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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了眼前方不遠峰巒起伏的山嶺,以及不遠處依稀可見的掩藏在濃密樹蔭下傾頹的老式房屋,阮夏隱約記得桑蕊曾提過A市城南的高速接口不遠有一處二戰時遺留下來的廢棄兵工廠,就隱藏在密林中。

  難道這就是那處廢棄的兵工廠?阮夏下意識地要將自己的猜測發給顧遠,抬頭間發現正在樹下打電話的田輝身邊不知何時已多了名戴著墨鏡的陌生男子,看起來似是同夥。

  心中的不安更甚,阮夏拿出手機,正要編輯簡訊,眼角瞥見幾乎人車絕跡的馬路不遠處,一輛稍顯破舊的糙綠色的奇瑞QQ車正緩緩往這邊駛來,看那時快時慢的車速,似是迷路的路人。

  眼睛一亮,阮夏望了眼似乎不遠處的兩人,發現兩人似乎沒注意到這邊,不敢多想,急忙推門下車,朝那輛奇瑞QQ跑車快步奔去。

  “咯咯”的高跟鞋聲在靜謐的馬路邊響起,聲音清脆而響亮,將在不遠處樹蔭下低頭商量的兩人驚醒,轉頭望向不遠穿著高跟鞋狂奔的阮夏,田輝眼底掠過一絲愕然,隨之而來的是不加掩飾的狠意,抬手阻止正欲追出去的墨鏡男子,“馬上回車裡。”自己則拔腿跑向阮夏。

  背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用回頭阮夏也知道是田輝追過來了,來不及脫掉嚴重限制腳速的七寸高跟鞋脫下,阮夏只能盡力奔跑,一邊跑一邊揮手將奇瑞QQ跑車攔下,待跑到已停下來的車前,阮夏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顧不得喘氣,阮夏奮力拍打著車窗朝車內微胖的中年大叔急聲喊道:“大叔,救命,有人要綁架我……”

  話未完,阮夏便被追至身後的田輝從後面一把抱住,摟得親昵而急切。

  “大叔,抱歉,我女朋友正和我鬧脾氣,在說氣話而已,打擾了大叔希望大叔別介意。”

  田輝緊摟著不斷掙扎的阮夏,一臉歉意地朝中年大叔說道,而後親密地低頭在阮夏耳邊低語,“寶貝,我知道我不該不經你同意就把你騙到這裡來,但是我只是想給你一個生日驚喜而已。別生氣了好不好?”

  聲音不大,卻正好讓車裡的大叔聽見,略帶委屈的語調讓大叔剛剛擰起的眉峰漸漸舒展,臉上的疑惑也一掃而空。

  阮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沒想到他跟她來這套。

  “大叔,您別聽他胡說八道,他真的是要綁架我。”阮夏急切地大吼道,奮力要掙開田輝,但力氣畢竟太小,無論她如何掙扎,依然被他親昵地牢牢緊鎖在胸前,在外人開來,就如鬧彆扭的小情侶。

  “呵呵……姑娘,大叔是過來人,小兩口鬧脾氣是免不了的事,各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看在你男朋友這麼為你著想的份上就原諒他吧。”中年大叔樂呵呵地說著。

  “大叔說的是。”田輝笑得一臉謙虛,“大叔是想要去A市吧?這邊的路段去不了A市的,前面的路段早已因頻發的山體滑坡而改道了,而且前面不遠也已因前幾天的導致山體暴雨導致的山體滑坡給完全堵住了,大叔還是調轉車頭,在前面的那個三岔路往左拐就可以到A市了。”

  田輝便說著邊伸手指示。

  “大叔,您別聽他……”阮夏急切地要開口,卻被大叔洪亮的嗓音給打斷了,“小伙子,謝謝你,要不是你這提醒估計又得多走不少彎路了。”

  “姑娘,你男朋友人不錯,人長得帥氣又善良還會替你著想,遇著他是你的福氣,你也別跟他鬧脾氣了,做人要懂得惜福啊。”

  扔下這麼一句話後,糙綠色的奇瑞QQ小跑車調轉車頭,呼嘯而去。

  阮夏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根唯一的救命稻糙舍她而去,求救無門,加上這一鬧,不用想也知道田輝會撕下自己偽善的面具,不再與她虛與委蛇。

  果然,那輛奇瑞QQ小跑車剛從視線中凝為一個小黑點,田輝臉上掛著的謙虛笑意瞬間換成森冷笑意,抱著阮夏的雙臂也驟地鬆開,一手毫無憐惜之意地執起阮夏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幾乎要將骨頭捏碎。

  “我很好奇,阮小姐是怎麼看出來的?”田輝凝著唇角森冷的笑意,語氣平淡,仿佛此時的他不是一個綁匪,而只是一個談天說地的朋友。

  強忍著手腕傳來的鑽心痛意,阮夏望向田輝,笑得燦然:“我也很好奇,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田先生為何甘當綁匪?”

  處於劣勢的時候,再狼狽不堪,她也輸人不輸勢……

  “綁匪?哼……阮小姐似乎對綁匪一詞的定義不甚了解。”田輝冷哧,睨向阮夏,“所謂綁匪,是指從事綁票的匪徒,而綁票,就是匪徒把人劫走,強迫被綁者的家屬出錢去贖。但很明顯,我不缺錢,所以,我對拿你當肉票換銀票的戲碼不感興趣。”

  不是為錢?阮夏心底詫異,猜不透他的動機,臉上卻淡定從容:“哦,不為錢,那看來田先生是為名了?難道田先生想以我為要挾逼公司讓你重新獲得登台表演的機會?”

  如果真是這樣她只能說他腦子進水了,而且進的不是純淨水,是隔了夜的豬潲水。

  “哈哈……”田輝像是聽了個天大笑話般仰頭大笑兩聲,笑不達心,而後冷笑著望向阮夏,“阮小姐你太小瞧我了,我要做的可不是為了給自己露臉的機會,飛宇將我從那個位置上踢下來,讓我在同行中顏面盡失,我當然也得小小地回敬一番。”

  “哦?田先生想到回敬的辦法了?”阮夏眯起眼眸,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望了阮夏一眼,田輝陰柔的臉笑得得意,“阮小姐,你說,飛宇這場被國內外各大媒體譽為中國的米蘭時裝周的夏裝時裝秀展現場會有多少觀眾呢?而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又有多少?你說,在那面向全國甚至全世界直播的大型LED液晶屏幕上,如果那些婀娜多姿的模特們瞬間被換成阮小姐現場直播的香艷□,那得造成多大的轟動?你說,經過這一鬧,你,顧遠,還有整個飛宇,是否從此名譽掃地?”

  阮夏不可置信地望向田輝,眼眸大睜,卑鄙無恥的人她不是沒見過,但卑鄙無恥到這種地步的人他堪稱首個。

  “為什麼會是我?”

  儘管心底已被他那番話激起一陣壓抑不住的恐懼,阮夏的語調依舊平穩。

  田輝嘴角慢慢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意:“為什麼是你?阮小姐,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如果不是你三番兩次地對我挑刺,我會被換下來?如果不是你暗地裡向顧遠提議,我會這麼倉促地被換下來?阮小姐,我向來秉承別人敬我一尺我回他一丈的原則,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怎麼就非得把我置於死地不可?讓我顏面盡失你很有成就感是嗎?那今天,我也讓你嘗嘗在全國甚至全世界人民面前顏面盡失的滋味。啟亨,把她帶走。”

  後面這句話是對不知何時已跟上來的墨鏡男說的。

  阮夏不知道該為自己此時的狀況恐懼還是該慶幸自己一平凡了二十五年的女人有機會遇上這種百年難遇的好萊塢式劇情。

  此刻要想自救已經不可能,雙手被縛在身後,雙腳也被束縛住,阮夏被迫斜靠在被鮮紅色布塊覆蓋著的牆壁上,看來田輝為今天的綁架是早有準備,在這處已有幾十年歷史的斑駁破損的屋子裡,周圍長滿青苔的牆壁已被鮮紅的布料覆蓋住,別人透過鏡頭看到的除了一片紅艷艷的布料外再無其他,警方要破案的話光憑肉眼也難以找出此處的具體位置。

  阮夏不知道田輝為什麼會認定是她是那在顧遠背後搬弄是非將他給換下來的罪魁禍首,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還是有誰在背後故意誤導?阮夏無解。

  正在思索著這一困惑,揣在牛仔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間傳來一陣震動,阮夏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望向正在一邊擺弄著DV攝像機的田輝和墨鏡男,兩人似乎沒注意到這邊,手被綁在身後,拿不到口袋裡的手機,阮夏只能著急地等手機的自動接聽功能開啟。

  “小丫頭,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沒一會,口袋裡傳來方利琦打趣的聲音,微悶的聲音讓在埋頭搗鼓著攝像機的田輝起疑,瞥了眼阮夏,眼角瞥見她褲兜的亮光,驟然起身,快步往阮夏走來。

  “我正惦記著冰工廠的雪糕不巧老師就來電了,告訴桑蕊,救命……”

  阮夏幾乎在方利琦的聲音響起時便沉穩而清晰地開口,刻意在冰工廠兩字上咬重了幾拍,“救命”兩字用的是西班牙語,方利琦在大學教的是西班牙語,阮夏以前與方靖宇在一起時曾因為興趣跟方利琦學過一些簡單的西班牙語表達,那時學到“救命”一詞時阮夏還笑著打趣說要哪天被綁了說不定就用上了呢,沒想到那時的玩笑話四年後一語成讖。

  兵工廠的事是桑蕊告訴她的,她賭她聽得懂她的暗語。

  田輝一把將阮夏口袋裡的手機抽起,看了眼,冷笑一聲,奮力往牆腳一甩,手機瞬間四分五裂,電池也被摔了出來,落在長滿雜糙的牆角邊,阮夏一眼望過去看不到它的影跡。

  “看來是我疏忽了,竟讓阮小姐鑽了空子。”田輝冷笑著開口。

  阮夏定了定心神,巧笑倩兮地望向田輝:“怎麼?田先生以為我是在求救?”

  “難道不是?阮小姐你耍我呢?”田輝的語氣帶著疑問。

  阮夏乘勝追擊,笑著反問:“田先生您也聽到了,只是尋常的兩句問候語,難道這也讓田先生不安了?”

  心底已被恐懼盈滿,阮夏卻笑得怡然,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如此自在,如果不是時機場合不對,阮夏幾乎為自己的演技喝彩。

  “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田輝冷哼道,將信將疑,而後抬手看了看手錶,慢悠悠地開口,“還有三十分鐘,飛宇的時裝秀就要正式開始表演了,屆時那超大型的LED大屏幕必將連通電源,而一旦接上電源,阮小姐那□撩人的身姿必將出現在那碩大的高清屏幕上,讓現場兩萬多觀眾一飽眼福,而且,經過國內外十多家媒體的同步直播,阮小姐,你說,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有幸同步目睹阮小姐不著寸縷的曼妙身姿?怎麼樣?阮小姐,是不是一想起來就很刺激?”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大吼兩聲,看在俺這麼勤奮更新的份上,表霸王俺……快拿你們滴花花狠狠滴砸過來吧……俺不介意回評回到手抽筋滴……

  P.S:明天會更,大概在下午更吧……

  【018.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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