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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染的驚詫也不比她小,顫抖著手指著她,好半晌才尖聲道,“子淵哥哥,你要娶她?為什麼?以後我要嫁給子淵哥哥的。”

  “蘇染,別胡鬧。”安子淵淡聲輕斥,“日後你有心儀之人,我自會親自送你上花轎。”

  “我不要,我就要嫁給你。”蘇染憤聲道,癟著嘴,朝安子淵蹭過去,抓著他的衣袖軟聲撒嬌,“子淵哥哥,你娶我嘛,娶我好不好?”

  雲嬈看著有些忍俊不禁,這般無理取鬧地要求男人取她,蘇染倒是她遇見的第一人。

  安子淵直接往門口喚了聲,“無常!”

  蘇染馬上乖乖地收回了手,戒慎地望向安子淵,“你又要將我釘棺材裡了?”

  上次她撒潑耍賴不肯離開京城,原以為他讓無常將她釘箱子裡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竟是當了真,牽了馬要出門時,她過去討好哀求,他連眉梢也沒抬,直接沖無常喚了聲,“把表小姐釘箱子裡運回滄州。”便離開了。

  無常果然找了個結結實實的棺木來,將她點穴扔裡面,千里迢迢地派了一支喪葬隊,大張旗鼓地為她哭喪送,將她的“屍體”給送回了滄州,那幾日的憋悶難受,終身難忘。

  如今聽他又要喚無常來,心裡便不由得害怕莫名。

  雲嬈疑惑挑眉,望向安子淵,“棺材?”

  安子淵輕輕點頭,朝已出現在門口的無常吩咐道,“準備一副棺材來,要夠結實。”

  無常的眼眸很是自然地飄向了蘇染。

  蘇染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表嫂就表嫂,子淵哥哥我不嫁你了,我……我府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落荒而逃。

  雲嬈疑惑望向安子淵,“她怎麼了?”

  安子淵優雅地端起一杯茶,輕抿了口,“沒什麼,只是在棺材裡悶了兩日罷了。”

  雲嬈先是愣了愣,而後慢慢意會過來,有些驚詫地望著他,那麼一張絕塵出逸的臉,很難想像竟會狠心將一個小姑娘給釘棺材裡了。

  “怎麼了?”安子淵望向她。

  “沒什麼。”雲嬈趕緊搖頭。

  “蘇染自小便會闖禍,你道她那次為何會千里迢迢地從滄州跑到京城去?自小便吃不得苦卻寧願與我們躲在那普通民房裡?”似是察覺她心中所想,安子淵放下茶杯,淡淡道。

  雲嬈不理解的搖頭。

  “還不是闖了禍跑我那邊避難來了,後來又誤闖醉紅樓,誤打誤撞發現醉紅樓是你們幽冥教中原踞點的秘密,幽冥教豈能容她活著。要將人安全送回來,死人顯然比活人容易些。”

  安子淵淡聲解釋著,雲嬈頓時恍然,想來他對這個表妹也是極關心的,才會這般費心思將她給送回滄州來,這麼做既能讓蘇染買個教訓,又能打消她對他的念想,還能保命,想來也只有安子淵才想得出這麼一招,一石三鳥。

  **

  蘇染自那日被安子淵嚇跑後兩日未敢登門。第三日開始便似是什麼事也沒發生般又嬉皮笑臉地上門討罵來了,對雲嬈的態度也算不得熱切,卻不敢再似以前那般造次,如此幾次過來後,反倒對雲嬈的態度親密了些。

  蘇炎偶爾也會過來,想到那日離開時他交給她的令牌,雲嬈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拿著不還的,因而看到他上門,便將東西還與了他。

  蘇炎臉上掠過黯然,卻也並未強求,只是小心收下。

  安子淵也在一邊看著,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將她摟緊了些。

  蘇染不知道三人間的暗流涌動,看外面天氣大好,已是嘻哈著拉過雲嬈的手,“外面陽光好好,我們去郊遊吧。”

  邊說著邊望向安子淵,“子淵哥哥,去不去嘛。難得這麼好的太陽。”

  安子淵望向雲嬈,雲嬈往外面的大太陽望了望,也許久沒能出去曬過太陽,心裡很心馳,於是點頭道,“好啊,我也許久沒能出去走走了。”

  “好。”安子淵應道,讓曲小蠻回去給雲嬈帶了件披風過來給雲嬈披上,這才一道去戶外踏雪。

  幾人去了城外的碧波池一帶,碧波池在滄州名山珩山腳下,珩山之上終年白雪皚皚,如今嚴冬之下,冰雪更是一層一層地覆蓋著。

  安子淵和雲嬈走在前面,蘇染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講話,蘇炎神色有些落寞,稍稍落後於三人,與無常曲小蠻等一道。

  滄州在北方,雪後的景色白茫茫晶瑩晶瑩的極美,尤其是碧波池這邊,冰面光潔如鏡,松柏冰雕懸立,今日天氣好,竟也有不少遊人在此。

  只是本該賞雪愜意的地方,卻總未能讓人愜意得起來。

  不過是出來散散心賞賞雪,竟也能讓人給惦記著。

  望著突然提刀橫亘在前方的人,雲嬈也不知道該感慨這撞日出行果然不如擇日好還是該感慨來人神通廣大,竟也能探到他們今日出行,且會經過此。

  “安公子!”為首的向謹妃極為有禮地朝安子淵作揖打招呼,而後雙眸含恨地望向雲嬈,“雲嬈,還我哥命來。”

  跟在她身後的一鬚髮灰白的老者亦跟著恨聲道,“雲嬈,你讓我好找。”

  雲嬈識得向謹妃,卻是自認不識得這位老者的,但是想著蕭潤一路替她犯下的命案,會找上門來的,想來也不會是善類。

  安子淵將雲嬈往懷中攬了攬,望向眾人,尚且有禮地道,“各位不知能否看在我的份上賣我家娘子一個面子餓。”

  “娘子”一詞從安子淵口中而出時,眾人皆是驚了驚,紛紛不可置信地望向雲嬈和安子淵,卻見安子淵的手毫不避諱地摟在雲嬈腰間,親昵之姿一目了然。

  “安公子,我敬你清明公正,您怎麼能和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一道。”一位老者極為痛心疾首地道。

  向謹妃亦恨恨道,“安公子,想不到你也是這般膚淺之人,竟因為這個女人一張妖顏給迷得團團轉了。”

  反倒是蘇染驚詫地望向向謹妃,“向姐姐,你怎麼帶了這麼多人過來?你不是說讓我把子淵哥哥約出來與你……”

  暗惱地跺腳,蘇染沒再說下去,但是眾人卻是已明了,為何如此湊巧地在此遇到這些人。

  蘇炎眼底掠過厲色,望向蘇染,“蘇染,你除了整日惹禍生事還能做什麼?”

  蘇染被說得嘴一癟,不敢回嘴,蹭到安子淵身邊,垂眸道歉,“子淵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向姐姐會騙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話到後面聲音里已帶了些哽咽。

  安子淵側頭望她一眼,“哭什麼哭,都多大個人了。”

  蘇染癟了癟嘴,沒敢再哭,默默退到了雲嬈身邊。

  安子淵面色未變地看著眾人,唇角噙著笑,神態輕鬆自然,“向姑娘,馮老先生,你們家人喪命,我深表遺憾,只是這事完全與她無關,希望諸位莫要因此而傷了和氣。”

  “與她無關還與誰有關。”向謹妃恨聲道,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安公子,你莫要被美色迷惑。”

  一道慡朗的笑聲自半空中飛來,“今日這裡好生熱鬧。”

  聲音落下,一陣黑色旋風襲來,來人已在不遠處凸起的石頭上站住身。

  雲嬈面色有些蒼白,不用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蕭潤,還真是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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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教主!”安子淵淺笑與之打招呼,面容淡淡,似是並未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任何意外。

  眾人一聽面色俱是一凜,紛紛戒慎地望向蕭潤,手中兵器蠢蠢欲動。

  蕭潤往眾人掃了一眼,唇角勾起譏誚的笑容,目光慢慢落在站在安子淵身邊的雲嬈身上,看著她緊緊挽在安子淵手臂上的手,眸中掠過戾色,“嬈兒,幾日不見你對我倒是越發生疏了。”

  雲嬈抿唇沒應。

  雲嬈的沉默激起他眼中潛藏的戾氣,大掌一掃,似是要奪人,卻又硬生生地收了手,視線落在了蘇染身上,唇角一勾,“安公子,你有嬈兒一個人就夠了,不若把你身邊這丫頭送給我?反正這丫頭除了闖禍也是一無是處,若不是她,今日大家還沒辦法聚得這麼齊整不是?”

  蘇染面色一白,往安子淵身側縮了縮,手抓著安子淵的手臂,衝著蕭潤高聲喊道,“你做夢,子淵哥哥才不會把我送給你這個大惡人。”

  蕭潤唇角又是一勾,譏誚越深,“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那張小嘴一看就封不住!”

  話音剛落下,手掌一揮,手掌化勾,卻是直取蘇染喉嚨而來,而後在蘇染的尖叫聲中,那隻手掌在距離蘇染不到兩寸的地方被安子淵疾手截了下來,反手一推,蕭潤一個旋身,落了地,卻又再次迅疾出招,招招直取蘇染性命,安子淵將蘇染往身後一推,起身接招,蘇炎上前一步,也加入戰中。

  蘇染撫著胸口,蒼白著臉靠到雲嬈身邊,焦急地看著顫抖中的三人,喘息著道,“雲姐姐,你說子淵哥哥和我哥能贏嗎?”

  雲嬈卻無暇應她,向謹妃看著她落單,在安子淵加入戰鬥中時已雙手持雙劍朝她直襲而來,其他人見狀亦紛紛舉劍刺向雲嬈這邊,幸而曲小蠻和無常反應快,舉劍擋在了雲嬈和蘇染身前,現場頓時陷入刀光劍影的混戰中。

  雲嬈生怕蘇染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衝出去逃命,手緊拽著她的手站在曲小蠻和無常圍起的小圈子中心,戒慎地看著周圍,看到長劍避過無常和曲小蠻的劍陣襲來時便靈巧地彎腰避開。

  蕭潤那邊被安子淵和蘇炎兩人合力圍攻有些吃不住,應戰中偷空往雲嬈和蘇染這邊望了眼,眼眸一眯,虛晃一招後從圍剿中突圍而出,趁亂朝雲嬈和蘇染這邊奇襲而來,手掌運力,目標直襲蘇染和雲嬈。

  蕭潤的動作太過迅捷且出神入化,雲嬈和蘇染雙雙愣在當場,看著他狠厲迎面推掌而來。

  向謹妃和馮老爺子這時也瞅准了fèng隙,從曲小蠻和無常的配合中破劍而入,手中利劍一翻,幾乎是與蕭潤同個方向奇襲而來。

  “雲嬈,小心!”安子淵厲聲喊道,身子也快而疾地朝這邊飛來,手掌一揮將最近的馮老爺子揮開,手也急急地朝雲嬈這邊而來。

  雲嬈頓時回神,抬眸間見安子淵已飛到了近前,她本%能地側頭望向他,他的手伸向她,“跟著我!”淺聲落下,手卻是從她的肩膀險險擦過,落在站在她身側的蘇染肩上,一邊揮手擋開湧上來的眾人一邊帶著她飛身而起,雲嬈怔然,怔怔地望向安子淵,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嘶”,長劍刺破衣服,刺穿**的聲音在耳邊迴蕩,蕭潤面色一變,早已改道襲向雲嬈的手掌想要收手,卻為時已晚,那一掌烙在了雲嬈的胸口上,就在距離向謹妃那一劍不到一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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