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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沐風方才都未提及,沒道理君天毓去詢問時又會改口,更何況,即便他改口堅稱她是他的娘子,只要知道她不是沐小姐,任誰都不會相信她是楚沐風曾拜過堂的娘子。

  “下一個問題,楚公子出現在西京的實際目的?”

  顏依依皺了皺眉,望向君天毓:“王爺,我與楚公子不熟,又怎會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西京?”她只知道他是來探牧場的生意的,至於其他目的,她不以為她會知道,便是好奇也不敢再隨意跟蹤他。

  “如夢姑娘並非出身青樓?”君天毓望向她,突然換了個話題。

  “啊?”君天毓話題轉換太快,顏依依一時沒一會,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猶豫了下,而後點點頭。

  “為什麼要混入舞姬中?”

  “保護王爺。”

  “為什麼要保護我?”

  “方才已經說了,受人之託。”

  “誰人所託?”

  “抱歉,恕無從奉告。”

  “姑娘芳名?”

  “恕無從奉告。”告知芳名便意味著可能的麻煩,她素不喜留名。

  “姑娘是怎麼知道本王今日會有危險?”

  “他人告知。”

  “誰?”

  “恕無從奉告。”

  “好一個無從奉告!”君天毓突然抬手捏起顏依依的下巴,黑眸在她臉上逡巡,許久才緩緩道,“如夢姑娘,看得出來,你並不想與楚沐風有什麼牽扯,如若不然方才也不會這般利用本王。不若我們來做個交易,本王幫你徹底擺脫楚沐風,你將你身後的那個人告訴本王?”

  011.前塵糾葛(補齊)...

  顏依依垂眸望了眼扣著下巴的手,視線慢慢落在君天毓臉上:“哦?王爺打算以何辦法替如夢擺脫楚公子?”

  君天毓望著她,唇角慢慢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拋出兩個字:“娶你!”

  顏依依愣住,而後慢慢笑開:“王爺又何必開這種玩笑。如夢命賤,配不起王爺這尊貴之軀,莫要辱沒了王爺名望才是。”

  “本王都不介意如夢姑娘又何必介懷?”

  “王爺不是在開玩笑?”眼眸狐疑地在他那張清雅略顯妖艷的臉上來回打量一圈,顏依依也沒再與他打太極,直言道,“如夢不知道王爺為何要說出娶如夢這樣的話,但如夢相信這絕非是因為王爺看上了如夢,還望王爺莫要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如夢姑娘怎就知道本王不是因為看上了你才會想要娶你的?”冶艷的眼角稍稍勾起,君天毓望著她慢悠悠道。

  “如夢雖資質愚昧,卻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依王爺的眼光,又怎會看上如夢這般平庸之人。”

  君天毓望著她慢慢勾起笑:“如夢姑娘倒是有自知之明。老實說,能讓本王看上的女人,這世上還真沒出現過,不過本王不介意將側妃之位留在如夢姑娘,畢竟,如夢姑娘今日可是為了本王連命都不要了的,本王怎麼著也得好生回報如夢姑娘不是?”

  “王爺若有心回報便望王爺收回成命,這大富大貴之命如夢承受不起。”看君天毓似是認了真,顏依依神色也冷了下來,“況且即便王爺能藉此替如夢擺脫楚公子,如夢也萬萬不會將身後之人告訴王爺,這般損人不利己之事還望王爺三思。”

  “損人不利己?”君天毓極有興趣地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本王從不做沒有意義之事。即便沒有你透露本王也一樣能找到你身後那人,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這婚事……”

  稍稍頓了頓,君天毓倏地一笑,“如夢姑娘,你好生準備當新娘子便是。”

  “毓王爺!”顏依依一急,起身便要與君天毓理論,卻因牽動身上的傷口不得不坐了下來。

  君天毓往她肩後微沁著紅絲的白布望了眼,道:“如夢姑娘莫要激動才是,待會傷口裂開了受罪的也只是自己而已。這事就這麼決定了,本王明日便派人準備去,如夢姑娘今晚就在這好好歇著吧。”

  說著已走向屋裡的另一張軟榻,抬手將燈熄了。

  顏依依氣悶地瞪著窗邊軟榻上的君天毓,如今重傷在身孤身一人他若是要趕鴨子上架也無計可施。也不知他是否發現了什麼,要這般拿自己的人生大事來開玩笑,也不知道若是媚姨知道差她救的是一頭恩將仇報的狼會不會還央她來幹這般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如夢姑娘,聽說過農夫和蛇的故事嗎?你千不該萬不該學那農夫。”黑暗中那雙晶亮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君天毓慢悠悠地道,說完便翻了個身睡去,不再理會顏依依此時的懊惱。

  顏依依望著背對著她的背影,手幾番抬起想要封了他的穴道卻還是無力地垂下,她現在重傷在身,還未靠近他便已被他給制服了。農夫和蛇的故事她自是明白,農夫看到凍僵的蛇,心生憐憫,將它抱起放在懷中捂著,被溫暖了的蛇醒過來了,卻給了農夫致命的一口。

  她救他雖非出於憐憫,卻也還是被他所謂的“仁厚”假象所迷惑,沒成想竟也是匹野心勃勃心思難測的狼,現在反將自己陷入被動中。

  想來君天毓與楚沐風還真是從骨子裡到皮相上都像極了的人,同長了張欺世俊顏,只不過前者容顏偏妖冶,後者偏清雅,卻不過用來惑人的,骨子裡一樣的狠辣無情,她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同時招惹了這麼兩尊大神,偏偏還都是變著法子將她拐進喜堂的,這拜堂之事真就這麼好玩?

  無奈地嘆了口氣,顏依依掀起被子趴著躺了下去,這事兒現在煩悶也無用,也只能等養足了精神明日再想解決之道。

  肩後的傷隱隱作疼著,顏依依雖睏乏,卻被肩後那痛折磨得睡不著,微微側過身想要躺得舒服些,不料被貼身兜衣里的東西硌了下,顏依依這才想起藏在兜衣里的玉佩,手吃力地往衣服內探去,將今早換舞衣時順道塞在肚兜里的玉佩取了出來。

  這個玉佩她隨身佩戴了近六年,玉佩已有些老舊,碧翠色,玉佩另一面上有個纂刻的“澈”字,清晰可見。

  細指緩緩撫過那個“澈”字,望著那個不算熟悉卻也不算陌生的字眼,顏依依有些失神。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這個玉佩的主人是誰。十四歲那年被那一大片梅林所惑,誤闖歸魘教,中了瘴氣之毒後又不慎被困教外梅林的陣法中,亂闖下踩中了陣內機關,亂箭齊she,那一刻她幾乎以為就這麼被萬箭穿心而死,卻不想就在利箭即將穿心而過之時,一個穿著玄衣戴著銀色軟皮面具遮住大半張臉的年輕男子突然出現,動作極迅捷地帶著她躲過亂箭,之後還親自將她送出了陣外。

  “小姑娘,越美麗的東西越不能碰,想要保住這條小命,最好安生待在自個閨房中。”將驚未定的她帶到安全之地,男子面無表情地說完便轉身欲離去。

  “等等,你為什麼要救我?”發現男子要走,當時尚年幼的她也不懂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急急地拉住了他的手,盯著他冷峻的下俏聲問道。

  冷漠地將手從她掌中抽離,他面具下的臉並未有什麼表情,連低沉醇厚的聲音也冰冷無波動:“順手。”

  “哦。”悻悻然地應了聲,她繞到他面前,“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救我一命,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叫顏依依,你叫什麼名字?”

  說著睜著期盼的雙眸望著他,看著他面具掩映下的唇角似是微微牽動了下,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小姑娘,別輕易向人承諾什麼,我今日救你只是順手,沒想著要你報答什麼,即便有心要,你也報答不起!”

  “我能!”經不得他這麼一激,她賭氣應道,“你救我一條命,我欠你一個承諾,無論你想要什麼報答,我日後一定會還你,我顏依依說到做到。”

  他望著她豪氣沖天的模樣,似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也沒再理會她,轉身便走。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日後我怎麼報答你?”顏依依看他要走,心裡一急,也顧不得其他,從身後一把抱住他,急急說道,手不動聲色地往他腰間輕輕一拽,將他別在腰帶處的玉佩取下,當時也沒多想,就想著日後要報答也得有個信物才行,如若不然日後誰隨便戴個面具來冒充他她便得去賣命,算起來也是吃了大虧的。

  她動作雖小,卻也還是被他察覺,他回頭時,眸中殺意畢現,在他掌心落下時已險險地避過他的掌風,邊狼狽地忙著逃命邊連聲說著:“我只是取個證物而已,日後你若是後悔了想要索取我的報答,你只要告訴了我這玉佩是什麼樣子背面刻有什麼字我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她的話並未讓他的攻勢停下來,似是一心要將玉佩取回,想來那玉佩對他極其重要,只是那時年幼也沒能想到這層,也被他突然的殺氣嚇著,拿著玉佩愣愣地望著他凌厲襲來,他的手在她的脖子處硬生生停了下來,媚姨恰在這時出現,撒下煙霧彈將她帶走,那玉佩便這麼被她一直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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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玉佩上的“澈”字,她不知道男子姓甚名誰,只是猜測這“澈”字或許是男子名中的一個字,從男子在陣中靈活的身手來看,想來男子應是教中身份極高的人,至於具體是什麼身份她也不得而知。

  許是在年少懵懂情竇初開之時發生的事,在那樣幾近絕望的危機時刻,那樣神秘冷漠的一個男人從天而降,將她帶離危險,後來明明被她的舉動激得想要殺了她,那手即將劈上她之時卻硬生生的停住,那一刻他盯著她複雜難辨的眼神,莫名就俘獲了一顆少女心。

  這些年來,她有心將那玉佩還他,或許私心裡也是想藉此再見他一次,順道將那救命之恩還了,只是,那個男人卻似消失了般,無論她怎樣打探始終探聽不到半絲關於他的消息。

  她也曾試圖從歸魘教入手,但其神秘程度不亞於那個男人,雖然被稱為江湖中第一邪教,這些年來卻鮮少在江湖中活動,根本無從探知,那片梅林的陣法更是早已變換,入口早已被換過。

  多番探聽不得,她也就慢慢沒再執著,一切隨緣便可,能遇著再好不過,若是遇不上,那也只是她與他無緣罷了。

  兩年前她前往東澤東城東都之時偶遇同戴著面具的楚沐風,那時尚不知道他便是楚沐風,只是那肖似的體型及下頷卻讓她誤以為他便是曾救她的男子,這才會好奇之下跟蹤他,才引發了後面這一連串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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