近更新貌似挺給力,姑娘們也給力地多撒花吧,(*^__^*)嘻嘻……

  ☆、057.塵埃落定

  “媽?你怎麼會在這?”正當陶水蓮哭得泣不成聲之時,一道疑惑的聲音已在身後響起。

  沈兮循聲轉身,看到何翰和他推著的何老爺子及父母時,目光微微一窒,抿了抿唇,卻沒有打招呼。

  夏澤微微地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媽,你怎麼會在這?”何翰皺著眉,望向雙眼哭得紅腫的陶水蓮,眼裡掠過瞭然,“難道你還要繼續為小星求情嗎?她……”

  “伯母只是來看看小漠。”沈兮淡淡打斷他。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何老爺子望向沈兮,率先開口,臉色雖不大好,聲音卻依然冷厲威嚴。

  沈兮朝身後的重症監護室指了指,沒有應,只是鼻子莫名酸得厲害,喉嚨有些哽咽,眼淚在眼眶打轉,卻硬是微揚起下巴把眼淚逼回。

  從五年前帶著孩子被驅離那個家之時,她就沒再奢望過有一天,這些所謂的親人會接受她的兒子,更不敢奢望,他們會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來看她的兒子。只是若是真有心接受她的兒子,為什麼不是在他還健健康康能哭會笑還懂得開心的時候?

  夏澤輕擁著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也沒有說什麼。

  沈兮父親何廷和母親沈天心望了沈兮一眼,欲言又止,卻終是什麼也沒說,跟在何老爺子身後往重症監護室而去。

  沈兮沒有回頭,只是動也不動地在那站著,吸了吸鼻子,強逼自己把眼淚逼回。

  “醫生怎麼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何老爺子略低的嗓音在身後響起,蒼老的聲音少了一份咄咄逼人的傲氣。

  沈兮想要開口,嘴剛張開卻是哽咽聲,抬手捂住嘴,吸了吸鼻子,手肘輕輕撞了撞夏澤,示意他說。

  夏澤輕拍了拍她的肩,扶著她的肩轉過身,望向何老爺子,“看今天的恢復情況,如果顱內出血症狀減輕,先採取保守療法,如果依然沒有減輕的話,明天進行第二次開顱手術,把顱內的淤血排出,以免壓迫到生命中樞。”

  “風險大嗎?”何廷問道。

  夏澤望了幾人一眼,沉默了下來。若是風險不大,那日手術搶救時醫生便已經做了,又何必還要花兩天的時間謹慎地確定進一步手術方案。

  夏澤的沉默讓幾個人心裡都直往下沉,沈天心一雙眼早已通紅,卻只是強忍著淚不敢哭出來。

  一時間,整個過道里是前所未有的死寂。

  沈兮清了清嗓子,望向何家老爺子,打破這沉默,“我不知道何星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何家的遺產我一分也不要。錢我自己會掙。”

  “這件事以後……”

  “嘀嘀……”何老爺子的話被一陣尖銳細弱的儀器警報聲打斷,眾人臉色猝變,幾乎同時轉身望向重症監護室。

  “病人顱內出血現象加重,淤血已經開始壓迫生命中樞。”

  “顱內有血腫現象,顱內壓增高。”

  “心率減慢,血壓升高,呼吸有停滯趨勢。”

  “通知下去,馬上準備手術。”

  “通知病人家屬,簽署手術同意書。”

  ……

  一時間,護士醫生冷靜有條不紊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陣陣的暈眩襲來,眼前發黑,沈兮無意識地緊緊攥著夏澤的手,藉以穩住虛晃的身子。

  “小漠不會有事的。”

  低柔的嗓音似是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在耳邊一下一下地響著,緊握著的手乾燥而溫暖,稍稍讓冰冷的手心恢復些許溫度。

  沈兮抬手輕捏著眉心,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待那陣暈眩感稍稍過去,才望向夏澤,啞聲道,“你去簽手術同意書吧。”

  她怕她還沒走到醫生那已經暈下來了,他是小漠的生父,有權力簽這份同意書。

  “好!我一會兒就過來。”將沈兮交給何翰,夏澤過去簽手術同意書。

  小漠被從重症監護室推出,送入手術室,裡面的燈“啪”地驟亮,炫白的燈光刺得眼角也跟著一抽一抽地酸澀得難受。

  匆忙來回的腳步聲,伴著一道道白影,在眼前來回晃動,如同浮光掠影般。

  此時的她,仿似站在忙碌的十字街頭,茫然地看著一道道交叉來回的身影,匆忙,忙碌,卻看不清臉,而小漠就在那匆忙來回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細碎的啜泣聲在耳邊響起,恍惚間,手被人緊緊握住,有些粗嘎的觸感,乾燥,卻不似夏澤那種特有的溫暖細膩。

  沈兮怔了怔,而後慢慢抬頭,茫然地望向眼前的老人,這個從小便懼怕也恨過很長一段時間直至最後再無瓜葛從此退出了彼此生命的老人,不確定是不是眼花,她似是在那雙素來冰冷無情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溫情。

  “留著我何振東血脈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倒下的。”

  依舊是沉冷肅嚴的聲音,聽在耳里,卻已不似以往那般冰冷。

  沈兮望著他,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眼淚卻先滴落下來。

  何老爺子嫌惡地皺了皺眉,冷斥,“哭什麼哭,當年不是那麼硬氣嗎?被打得半條命都沒了連半滴淚都不肯掉,自己在外面混了幾年反倒越來越不成器了。”

  沈兮牽了牽唇角,明知道此時笑得有多難看,卻還是努力擠出了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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