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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白鼠身上的血跡有些地方還尚未乾完,身上的體溫還在,想來是回來時被君天毓給瞧見了才會被擊斃的。既是已經回來,蕭雲飛與媚姨應是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才是。

  只是……想起君天毓方才離去之時撂下的狠話,他們近日若是過來怕是也凶多吉少。

  “姑娘,先換嫁衣吧,吉時快到了。”拿著嫁衣的喜娘看顏依依蹲在地上捧著小白鼠失神,小心提醒道。

  顏依依捧著小白鼠的手微微收緊,深吸一口氣,將眼底的濕潤逼回,站起身,將小白鼠的屍體輕輕放在桌上的白布里,轉身拿過嫁衣,道了聲“我自己來”便旋身進了屏風後,沒一會兒已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從屏風外出來。

  “美,美,美,姑娘穿上這嫁衣果真如天仙下凡。”喜娘看著身著一身嫁衣的顏依依,眯著眼眸燦笑著討好道,“來來,我為姑娘綰個髮髻,梳個妝,保證把咱們王爺迷得團團轉。”

  邊說著邊拉過顏依依,將她壓坐在梳妝檯上,細細地為她梳頭化妝。

  顏依依冷漠地往銅鏡里望了眼,現在有傷在身,知道反抗也無用,也就任由喜娘擺弄著。

  這一年不到她便披了兩次嫁衣,還都是被脅迫的,這也不知該稱為桃花運還是桃花劫。

  “好了,姑娘上了妝後比那月上嫦娥還要美上三分,王爺今晚鐵定要被我們如夢姑娘給迷得失了心魂了。”

  正在盯著鏡中的自己失神之時,喜娘已替她梳好妝,熟練地拿起放在一般的鳳冠給她戴上。許是君天毓特地吩咐過,除了鳳冠上垂下的珠子稍稍將臉遮住外,喜娘並未給顏依依披上紅蓋頭。

  顏依依也不在意,沒有紅蓋頭遮著視線,行動起來反倒容易些。

  因是直接在王府里出門,也就省去了坐花轎的麻煩,顏依依是直接被君天毓來迎著走向喜堂的。

  一路上顏依依雖是低垂著眼眸,卻也還是警覺地留心周遭的環境,一道若有似無的幽香竄入鼻中,顏依依不動聲色地往人群中望了眼,雖什麼也看不到,心卻稍安了下來,掩藏在袖子下的手抓著的匕首也略略放鬆了些,那幽香是蕭雲飛特製的迷香,若非常接觸之人,鮮少有人能聞到,現在王府中能聞到這香氣,想來蕭雲飛已混在了這王府之中。

  “如夢姑娘,今日這親事怕是你我都逃不開了。”快行至喜堂之時,君天毓突然在她耳邊說道,顏依依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抬頭,卻見多日未見的楚沐風已迎了上來,微笑著道賀,清雅的俊臉掛著淺淺的笑容,視線偶爾自她身上掠過,也平靜得如同那汪沒有波瀾的潭水,那眼神,看著倒似是與她不熟。

  顏依依蹙了蹙眉,忍不住望向楚沐風,卻見他只是轉頭朝她溫和地笑了笑而已。

  “楚公子百忙中還能抽空出席本王和如夢姑娘的喜宴,本王不勝感激,一會兒咱哥倆再好好痛飲幾杯。”君天毓笑著與楚沐風握手道,歉然地頷了頷首,便挽著顏依依進入了喜堂中。

  許是君天毓這樁喜事並未得到他那皇帝老爹的准許,皇宮除了派了位年老的太監來賀喜,並未有什麼人來,便是君天毓的生母徐妃也並未來參加。

  顏依依往高堂座上的公公望了眼,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掩,手上的匕首悄然聲息地抵在了君天毓的腰側,顏依依沒有抬眸,只是壓低了聲音:“楚沐風並未依你所預料的般來奪親什麼的,王爺你確定你這戲真要唱下去?”

  腰間的尖銳的觸感讓君天毓稍稍愣了愣,而後緩緩扯出一個笑,俯身在她耳邊道:“這堂都沒拜,如夢姑娘急什麼?”

  邊說著邊不動聲色地往楚沐風站著的地方望了眼,顏依依也忍不住跟著掃了眼,楚沐風卻只是淺笑著望著這邊,神色平靜。

  這神色?

  顏依依皺了皺眉,這般溫煦的楚沐風她倒從未見過,以往見著楚沐風,即便是笑得風雅,也總給人笑裡藏刀之感,現在反倒是少了那份若有似無的凌冽味道。

  想不通也懶得繼續花心思在楚沐風身上,顏依依將視線自他身上收回,顏依依抵在君天毓腰側的利刃微微往裡陷了幾分,為避免被人發現這邊的暗cháo洶湧,狀似嬌羞地往君天毓懷中靠了靠,聲音壓得更低:“王爺要唱戲如夢可以配合,但是今日這禮不能成,一會兒若是有人來劫親,還望王爺能開恩,放來人一條生路。”

  “看來你還是已將後路安排好了。”君天毓亦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所以還望王爺看在如夢替王爺挨了那一劍的份上,莫要為難如夢的朋友。如夢被劫走了,這場鬧劇也就可以就此結束,王爺何樂而不為?”

  “只是這樣放了你,本王並沒有什麼好處不是嗎?”

  顏依依抬眸望他一眼:“王爺不是一直想知道如夢是聽誰之命救王爺嗎?”

  “哦?”眉梢微微一挑。

  “只要王爺保證如夢的朋友安全,如夢脫險了必差人告訴王爺。”

  “本王憑什麼信你。”

  “如夢現下確沒有任何可令王爺信服的東西,信與不信但憑王爺自己決定。王爺若是要動真格,如夢也只能拼個魚死網破。”握著匕首抵在他腰間的手靈巧一番便要扣著君天毓的脖子,幾乎同一時間,喜堂大廳屋頂一陣破瓦聲響起,一道身著玄衣戴著銀色軟皮面具的俊挺身影自屋頂上而下,身形流暢,掌風凌厲,直直襲向君天毓,君天毓因防備不及被硬生生地逼退了幾步。

  心臟因為那張略顯熟悉的銀色軟皮面具而突然狂跳起來,在神秘男子襲向君天毓之時顏依依已身形極快地從君天毓懷中往後退了兩步,腳跟還未站穩,腰突然一緊,人已被神秘男子攬起,只來得及看到男子腳步極快地往撲上來的侍衛掃了圈,人已被男子攬著從屋頂的破洞出飛出,施展輕功,腳下借著樹梢幾個輕點,片刻間人已飛離王府丈外,將王府之人遠遠甩在了後面。

  014.神秘男子(補齊)...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急速掠過,顏依依望著身側那張線條冷峻弧度優美的側臉輪廓,寬大嫁衣下的手幾番想要抬起將男子面上的軟皮面具揭下,卻始終克制著未敢輕舉妄動。

  她知道是他,六年前將她從亂箭下救出的男子。

  上等面料製作的玄色衣衫,精心打制的軟皮面具,冷峻堅毅的下頷,冷漠疏離的氣息……這般氣場的男人,她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救她的神秘男人,以及,楚沐風!

  她曾以為他或許便是楚沐風,現在應是不用懷疑了才是,方才離去時她還特地往楚沐風坐著的方向望了眼,他就坐在那裡,淡定的神態在那一片混亂中著實突兀。

  他不是楚沐風,不會是楚沐風……

  心裡雖這麼告訴自己,手卻終究忍不住,從袖子下緩緩抬起,牙根一咬,手快速探向他的臉便要揭下他臉上的面具,男子攬著她腰的手倏地收緊,另一隻手也動作極快地將她的手隔開。

  “姑娘,請自重!”低沉微冷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時,男子已摟著她在空中旋了半圈,找了處空地落腳,腳跟剛站穩,男子扣著顏依依腰肢的手便陡地鬆開,顏依依身體有些失衡,轉了個圈子才急急地抓著身邊的樹幹穩住幾欲摔倒的身子,頭也因為男子鬆開得突然而有些暈眩,顏依依卻顧不得其他,扶著樹幹穩了穩身子後便抬眸望向正冷漠地望著她的男子,問道:“你是誰?”這般沉冷的聲音她僅聽過一次,六年來卻未曾忘卻過。

  男子淡漠地望她一眼,緊抿的薄唇逸出兩個字:“路人!”

  “既只是路人公子又何必來攪了我的婚事。”因激動而微潤的雙眸緊緊地盯著他,顏依依咬了咬唇,聲音微冷。

  男子淡漠的黑眸似是有一絲波動:“我親自撿回來的一條命,又豈能這麼白白送到別的男人手中給毀了。”

  心臟因這句話微微有些亂了序,顏依依深吸一口氣,極力壓抑心底的激動,聲音平穩:“哦?那公子是打算怎麼處置你撿回來的這條命?”

  男子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你從哪來便回哪去。欠著我的便先給我好好欠著,日後我必會一分不少地索回。”

  不喜男子話中的霸氣,顏依依皺了皺眉,有些賭氣道:“我只欠你一條命,你若要索回我此刻還公子都成。”

  下巴被勾起,男子不知何時已走近,凌厲的黑眸對上她倔強的雙眸:“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說話間目光自她臉上緩緩而下,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顏依依被他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盯得背脊有些發寒,想要掙脫男子的鉗制,卻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定定地看著男子的目光重新落回在她身上。

  “你的身體比你這條命值錢多了。”

  儘管看不到面具下的臉,但盯著那張面具,顏依依腦中卻莫名勾勒出他勾著唇角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的神情,心底因這句話而發冷,面上卻慢慢勾出一個魅惑的淺笑,顏依依輕輕轉身抬手搭上男子的肩膀,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臉,軟語呢噥:“莫非公子當年救下我便是看中了我這副身子?需不需要我以身相許?”

  說話間一隻手輕挑地把玩著男子的腰帶,嘴角含笑眼眸帶媚地睨著他。

  把玩著腰帶的手被一隻大掌覆住,把玩著腰帶的細指被一根根挑開,顏依依勾著男子的手也被男子給拉了下來,男子長腿微微往前一邁,身子稍稍往前一傾,一手撐在了她頭上方的樹幹上,將她困在了他與大樹間。

  “要不要以身相許我說了算,在我未決定要不要之前,別讓別的男人髒了你的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男子眼神微冷,聲音也隱約帶著些冷意,他似是借著這種姿勢來宣示他的主動權般。

  心底對男子這種近乎無理的獨占欲不悅,這種被當成所有物般視心情決定去留的感覺還真讓人高興不起來,顏依依的眼神也冷了下來:“當年我可沒央求公子救我,沒道理你救了我一命我這一生便都得圍著你轉了。”

  “當年我也沒央求你報答我,你既是承諾了要報答我,那便牢牢記著。”

  “一個消失六年的人,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攪合了我的婚事不說,還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公子……”顏依依突然燦然一笑,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男子的臉,中途卻被男子給截了下來,緊握著拉到頭頂處牢牢固定住,讓她動彈不得。

  “別再我眼皮底下動什么小心思!”黑眸警告地望著她,男子的聲音比方才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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