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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句顧遠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吼,扣著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覺地施力,白皙的肌膚上慢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淤青。

  不知是因為下巴的疼痛太過鑽心還是其他,阮夏只覺得眼裡不斷地在眼眶中打轉,止也止不住。

  “顧遠,既然這樣的日子彼此的痛苦,你又何苦執著,我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眼淚不自覺地溢眶而出,划過臉頰,慢慢落入他扣在她下巴的手指上。

  手指像是被燙傷般,顧遠驀地鬆開她的下巴,雙臂一用力,狠狠將她鎖入了懷中,不再看她滿是淚痕的小臉,下巴輕敵著她的頭頂,啞聲開口:

  “為什麼你總是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放過我自己?阮夏,什麼時候你才願意走出來,不要總是讓我一個人在你身後苦苦追逐,我只是個普通男人,我會累的。”

  “對不起!我沒辦法走出來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經歷過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的話我已沒辦法全身而退了。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下去的道理,只要我們不再相見,時間總會沖淡一切的。算我求你,我們就此結束,不要再糾纏彼此了,好不好?”

  淚水已經濡濕了他的衣衫,阮夏幾乎泣不成聲,她也想走出來,但那樣的疼痛太過刻骨銘心,她說服不了自己再次接受他,與其兩個人一起痛苦,不如放了彼此,各自退出彼此的生活。

  “你休想!”顧遠猝然放開她,驀然起身。

  “阮夏,我告訴你,即使這輩子我們註定要這麼折磨下去,我也不會放手了,那種失去有過一次就足夠了!”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顧遠摔門而去……

  【068.盛怒】(小修)

  顧遠和阮夏徹底陷入了冷戰,顧遠每天下班依然會如往常般前往醫院,只是待的時間不若以往的長,態度也不再像以前一般熱切,除了逗弄孩子時嘴角偶爾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外,泰半時間都是面無表情,或者冷著張俊臉,不發一語。

  別說語言交流,兩人連最簡單眼神交流都已徹底沒有,視線偶爾在空中相匯,顧遠只是面無表情地將視線落往別處,薄銳的唇緊緊抿成一抹利刃。

  即使房裡只剩下彼此,顧遠也只是坐在床邊埋頭忙著自己的工作,神色清冷,連眼神都吝於給予。

  阮夏知道顧遠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只是不明白既然兩看相厭,他為何還要風雨無阻地出現在醫院裡,平白給自己添堵。

  有好幾次,阮夏都想主動開口,打破這種畸形的相處,但紅唇輕啟,還沒來得及開口,顧遠便冷冷一眼掃過,將幾欲出口的話堵在了喉間,如此反覆幾次之後犟脾氣一上來阮夏便沒有再開口,既然他樂意她也懶得搭理,反正遲早是要散了的,做不到好聚好散那便永不相見,眼不見為淨。

  因為誰都沒有再主動開口,彼此的態度也越來越冷,連帶著整個病房的氣氛都似乎被凍得凝結成冰,用桑蕊的話說,從這病房出去就像去南極旅遊一趟回來,冷得打顫。

  兩人的冷戰一直持續著,直至阮夏出院。

  “顧遠。”

  從醫院出來,顧遠一路如往常般緊抿著唇面無表情地開著車,望著他如雕削般緊繃的側臉,阮夏猶豫了會,輕聲開口。

  仿佛沒聽到阮夏的輕喚般,半斂的黑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的路況,顧遠沒有望向她,也沒有應,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緊了緊,指節慢慢泛起一絲近乎透明的白。

  抿了抿唇,阮夏收回落在他臉上的視線,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安靜地躺在懷裡的孩子,不再開口。狹小的車廂,瀰漫著一股若有似無卻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剛到阮夏租住的公寓樓下,將車找地方停穩後,不發一語地打開車門。

  阮夏抱著孩子走在前面,顧遠提著行李跟在她身後。

  望著四個多月沒有踏進過的家,阮夏有種再世為人的恍惚,正要進門,眼睛不經意掃過緊閉著房門的房東太太的房間,突然想起一事,轉身叫住了顧遠:“顧遠,有件事我需要向你知會下。”

  顧遠面無表情地望了她一眼,薄唇抿了抿,直接越過她,將行李放下。

  “如果你還是勸我放手之類的話那我們還是免談吧。”背對著她,顧遠冷冷開口。

  “顧遠,我希望你能搬出去,這房子……”

  顧遠突然轉身,冷銳凌厲的視線直直地落入她的眸底,幽深眸底中如染上一層薄冰,星星點點的碎寒讓阮夏不自覺地將未完的話梗在了喉間。

  “阮夏,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有心!”

  冷冷地摔下這句話,顧遠直接轉身越過阮夏而去,獨留下一室冷清。

  像是要發泄滿心的憤怒般,顧遠將車速調到了最大,銀灰色的AstonMartin在繁忙的車道中凌亂穿行,不管窗外尖銳刺耳的鳴喇叭聲,清俊的臉上一片森寒,握著方向盤的手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

  阮夏近乎呆滯地站在門口,望著他清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樓道口,錯愕的眼底冉冉升起一陣氤氳,漸漸將眼底打濕。

  “哇”的一聲啼哭從懷中傳來,將阮夏的神智喚回,隔壁房東太太的房門也在這時拉開。

  “阮小姐回來了啊?”一道嘹亮的中年女聲在身後響起。

  阮夏快速地抬手擦了擦眼睛,轉身:“房東太太。”

  房東太挑望了眼在阮夏懷中啼哭的孩子,而後慢慢望向阮夏:“阮小姐是剛回來吧?身體好了嗎?”

  阮夏一邊輕哄著孩子,一邊輕應:“嗯,已經恢復了。”

  “真不好意思,你這剛生病回來就得讓你們搬出去……”房東太太滿臉歉然。

  “沒什麼,您兒子結婚也需要房子嘛,我還害你不得不把裝修時間延遲了這麼久,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幾天還在醫院時桑蕊便告訴她房東太太找過她,說是兒子年底結婚,想要把房子收回去裝修作為新婚的房子,但因為阮夏還在住院便同意將房子延租到她回來。

  “那,阮小姐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就這麼搬出去沒有房子怕是不方便。”望了眼她懷中已慢慢停止哭泣的孩子,房東太太猶豫著開口。

  阮夏淺笑著搖頭:“沒關係,我可能會回老家吧,孩子還小,一個人在外面不好帶,而且還得負擔房租費水費電費奶粉錢什麼的,現在又沒辦法工作,回家裡可以省點,還可以讓爸媽幫忙帶帶孩子,省點心。”

  “那……你老公呢,他不陪你回去?”

  因為顧遠一直與阮夏住在一起,加上連孩子也生下來了,房東太太一直以為顧遠與阮夏早已結婚。

  “他……他工作忙。”

  想到剛剛顧遠剛剛離去時留下的冰冷背影,阮夏敷衍道。

  房東太太點點頭:“嗯,現在的年輕人都挺不容易的,都得忙著掙錢養家。”

  阮夏敷衍地笑笑,沒有再搭話。

  顧遠那晚沒回來,也沒有打電話回來,直到第二天晚上十點多,才略顯疲憊地回到阮夏租住的小公寓。

  剛到門口便遇到出門倒垃圾的房東太太。

  “顧先生這麼晚才回來啊!”見到顧遠站在門口,房東太太便熱忱地打招呼。

  顧遠輕點了點頭,“嗯。”

  “最近工作很忙吧?看你累得,在城裡混口飯吃不容易啊,更何況還拖家帶口的,不過工作再忙還是要注意休息才行,要不然身體可吃不消。幸虧阮夏這孩子懂得為你著想,雖然兩地分居辛苦了點,但是可以省去一大筆花銷也還不錯。”

  房東太太樂呵呵地嘮著家常。

  “兩地分居?”黑眸緩緩眯起,顧遠拿著鑰匙的手頓住,望向房東太太。

  “阮夏不是打算過幾天就帶著孩子回老家嗎?雖然以後見面的機會少了點,但你也可以不用這麼辛苦,從長遠打算還是不錯的,你先安心在這裡打拼個幾年,等以後小兩口有了房子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沒注意到顧遠的異常,房東太太依然樂呵呵地嘮叨著。

  一簇幽冷的寒光在眸心深處緩緩升起,凝聚成一簇冰冷的火焰,顧遠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握著鑰匙的手猛一用力,將房門旋開,用力推開房門,而後“砰”的一聲狠狠地甩上,獨留下在門外一臉困惑的房東太太。

  黑眸在客廳掃了眼,沒看到阮夏的身影,衛生間隱隱傳來流水的聲音,煩躁地將西裝外套脫下隨手扔在沙發上,順道將領帶扯下,顧遠往衛生間走去。

  阮夏正站在衛生間的洗漱槽里給孩子洗尿褲,孩子已經睡下,阮夏只能趁著孩子睡著的時間將那些尿褲給洗一下。

  在嘩啦嘈雜的流水聲中隱約聽到摔門的聲音,阮夏也沒在意,隱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一道帶著涼意的身影從背後貼了上來,阮夏拿著尿布的手頓了頓,下意識地抬眸望向眼前的鏡子,就在抬眸的瞬間,手上的尿布便被突然從側面探過來的手接過,狠狠往後一揚,隱約聽到尿褲重重墜地的聲音。

  心一驚,阮夏望向鏡子的雙眸定住,淡淡水霧氤氳的鏡中,一臉瀰漫著風雨欲來的陰沉的顧遠正冷冷地望著她。

  下意識地要轉身,雙肩猝地便顧遠狠狠扣住,一陣鑽心的痛意從被扣住的地方傳來,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顧遠卻像沒看到般,雙手驀然用力,輕輕一轉,阮夏瞬間便被掰轉過來面向他。

  長腿往前一邁,阮夏便被顧遠緊緊地抵在了洗漱台與他之間。

  兩人的下半身緊緊貼合在一起,阮夏被顧遠抵在洗漱台邊,動彈不得,下意識地抬手抵在他胸前,試圖將他推開,但顧遠文絲未動,只是低著頭望著她,如嗜血般凌厲冷銳的眼神,冷冷地看著她掙扎。

  身後開著的水龍頭濺出的水珠已將身後的衣服打濕,推不動顧遠,阮夏憤怒抬頭,冷道:“顧遠,你幹嘛?”

  顧遠沒有說話,只是以冰冷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抹凌厲的筆直線條,像一道利刃,無聲划過。

  心一橫,不顧肩上鑽心的痛意,阮夏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顧遠,轉身往門外走去,還沒走出一步,手便被顧遠從身後緊緊攫住,用力一轉,阮夏瞬間被顧遠狠狠地壓在了門上,揮舞著的雙手也被他扣住並拉至頭頂抵在門上。

  “顧遠,你瘋了?”

  手腕被扣住,雙腿被他以腿緊緊地壓制住,動彈不得,阮夏忍不住抬眸朝顧遠吼道,如水的眸心已慢慢染上一抹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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