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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雲澤作為劣勢的一方,大安斷是想不到雲澤在和親上還會造假的。反倒若是她易了容,死的時候有時間處理得乾淨還妥當,若是死得突然,讓人察覺了她其實是假的惜月公主,反倒是給雲澤釀成了大禍。

  雲嬈對雲澤沒有愛,那裡雖是她的家,卻也是毀了她家的地方,當年的事她並不知情,她的父母是否真的造反她年紀尚小也無法知道個中原委,只是被以那種方式抄家,想來其中也是有些貓膩,只是她自己都活不成,亦是沒法子再去給家人翻案,更別提報仇之類的,她不想雲澤因她而橫遭禍端,只是心疼那塊土地上的百姓,與皇室之人無關,會代替惜月嫁進來,只是她欠著惜月一條命,也欠著她一個承諾,以她三個月不到的自由換惜月一輩子的幸福安康,怎麼說來都是賺了的。

  她不知道安子淵怎麼樣了,不去關心,也不敢去關心,那日既是已餵他服下忘憂散,那便是沒再期盼他還記得她。

  是她擅自闖入他的生活,又擅自賴上他的,她所經受的都是她自找的,他所遭遇的痛苦卻是她的任性導致的,她唯一能彌補的,就是讓他徹底地忘了他,這樣也好,他忘了她,她離開了這個世界,兩人就如同從未相遇過,不相遇,便不會糾纏。

  抬手撫了撫隱隱抽疼的心臟,雲嬈緩緩起身,人未及走到梳妝鏡前,門外已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公主,出事了?”刻意壓低了的嬌柔女聲,是惜月的貼身丫鬟翠西。

  當日為免露出破綻,惜月將她陪嫁過來的幾名貼身丫鬟留在了她身邊,但是因為大安這邊多疑的性子,最後能留下來的也只是翠西以及曲小蠻兩人,這反倒是幫了雲嬈,人多嘴雜,人少了反倒是安全些。

  她一來這裡便被安排住進了這月華宮中,除了沒有舉行大婚,皇上倒是挺厚待她這雲澤來的“惜月公主”,遣了不少丫鬟過來照顧著,只是雲嬈喜靜,早已過不慣被人人前人後伺候著的日子,因此伺候的丫鬟雖多,卻都只是留在外廳候著而已。

  雲嬈看翠西敲門敲得急,示意曲小蠻過去開門。

  曲小蠻人沒到門口,門已被翠西從外面推開。

  “發生什麼事了?”雲嬈問,看翠西神色焦慮,心裡掠過不安,生怕自己這替身的身份被揭穿了。

  “皇上遇刺了。”翠西壓低了聲音道。

  雲嬈神色一凜,“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方才,皇上在來月華宮的路上。”翠西低聲道。

  雲嬈擰了擰眉,她雖住進來小半個月,卻從未見過大安的皇上,他也從未召見過她。

  惜月以一個公主之尊嫁了進來,人被安排進了後宮,皇上卻連召見都未曾召見過,外人看著是在給雲澤下馬威,替她這一假公主委屈,雲嬈反倒是樂得輕鬆,可如今皇上是在前往她宮中途中遇刺,這中間似是多了些玄妙的東西,她這是該過去看看還是假裝不知情不過去看呢?

  雲嬈不懂宮中這套規矩,自是沒什麼主意,不過去吧怕別人說惜月端著架子生悶氣,過去了,但皇上那邊似是也沒廣而告之遇刺的消息,若是那邊有心隱瞞,過去了反倒不好。

  “這事兒多少人知道?皇上傷得重嗎?現在宮中情況怎麼樣?”沉吟了會兒,雲嬈緩聲問道。

  “聽說傷得很重,但是不知道事實如何,宮裡現在已戒嚴,全面封鎖消息不讓傳出去。”

  雲嬈好看的眉梢擰起,既然是封鎖了消息,那便是不想讓外人知情,她這會兒過去探望在有心人眼裡反倒是有些欲蓋彌彰,倒不如按兵不動。

  心裡打定了主意,雲嬈也就安下心來,囑託翠西不要四處亂說後便安心歇著去,一覺便睡到了下午。

  夕陽已開始西斜,雲嬈在屋裡待得悶,便想著往御花園去散步,宮裡既然有意封鎖了皇上被刺的消息,她便也就假裝不知情,該吃便吃,該喝便喝,該睡便睡,該散心便散心,省得惹出些什麼是非來。

  深宮之中畢竟不同於外面,說話行事都得本分低調些,能走得悄無聲息再好不過,若是不幸鬧大了,反倒會牽累雲澤百姓。

  她走後如何安排才不會牽連到雲澤百姓雲嬈已經和曲小蠻商議妥當,曲小蠻的辦事能力雲嬈是再放心不過的,因而也不用顧慮太多。

  一個人穿著素色宮裝往御花園而去,雲嬈走得閒適,步履緩慢,如今已是開春,冰雪稍融,春梅盛綻,御花園裡已是一片生機勃勃之象。

  雲嬈不大懂這宮裡的規矩,為免遇到其他妃嬪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雲嬈未敢往人多的地方而去,只是往偏僻處散心,心思都在路邊景致之上,也沒想著這偏僻園子會有人來,因而雲嬈也沒留心看路,沒成想剛拐角便與人撞一塊去了。

  雲嬈身子弱,又失了內力,這一撞便被撞得幾乎站不住,幸而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掌穩穩抓住了她的手腕扶住了她的手。

  雲嬈往那隻手望了眼,心底不知為何突然懸起,略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心悸的感覺讓雲嬈心裡懸了懸,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斂起,沒敢抬眸,只是低聲道謝,“謝謝!”

  “不用謝。”清淺的嗓音,平靜低沉,音質略帶著磁性,清悅動人,如同絲竹划過,卻教雲嬈不自覺地僵了身子,果然是他,沒想到竟會在這深宮大院內遇上他,繼而轉念一想,他是皇族中人,皇上遇刺,他會出現在此應是也不奇怪才是。

  雲嬈不確定安子淵是否還記得自己,她對自己下藥的分量還是有自信的,卻是對他的意志及抵抗力沒有信心,尤其是那日她離開前望他的最後一眼,那眸中的狠意讓她即便此時響起還心有餘悸。

  雲嬈不敢望向安子淵,被他握著的手微微一旋,很輕易地便將手給抽了回來,她福了福身子,“抱歉。”

  也不知道該如何自稱自己,乾脆連告別都省了,轉身便欲離去。

  “等等!”清淺的嗓音自身後慢慢響起。

  雲嬈腳步略頓,而後假裝沒聽到,加快了腳步,卻不及安子淵快,月白長衫輕動,不過須臾間,本該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已來到了近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雲嬈咬了咬唇,緩緩抬起頭,望向安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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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著安子淵的眼神很平靜,清澈的水眸沒有膽怯,也沒有心虛,所有的不安都被壓了那片平靜坦然下。

  和安子淵四目相觸時雲嬈心臟還是不自覺地懸了懸,有瞬間窒息的感覺,好安子淵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淡到只是輕輕一眼掃過便已淡定自若地移開視線,墨玉般的眸底也是靜冷無波的,沒有波瀾,也沒有驚艷。

  鮮少有男看到她的姿容時能這般無動於衷無波無瀾,即便是以前的安子淵,乍看到她的容顏時也是有瞬間的失神的,這般靜冷無瀾,除了看著她長大的蕭潤,現的安子淵大抵算得第一個。

  雲嬈心裡禁不住苦笑,這樣子的安子淵,本該是鬆了口氣才是,卻又覺得心底堵著一股氣,悶疼悶疼的,有些悵然若失,到底是走向了陌路。

  壓下心底的悵惘,雲嬈望向安子淵,這深宮裡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才合適,也就乾脆省略了稱呼,細聲問道,“請問有事嗎?”

  “是誰?為何會此?”安子淵望向她,問道,聲音極其平靜,卻隱約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儀,甚至是帶了絲咄咄逼。

  “放肆!”不願過多泄露自己此時的身份,雲嬈反聲相問,“是誰,竟敢私自擅闖皇宮後院。”

  微抿的兩道薄唇微微勾了勾,勾出一道弧線,隱約帶著哂笑,也似是夾著冷意,卻很快隱去,雲嬈甚至來不及瞧清他方才是否笑過便已看到他靜靜開口,卻不是回答她的問題,“是哪一宮的妃嬪?”

  雲嬈抿唇沒應。

  “月華宮的嗎?”安子淵對她的沉默似是並不介意,只是以著極緩極溫和的語氣問著。

  雲嬈忍不住往他望了眼,眼裡帶了些探究。

  安子淵忽而一笑,“果然是月華宮的。”

  “……”想問怎麼知道,卻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雲嬈不善與打交道,尤其是安子淵,憋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到底是誰?”

  一個淡哂的笑他唇角勾了勾,融入眸中時便變成了刺骨的冷,卻又似是夾著淡淡的憐惜,但僅是須臾的事而已。

  “惜月公主這宮中可還住得習慣?”他問,向來習慣自己主導,對於雲嬈的問題只是習慣性忽略。

  雲嬈吐了口氣,望他一眼,端出了皇上妃子的架子,“抱歉,本宮要回去歇息了。”

  揚著下巴,挺直腰脊,轉身便走。

  安子淵沒有出聲攔住她,只是站原處,目光緊鎖著她的背影,眼瞼微斂著,瞧不出此時眸中神色,俊龐上卻是淡漠自的,就如同他頎長的身子夕陽下拉出的那道長長的影子,從容淡定。

  雲嬈走得極緩,也極從容不亂,挺直的背脊卻帶著一絲僵硬,手心攥著細汗,雖未回頭,卻明顯感覺到身後兩道灼燙視線,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注視是因為他沒忘記她還是她驚艷了他,只是這樣的視線她是熟悉的,就像獵發現了獵物時的眼神,從容不迫里挾著股勢必得的魄力。

  轉過迴廊轉角,確定逃離了他的視線後,雲嬈有股幾欲癱軟的無力感,手扶著牆壁歇息,有些失神地盯著迴廊里調皮灑下的夕陽,心裡也還是有些悵惘若失,自當日離開後便沒想著再有相見的那日,卻沒想到會這方寸之地里,如此猝不及防地又遇上了。

  曲小蠻看雲嬈久未回來,擔心她出事,尋了過來,遠遠便瞧見雲嬈無力地倚著牆角歇息,臉色一緊,趕緊走了過來,“公主,您沒事吧?”

  為免宮裡多嘴雜,自從入了宮後曲小蠻便已改口喚她“公主”。

  雲嬈搖了搖頭,站直身子,望向她,“皇上那邊怎麼樣了?”

  稍早前她差她去打探消息,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據說傷得極重,宮裡封鎖了所有消息。”曲小蠻壓低了聲音應著,卻是微微擰了擰眉,“可是總感覺這中間有貓膩,感覺皇上受傷只是幌子。”

  雲嬈好看的黛眉也跟著擰了擰,望向她,“怎麼說?”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麼久沒更新,以後會陸陸續續更新,儘量這個月更新完的,估計還有3—5萬字左右能完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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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小蠻抿著唇,略略猶豫了會兒,聲音壓得極低,“皇上遇刺那會兒我正好去給姑娘熬藥,恰好撞見皇上遇刺那一幕。”

  雲嬈面色略略一緊,不動聲色地往四周望了眼,狀似隨意地往宮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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