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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沐風笑了笑,望入她的眼底,卻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望著,素來清冽的眸底隱隱泛著柔意。

  顏依依被瞧得臉不自覺地發燙,輕咳了聲掩飾心底的不自在,剛要避開頭,楚沐風卻突然俯下頭,溫柔輾轉輕吻。

  顏依依有些怔愣地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跳莫名微微亂了序。

  楚沐風抬起頭,望著她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臉微紅,顏依依愣愣地應著。

  楚沐風笑了笑,長指撫著她的臉,許久,才慢慢道:“依依,明日我們便啟程回東都。”

  “這麼急?”聽聞明日便去東都,顏依依皺眉問道,“能不能再緩些日子,或者,你先回去,我半個月後再回?”

  “不行。”楚沐風望她一眼,聲音雖輕淺,卻是不容拒絕,“依依,我來西京已有一段時日,明日我必須得回去,你是我的娘子,理應隨我一道回去。”

  034第三十四章...

  看楚沐風語氣如此堅決,顏依依心裡也動了氣,從他懷中坐起身,望著他道:“楚沐風,就算我真是你娘子也不能你想怎樣我就必須無條件追隨,更何況我還不算是。你有你的事要做你拖不得,我也有我無法放下的事,憑什麼我就得放下我的事追隨你而去?你要是真不能多留幾日你自己先回去便成,我處理完我自己的事我自然會隨你回去,我現在栽在你手裡,只有對你俯首帖耳認命的份,想逃也沒那個膽,你又何必還要咄咄相逼?”

  楚沐風望向她,黑沉的眼眸隱有薄怒:“你總道你有事,卻從不願向我言明何事,這會兒倒要我體諒你,你倒是說,我該如何體諒你?”

  “……”顏依依被他的反問堵住,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竄起的怒意,放緩了聲音,“楚沐風,我不想與你吵,我的事自有我不能明說的理由,我早說過了,我不想讓我的家人成為你威脅我的把柄。”

  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楚沐風聲音沉了下來,“顏依依,我若是有心拿你的家人威脅你你道你瞞得住?”

  顏依依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他有這個能力,甚至或許現在他已知道她是何人,只是佯裝不知。

  “最遲後天啟程,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你的事後續要如何安排我不會過問,但是後天清早,無論如何,你都必須隨我回東都。”

  楚沐風冷聲說完,已掀開被子躺下,留給她一個冷硬的後背。

  “楚沐風……你不能這樣無理。”盯著他的後背,顏依依試圖多爭取些日子,“我頂多只要半個月時間,半個月後無論如何我都會去東都找你,到時你要怎樣隨你處置。”

  楚沐風轉過身,墨染的黑眸落在她臉上,“明日早上便回去。”

  顏依依心底強壓著的怒氣被點燃,臉也沉了下來:“要回你自己回。”

  瞎了她的眼了,方才柔情蜜意時竟還以為他是在乎她的,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又怎會去在乎一個女人的感受!

  楚沐風看她也動了怒,緊抿著唇望著她,不語,似是在克制心底的怒意,許久才放緩了聲音道,“顏依依,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與你有任何的爭執,我頂多只能再給你一天的時間,這是我的極限,別試圖去挑戰,正如你所說的,你不想你的家人成為我威脅你的另一個籌碼,我也不想拿你的家人當籌碼!”

  顏依依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答話,只是掀開被子在角落裡背對著他躺了下來,繼續爭論下去也無任何意義,他相信他的說到做到,他只給她一天時間,她只能在這一天時間裡想辦法安排妥當傾煙的事。

  溫熱的體溫自身後縈繞而來,楚沐風靠了過來,抬手便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顏依依扭動著想要掙脫。

  “別碰我!”雖明知無用,卻還是忍不住出聲以示心底的介意。

  楚沐風沒理會,只是執意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依依,你恨我也罷怨我也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將你獨自留在西澤。”

  低沉的聲音伴著灼熱的氣息在耳邊瘙癢,顏依依聽得明白,心裡卻是有些糊塗,但見楚沐風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也就沒有追問,只是這般語焉不詳的話,也只是聽聽便是了。

  第二日,顏依依連早膳也沒用便回了慕府,楚沐風昨夜既已言明多給她一天時間,便也就不會為難她,只是任由她離去。

  剛回到慕府管家便拿了一封拜帖過來,卻是毓王爺君天毓差人送過來的,約她今日午時在東城郊外的蛟子亭,帖上卻並未言明何事,只是道為著慕府上下一屋子老小著想,還望慕少爺莫推辭,威脅之意隱約可見。

  顏依依自是相信君天毓不是在開玩笑,雖只與他打交道不過幾日,卻也是看的出來是個心思極狠辣之人,狠辣程度與楚沐風不相上下,況憑著他那隻手遮天的能力,別說小小一個慕府,便是將整個西澤慕姓家族給端了也是綽綽有餘,因而顏依依也沒敢耽擱,早早便去蛟子亭候著。

  君天毓快到晌午時才到,一身玄色紅衣襯得本就妖冶的俊臉愈發的魅惑,見到慕傾塵打扮的顏依依時一個作揖,已是彬彬有禮地客套起來,顏依依亦是禮尚往來地客套著,他不說,她便不問,他今日既是約了她來,定不是只為了與她這般客套,她有的是時間與他周旋。

  果然,在東拉西扯地聊了一番後,不知怎地將話題扯到了慕府出了一位貴人頭上,而後君天毓便狀似無意地問道,“聽聞昨日慕公子進宮與慕貴人小聚了一番,不知可有此事?”

  顏依依心裡微微一緊,還以為進宮的事沒幾人知道,沒想到自個行蹤卻早已被君天毓掌握了去,也不知昨日她與慕傾煙談的事他聽去了多少,因從君天毓這句話中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顏依依也不敢妄加猜測,只能不動聲色地點頭應道:“確有此事,舍妹進宮多年,一直未能見過,甚是想念,便受爹和二娘所託,進宮看看舍妹,以解相思之苦。”

  “哦?”君天毓似是對此話題很感興趣,望向顏依依道,“不知慕少爺與慕貴人談了何事,竟在這般隱晦的地方。”

  “只是一些體己話而已。”心底雖訝異於君天毓連在何處都知悉,面上顏依依卻是面不改色地應著,暗地裡卻為慕傾煙捏了把汗。

  “是嗎?”君天毓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話鋒陡地一轉,“本王倒是好奇了,慕少爺一屆糙民,又怎會進得了這皇宮內院,而且還一路暢通無阻?便是皇室中人,必是少不得被攔下來詳細問詢一番。”

  035.親捋虎鬚...

  雖是心底早已料到君天毓會這麼問,但聽著君天毓將此話問出口時顏依依心底還是小吃驚了一下,問得這般坦然,怕是從她出現在西長街之時便盯上了她罷?就不知道是否一路盯到了她出宮為止?

  “實不相瞞,是舍妹約慕某進宮敘舊,舍妹差人送信件出來時已暗地裡將令牌夾在了信件中,如若不然,慕某便是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也決計進不得這高牆大院。”

  不卑不吭地應著,顏依依暗自拿捏著分寸,因摸不准君天毓對慕傾煙的感情,也不敢冒然將慕傾煙拖入水中。

  “這倒奇了怪了。”君天毓慢悠悠地替自己斟了杯酒,緩緩端起,抿了一小口,才望向顏依依道,“早在年前,慕貴人便向我討了個人情,他日若是慕府的兄長姐妹有事相求,還望本王能行個方便,她這般辛苦地為自己討了個方便,如今卻要避開本王,單獨約見慕少爺,這中間,著實令人尋味。”

  這倒是在變相招了他與慕傾煙的關係了?

  顏依依在心底冷笑,美眸微厲地望向君天毓,唇角勾起的笑容也微冷,“這倒要問問毓王爺了,當日舍妹冒著怎樣的危險向王爺討那麼大一個人情,現如今卻要千方百計地避開毓王爺,毓王爺做了什麼好事自己又豈會不知?”

  君天毓捏著酒杯的手一緊,望向顏依依,不怒反笑:“慕少爺知道的倒是不少!”

  顏依依看那笑著實刺眼,想到慕傾煙那雙生無可戀的眼眸心底便堵得難受,怒意一生也顧不得與君天毓作秀,反正這般虛以委蛇下去也不是個頭,時間之於彼此都貴比黃金,總得有一個人先撕開這張祥和的假面具,既然他不做那第一人,那便由她來做。

  手利落地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借著燒著喉嚨而下的酒氣壯膽,顏依依站起身,冷眼望著君天毓,譏諷道,

  “天下人都道毓王爺溫厚有禮,我也素來敬毓王爺是個謙謙君子,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為一己之私將一個深愛著你的弱女子逼入那詭譎的宮廷中也就罷了,卻還這般苦苦糾纏,硬是將一俏生生的小姑娘給逼入了絕境,如今,她走投無路了,毓王爺很有成就感了是不?”

  話剛完,“啪”的一聲巨響,君天毓拍桌子而起,妖冶的黑眸怒意盡染,眸中噬血之意隱現,聲音卻冷沉陰柔:

  “走投無路,她若是真走投無路為何不來求本王?這便是她尋你入宮的理由?”

  顏依依冷笑:“毓王爺今日這般逼我而來不就是為了從我口中探聽她邀我入宮的原因?毓王爺也不必為此與我苦苦做戲,現在宮裡局勢緊張,皇上龍體欠安,舍妹必是生死伴隨皇上,內務府一旦將名單定下,日後定無機會再與家人相見,必是趁著一切定下來之前與家人告個別。”

  皇上病危,內務府早將殉葬妃嬪的名單定下,慕傾煙名列其中,這也是昨日慕傾煙親自向她透露的,她雖不知慕傾煙為何會知道如此機密的事,但她現在如此迫切地需要趁著皇上駕崩前離宮,這消息必是假不了。

  君天毓既是對她與慕傾煙的見面如此耿耿於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一番話,信與不信便是他的事了。

  “本王斷不會讓她成為殉葬的妃嬪!”

  盯著她,君天毓一字一頓道,認真的神色倒不似是在唬人,顏依依望著他不同以往的戲謔神色有些微怔,卻也是摸不准君天毓對慕傾煙的感情,抿了抿唇忍不住繼續道,“準不準不是毓王爺說了便算的,即便皇上無意讓舍妹伴隨左右,舍妹也已是決心長伴皇上身邊,生死不離!若非如此,舍妹又豈會瞞著毓王爺約見我。”

  在乎與否,端看他的反應,若是還有一絲在乎,慕傾煙倒還有些生機,若是沒有,慕傾煙的結局如何也只能端看她的造化了,她不願她詳細參與她的計劃,想來心底必是有了什麼不願為人知的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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