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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哪?”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清冷的“餵”時,阮夏在那一瞬間竟莫名地有些膽怯。

  “我現在公司,看你睡得那麼沉就沒叫你,這些天你也挺累的,今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說完不等阮夏回答顧遠便率先將電話掛斷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的忙音,阮夏有些怔愣,她不知道是自己早上剛起來腦子不清醒產生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剛剛電話里,顧遠的清冷的嗓音,似乎透著股冷漠。

  在家裡坐了會,閒得有些發悶,儘管顧遠告訴她要好好在家休息,但阮夏受不了家裡突然間的冷清,想了想,還是換了套裝打車前往公司。

  到達公司後,阮夏搭電梯直抵十八樓總經理辦公室,遠遠便看到自己原本的秘書辦公桌上已經有人在那辦公,是同事李琦。

  望著在辦公桌前忙碌的李琦,阮夏心裡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合法領地被人非法侵占一般。

  見到阮夏李琦似乎也有些意外:“阮夏,你不是請了產假在家休息嗎?今天怎麼又過來了?”

  阮夏愣住,而後猜測這是顧遠對外解釋她這兩天沒來上班的說法,便乾笑著點點頭,指了指總經理辦公室:“我有點事來找下總經理。”

  李琦恍悟:“哦,這樣啊。那你和總經理約過了嗎?”

  阮夏一時有些怔愣,而後搖搖頭。

  “那這樣吧,你先等等,我打個電話通知總經理一聲。”

  李琦說著便迅速地拿起電話按下總經理內線。

  望著李琦坐在這個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嫻熟地撥打著那個幾乎刻印在心底的號碼,阮夏說不出心底是怎麼一番滋味,只是一天沒來上班而已,她的世界似乎已變了天,什麼時候開始,她要見那個夜夜與她耳鬢廝磨的男人卻要經過她人的傳達了?

  【056.若即若離】

  “阮夏,總經理請您進去。”放下電話,李琦淺笑著說道。

  輕聲道了聲謝,阮夏敲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在家休息的嗎?”

  見到阮夏,顧遠皺眉問道。

  想到毫無預兆地被停了職,心底莫名地有些委屈,阮夏走向顧遠:“我什麼時候請產假了為什麼我不知道?”

  順勢將阮夏摟入懷中,顧遠淡淡解釋道:“這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的事,我看你這些日子你也挺累的,就做主給你放假了,先好好在家休息,等生完孩子身體恢復了再回來上班,嗯?”

  “可是我身體很好,也沒什麼不舒服的,離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月,整天一個人待在家裡我會悶壞的,我再工作一個月再回去可不可以?”

  雙手習慣性地環住他的脖子,阮夏試圖爭取。

  瞥了她一眼,顧遠斷然拒絕:

  “不行,當時就說好是四個月的,現在四個月的期限已到,沒得商量。再說了,你肚子都這麼大了,整天忙來忙去要是出點差池怎麼辦?”

  “可是……”阮夏還試圖爭取,顧遠已打斷她,“乖,這次聽我的,好好在家休息,嗯?”

  說著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

  “哦!”憋了憋嘴,阮夏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答應。

  顧遠語氣一放柔她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那你先回去,我忙完再回去陪你?”

  阮夏點點頭:“你也別太累,早點回來!”

  顧遠輕笑著點頭,幫她把衣服理了理,低頭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下:“路上小心!”

  阮夏輕點了下頭,轉身離開,手剛觸及門把,身後突然傳來顧遠的喚聲:“阮夏……”

  清冷的語氣似乎帶著某種難言的壓抑。

  阮夏疑惑回頭:“怎麼了?”

  薄唇翕動了一下,顧遠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沒什麼。早點回去,別獨自一人亂逛。”

  心底雖然疑惑於顧遠的舉動,阮夏還是點點頭:“嗯!”

  顧遠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門口,黑眸沉沉,眼神複雜難懂,拳頭緊緊蜷起而後又慢慢鬆開,大手一揮,桌上的文件應聲落地。

  習慣了整天跟在顧遠身邊忙進忙出地工作,一夕間突然不用工作,阮夏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在家裡無所事事地待了一天,晚飯時間的時候顧遠打電話回來說公司要加班,讓她先吃飯,早點睡,不用等他。

  以往都是與顧遠一起準備晚餐而後一起吃的,現在突然自己一個人吃,阮夏還真有點適應不過來。

  糙糙地吃了頓飯,閒著無事,阮夏便早早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隱約聽到開門的聲音,而後是浴室傳出來的流水聲,知道顧遠已經回來,阮夏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隱約感覺到床微微下陷,睡得正香的阮夏瞬間便被撈入一個殘存著沐浴露馨香的溫暖懷抱中。

  “回來了?”

  翻了個身面對著他,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著,阮夏伸手攬住他的腰,迷迷糊糊開口。

  “嗯!”伸手將她更緊密地嵌入懷中,顧遠輕應,盯著她緊閉的雙眸看了一會,顧遠突然輕聲開口,“阮夏,中駿已將答應給綾言的那百分之六十的貸款兌現了。”

  “哦!”睡得有些迷糊,阮夏沒留意到顧遠說了什麼,只是敷衍地輕應著,在他懷裡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抱著她的身子因為這句淡淡的“哦”而微僵,抱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摟得更緊,顧遠低頭望向她,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她已睡過去了,便沒叫醒她,只是靜靜地盯著她沉睡的小臉出神。

  第二天早上阮夏醒來時顧遠已去上班,隱隱約約記得昨晚顧遠在她耳邊提起中駿的事,凝神想了很久,似乎是中駿答應兌現貸款的事,忍不住給莫琪去了個電話。

  “中駿是不是已經兌現那百分之六十的貸款了?”阮夏問。

  “嗯,昨晚已經到帳。”莫琪淡應道。

  阮夏忍不住疑惑:

  “靖宇為什麼突然答應兌現了?前晚他電話給我時態度依然很堅決強硬,怎麼才一個晚上就改變態度了?”

  “或許……是良心發現吧。”莫琪略有遲疑地應道。

  “或許吧。不管怎麼樣,綾言總算可以順利度過難關了。”

  總算鬆了口氣,雖不認為方靖宇會突然良心發現,但除了這個,她找不出更合適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如此突然地放款。

  “阮夏,對不起!”就在阮夏準備掛掉電話時,莫琪突然開口。

  阮夏愣住,而後輕笑:“傻了?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猶豫了一下,莫琪試圖以輕鬆的語調解釋道,“沒什麼,這兩天害你白操了不少心,昨晚又沒及時告訴你,讓你白擔心了一晚。顧遠……他沒說什麼吧?”

  “他能說什麼啊,不是他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事呢。好了,你也別往心裡去了,我還要為幫不上你什麼忙而內疚呢,既然已經雨過天晴你也不要整天苦著張臉了,先掛了。”

  大概是因為綾言解除危機的關係,飛宇和綾言被迫中止的合作案也開始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參展的服飾也開始進入製作階段,模特們也開始馬不停蹄地進行集訓,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或許是因為忙這事的緣故,顧遠每晚回得極晚,通常回來時阮夏已睡下,早上也趕在她清醒前便離開。

  阮夏不確定是否是因為太過清閒容易胡思亂想的緣故,總莫名地覺得顧遠對她的態度不若以往熱切,似乎有些若即若離的疏遠。

  雖同住一屋檐下,但她已好幾天沒機會與顧遠好好說過話,每天守著這空蕩蕩沒有人氣的屋子,早上醒來時摸著身旁冰冷的床,阮夏說不清心底那股越來越強的失落因何而來。

  她知道她被顧遠慣壞了,在與顧遠同居前,二十五年來每天獨自一人入眠一人醒來,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同,但現在,整天無所事事的煩悶,加上每天獨守空床的空虛幾乎將她折磨瘋。

  她知道他忙,但即使在那時舉辦時裝周展時,作為一個主辦方也從沒見他如此忙碌過,現在只是作為一個參展商,卻忙得日夜不見人影。

  如果不是每晚半夢半醒間明顯感受到自己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阮夏幾乎要懷疑顧遠是否回來過。

  每晚他一上床便習慣性地將她撈入懷中,那仿佛將她徹底揉碎嵌入他骨血中般,雙臂收得極緊,勒得她幾乎動彈不得。

  阮夏已經完全不參與他的工作,她不知道他是否僅僅只是在忙冬裝展的事,他們已經連最基本的言語交流都在他每天的早出晚歸中一併被省去,剩下的只是每晚夜深人靜的肢體糾纏,隨著這種近乎畸形的相處得日子越來越長,那種揮之不去的同床異夢感越來越強烈。

  阮夏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顧遠,自從不再參與他的工作,她也似乎開始慢慢退出他的生活般,他們之間似乎已在無形中樹起了一堵牆,除了深夜時相擁著感受彼此的體溫,她不知道兩個沒有任何言語交流的人在一起有何意義所在。

  甚至,作為他的枕邊人,連他出差她也是在他人已在機場時打過來的電話才知道的。

  “阮夏,公司出了點事我要去美國一趟,我現在機場,半個小時候的航班,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好好照顧自己!”

  電話那頭,顧遠淡淡交代著,聲音有些急迫,似乎正忙著辦登機手續,從手機傳來的,隱約還有登機廣播的聲音。

  緊攥著手中的手機,阮夏有股將手機砸了的衝動,他果然忙,忙到提前告訴她一聲他要出國出差的時間都沒有!

  “阮夏?”等不到電話這頭的回應,顧遠皺眉問道。

  “嗯!”強忍心頭不斷竄起的怒火,阮夏淡應一聲,“啪”地一聲將電話掛了,順便關機。

  剛掛上電話不到半分鐘,家用固話便響起,是顧遠打過來的。

  阮夏猶豫了下,還是拿起電話:“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掛了。”

  “阮夏,你……沒事吧?”似是遲疑了下,顧遠輕聲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吃好睡好,不打擾你了,大忙人,待會誤了航班可不好。”

  阮夏賭氣似的說完便毫不猶豫地將電話切斷,手微微一用力,電話線便被扯了下來扔往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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