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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嬈凝眸不語。
安子淵只是往她望了眼,也未再言語。
“公子這是要跟著我嗎?”許久,看他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雲嬈突然輕聲問。
“不是。”很乾脆利落的回答,安子淵望向她,“雲嬈,昨日既然你能如此鄭重其事地向蕭潤辭行,怎就吝於給予我一個正眼?”
雲嬈抿了抿唇,沉默未應。
安子淵面色未見波動,只是依然垂眸望著她,“雲嬈,蕭潤在你心裡占多重的位置,你將他置於何處?”
雲嬈兩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抿著唇,許久未應。
安子淵也不催她,只是靜靜地策馬前行。
“他……在我心裡。”好一會兒,雲嬈終於開口,出口的話卻讓他黑眸一凝,抬手捏著她的下頷抬起,迫使她望向他。
“他在你的心裡?”他望著她,問得輕緩,卻仔細。
雲嬈垂著眼眸,未敢與他直視,只是輕應,“嗯。”
“你為什麼躲他?”他問。
“他要成親了。”雲嬈慢聲應著,依然只是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娶的人不是我。”
下頷微微一疼,她再次被迫望向他。
他深眸平靜,聲音平靜,“那本公子呢?你將本公子置於何處?”
雲嬈望向他,“公子這般尊貴清雅之人,會甘願被一個女人拿著
與別的男人比較嗎?尤其是這個女人心裡還裝著其他男人之時。”
他倏地收回了捏著她下頷的手,“雲嬈,我千里迢迢追出來,你便是要告訴我這些?”
“是公子要問的。”
“既然你心裡有蕭潤,那為何屢屢在我懷中失控?”他問,聲音平靜依舊。
“美色&誘人。”雲嬈咬唇輕應。
安子淵一勾唇,笑意未達眼底,“好個美色&誘人。”
雲嬈抿唇未應。
安子淵也未再開口,只是這麼策馬擁著她到了下一座城池,雍州。
在雍州城門口下了馬,安子淵手裡牽著韁繩,轉身望向她,“雲嬈,既然你心裡有蕭潤,為何不主動去將他奪回來。”
雲嬈深吸了口氣,“那個人是他非娶不可的,我不想給他造成困擾。”
安子淵淡哂,“你對他倒是情深意重。”
雲嬈扯了扯唇,“他陪了我十年,也護了我十年,我……沒辦法忘記他。”
安子淵垂眸,笑了笑。
雲嬈看不懂他此時的笑容,只是心裡堵得難受,哽咽聲在喉嚨打轉,卻被死死壓著。
她擠出笑容,“公子,我……很抱歉。”她就不該去招惹他。
安子淵望向她,“你確實該對我說抱歉。”
眸色微冷著收回視線,翻身上馬,喚了聲無常,策馬離去。
無常目瞪口呆地盯著這一切,沒想到慫恿公子過來卻是這般境況,像公子那般高傲的人是沒辦法接受自己喜歡的女人愛著別的男人的事實,陷得未深,要抽身便也容易。
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無常還是禮貌與雲嬈道了別。
雲嬈怔怔地看著那兩匹駿馬疾馳遠去,看著那揚起的塵土,直到塵土慢慢消散,再也看不到那兩匹馬兒影子。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曲小蠻帶著嘆息的聲音響起,似是穿透了一層迷霧,讓她不自覺地回過神來,怔怔地望向站在眼前的曲小蠻,眼前卻似是隔了塊紗,看不太真切。
一塊純白的手絹遞了過來,“擦一下吧,一臉淚的。”
雲嬈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果然是一片濕潤。
“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人家安公子都會為追你而來
,你怎麼就……”曲小蠻說不下去,心裡一陣惱,看著她滿臉的淚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算是一起長大的,在谷里,雲嬈是小姐,她是丫鬟。蕭潤護著雲嬈,雲嬈護著她。
谷里的人每年都會有比武獵人的廝殺,殺人與被殺,強者生存。她不是強者,在那樣的廝殺中傷痕累累奄奄一息,是她掙脫蕭潤緊攥著她的手,沖入血腥與野蠻的獵場內,拼死將她帶出,並為了為她求得傷藥在前任教主房門前不吃不喝地跪了整整一夜。
她什麼性子,對蕭潤什麼心思,曲小蠻心裡再清楚不過,若是真對蕭潤有那意思,蕭潤怕是早已卸下那教主之位帶著她逃離幽冥谷。
雲嬈只是哽咽著搖頭,緩緩將袖子拉開,慢慢張開手心。
曲小蠻往她手掌望了眼,面色遽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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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一隻手掌輕扣上她的肩,輕扣著將她從曲小蠻懷中拉了出來,手掌繞過她的脖子撫上她的後腦勺,壓著她趴在了他的胸前,另一隻手壓貼在她後背,將她整個緊緊擁抱在懷中,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綿綿密密地包裹著。
雲嬈滿心尷尬,乾脆鴕鳥地伏在他胸前不敢言語,也不敢亂動。
好一會兒,安子淵微微退開身子,垂眸望向她。
雲嬈卻是尷尬萬分,低垂著頭不敢抬頭望他,只是有些窘迫地抬手擦著臉上的淚痕。
手被握住,下巴也被輕捏著抬起,雲嬈被迫望向安子淵,臉頰因尷尬而緋紅,紅腫的雙眼更是說什麼也不敢與安子淵直視。
玉般的長指落在她眼角兩側,手掌輕捧著她的頭,拇指指腹輕輕揩著未乾的淚水,輕柔而緩慢。
雲嬈有些僵硬,偷眼往他望了眼,卻見他只是微垂著眼瞼,專注而認真地凝著她。
臉頰越發燒紅得厲害。
“為什麼哭?”他問。
雲嬈彆扭地努了努嘴,“我才沒有哭。”
壓在他眼角的指腹微微用力,似是在提醒她剛才狼狽哭了的事實。
雲嬈尷尬地撇開眼眸,問道,“你怎麼回來了?”聲音因為方才的哭有些嘶啞。
安子淵淡應,“回來看看某個笨丫頭會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哭。”
“我才沒有因為你而哭。”雲嬈撅嘴應道,想了想,又覺欲蓋彌彰,越發窘迫,“那你現在也看到了,你還不走。”
“不想走了。”依然是平淡無波的嗓音,卻隱約帶著些暖意。
雲嬈吸了吸鼻子,垂著眼眸不語。
他卻執意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眸,“剛才為什麼要騙我?”
望入她的眼睛,他淡問。
雲嬈努了努嘴,聲音又不自覺地低了下來,“我沒有騙……”
“打住。”安子淵突然打斷她,“雲嬈,別在我面前提蕭潤一個字,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強調你愛的人是蕭潤。”
“我……”雲嬈垂下眼眸,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知不可為,卻偏要去嘗一嘗,試一試。
深吸一口氣,雲嬈抬眸望向他,“安公子,其實你並沒有那麼喜歡我是不是?”
安子淵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停,而後點頭,“是,並不是非你不可,但是看到你說你愛別的男人,看到你與別的男人這般熟稔親昵,我不好受。”
雲嬈勉強笑了笑,“那咱們各自分開一段時間,你也能很快忘了我是不是?”
安子淵依然是輕輕點頭,“是,但我不想忘記,遇上一個讓我心生憐惜的姑娘不容易。”
“可是,這個姑娘是註定無法長伴公子左右的,公子何不趁著陷得未深時及早抽身?天下姑娘那麼多,總有一個能讓公子真正愛上,而不是只是憐惜的。”
安子淵捏了捏她的下巴,“雲嬈,你又怎知最終讓本公子愛上捨不得放手的那個不是你?”
雲嬈垂下眼眸,“那公子還是不要愛上雲嬈吧,等你捨不得放手時已經不得不放手了。”
安子淵擰眉,望向她。
雲嬈微微牽唇,勉強扯著笑容,“公子是個好人,可惜雲嬈天生命短,沒這個福分,註定是沒辦法長伴公子左右的。”
“那就能伴幾日是幾日。”安子淵淡聲打斷她,“雲嬈,說不定等你不在之時你對本公子的吸引力已不在了,你又怎知到本公子會舍不下你?”
他的話讓雲嬈一時間沒了話語,想想也不無道理,她怎就如此自信他會一直對她心動,說不定不出幾日他發現她除了一張臉尚能稱道外,其他地方一無是處,也就沒了這份心動。
心裡想通透了,雲嬈也就不再糾結,只是笑著道,“既然如此,倘若哪日我不告而別了,公子也不會怪罪我是不是?”
安子淵捏了捏她的下頷,“雲嬈,有你這句話,本公子會牢牢看穩你的。”
雲嬈笑了笑,抬眸望了望天色,“天色不早了,先去住店吧。”
說著就要轉身,卻被安子淵給拉了回來。
“雲嬈,你老實告訴我,蕭潤在你心裡占了幾分?”
雲嬈美眸一彎,“公子,您方才不是讓我不要提蕭潤一個字的嗎?”
安子淵睨她一眼,“本公子現在允許你提一下。”
雲嬈為難地聳肩,“還是別說了吧,我怕公子會添堵。”
安子淵捏了捏她的腰,“你真的喜歡蕭潤?”
雲嬈望著他,“如果我說是,公子是否會像方才一樣離開?”
安子淵一時間沒了答案。
雲嬈側頭望向他,“如果公子答案是肯定的,那我的答案也是肯定的,如果公子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我的答案就是否定的。”
安子淵微微凝眸,而後一抹淺笑在他好看的唇角漾開,他的手自然而然地將她帶入懷中,用她方才的話,“天色不早了,先去住店吧。”
攬著她往最近的客棧而去。
曲小蠻嘆息一聲,默默跟上。
無常則是錯愕地盯著兩人的背影望了許久,沒鬧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方才還是沉著臉離開,這會兒竟雨過天晴了,尤其是自家公子,最後那笑容笑得讓人如沐春風,看著心情極好,卻是沒明白兩人之間的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