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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完作了個揖已告辭而去。

  顏依依笑而不語地看著他離去,北邊牧場三成的生意,光是想到三日後那一紙穩勝的契約,顏依依便覺著生活頓時美好許多。

  時間隨著西京毓王爺二十五歲生辰的臨近而過得飛快。毓王爺君天毓是西澤當今聖上的第二子,以儒雅仁厚為天下人皆知,善詩畫及用兵謀略,有雄韜偉略之才,人品才華皆在西澤太子之上,卻因出生年月遲於當今西澤太子而無緣太子之位。

  當今西澤聖上天啟帝共育有十一子五女,除去因二十二年前被迫送去東澤當質子的第三子君天澈途中遇刺身亡,其餘十子五女都健在。十五個子女猶以幼年便被封與王爺之號的君天毓尤為出色,因其鋒芒太露,也因此招來太子黨羽的嫉恨。

  二十二年前的西澤與東澤並未如現今看著這般和諧。野心勃勃的西澤妄圖將東澤吞併,屢次出兵入侵東澤,東澤奮起抵抗,兩國常年征戰不休,西澤皇室因長期腐化墮落,又屢次出兵侵犯臨近小國,國庫虧空,終究無可避免地被逐漸強大起來的東澤打敗,兵敗的西澤皇室為求自保,自願割地賠款以換取皇室安寧,西澤皇上更自願將最愛的幼子君天澈送與東京做人質以表示臣服之心。

  三子君天澈是西澤聖上當年的寵妃蓮妃所生,自幼便受盡聖寵,小小年紀便展現出過人才智,隱有天子之氣,當年的西澤聖上有意廢除皇室千百年來皇位只傳嫡長子的律令,將太子之位賜予君天澈,不料五歲時風雲突變,東西澤之戰中西澤兵敗如山倒,西澤皇上割地賠款表示臣服後未表誠心,便自願將年僅五歲的愛子君天澈送去東澤做質子。

  據聞當年蓮妃知悉此事後苦苦哀求西澤聖上,卻無奈惹怒西澤聖上,大怒之下西澤聖上賜予蓮妃三尺白綾,鴆酒一杯,蓮妃被賜死當日君天澈連自己生命最後一面都未來得及見到便押著送往東澤,中途年紀尚小的君天澈不知受誰唆使試圖逃離,還未走到半途便被逮了回來,努力反抗中被利箭誤傷,不治身亡。

  在長年戰爭中元氣大傷的東澤看在西澤如此誠心的份上,也就未再追究質子一事,卻是要求西澤每年上供數額巨大的貢品,也將西澤牢牢放在眼皮底下看管著。這二十多年來兩國未再開戰,休養生息,看著一團和氣之下卻是暗cháo洶湧。

  顏依依是受自小看著她長大的媚姨之託以舞姬身份潛入毓王府暗中保護君天毓。媚姨與她娘親關係匪淺,但具體是什麼關係顏依依卻並不知情,只知當年她娘親嫁入慕家時媚姨甘願以陪嫁丫鬟的身份隨著她入府,自小看著她長大,是知道慕傾塵及顏依依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她五歲被送去外公那時也是媚姨陪她一道去的,她對她付出的愛遠比她那給了她生命的娘要多得多,她十三歲那年誤闖有天下第一魔教之稱的歸魘教險些喪命時媚姨更是不惜以命相救,因著這份更甚於母女情的感情,這些年來,她愛著她也敬著她,因而對她委託之事只要不違背良心道義也是盡心幫其完成。

  委託她保護君天毓是長這麼大以來媚姨唯一委託她辦的事,她不知道媚姨與君天毓是什麼關係,也探聽不得,但前些日子媚姨幾乎是哭著哀求她,她推脫不得,也就應承了下來。

  能讓媚姨如此慎重地委託之事,想來毓王爺生辰之日那天必是不會安寧,除卻媚姨央求她不說,單就毓王爺在民間博得的仁厚待人的美名,小小保護他一下也不為過。

  因太子黨羽時不時暗中使些小手段,毓王府戒備素來森嚴,即便輕功了得,外人也很難潛得進王府,無奈之下,得知毓王府邀請了一夢坊的舞姬入府跳舞助興,顏依依便扮作舞姬隨著一夢坊的姑娘一道潛入府中,好在媚姨能歌善舞,自小除教她習武外,倒也教了不少女孩家該學的東西。

  她那仙子娘親雖未給她留下什麼有用東西,卻也是給她留下了這麼一張對得起大眾的麵皮及曼妙的舞姿,這為她潛入王府省了不少事。

  毓王爺生辰之日很快便到來,西澤聖上想來對此事挺重視,早在前兩日便差人將王府門前的整條馬路布置得喜氣洋洋,張燈結彩的好不喜慶,想來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卻不知為何沒在宮內給毓王爺設宴慶生辰,反倒是在府里設宴,這不明擺著更容易給有心之士可乘之機嘛。

  顏依依一早便隨著一夢坊的姑娘入了府,快到晌午時道賀的賓客皆以到場這歌舞助興表演才開始。

  顏依依一身月牙色低領輕薄紗衣蒙著薄面紗領舞出場時瞬間便惹來喝聲陣陣,想來她這身打扮驚艷了不少人。且不論這面紗蒙著的臉是否將人目光吸住,光是包裹著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的曳地紗裙已能引起諸多遐思。

  “一夢坊如夢代一夢坊的姑娘恭祝毓王爺生辰快樂。”

  以一曲簡短的霓裳曼舞入場,表演到□時戛然而止,顏依依將臂間挽著的垂地長絹紗輕輕往前一攏,眼含嬌羞地高聲道賀,眼眸卻是警覺地往看台上環視,眼眸在觸到坐在君天毓身邊正唇角含笑眼眸微冷地望向這邊的楚沐風時微微有些波動,而後若無其事地瞥開,雖對他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毓王府有些好奇,但想到跟蹤他的那些日子偶然撞見他與東澤當今聖上如故交般的碰面,能出現在此應是不為奇才是。

  007.王府遇刺...

  “好,好,好!如夢姑娘這一曲霓裳曼舞可謂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尋。”

  主座上的君天毓似是甚為歡喜,倏地從主座上站起身,拍著掌連聲道,旁邊賓客看著君天毓這般,亦跟著從座位上起身,齊聲附和,連連讚揚。

  顏依依臉上的神情被面上的素紗遮掩而去,眼眸含嬌帶怯地望著君天毓,對於君天毓這一客套的誇獎適時地應了聲:“謝王爺誇讚。”

  “如夢姑娘清姿絕顏,妙態絕倫,舞姿閒婉柔靡,這一霓裳曼舞也舞得極美,這般妙人兒竟一直未曾聽人提起過,想來這一夢坊藏得可是真夠深的。”

  楚沐風淺笑著望向她,溫文有禮地誇讚著,試探的話中卻隱約帶著些許嘲諷意味,黑眸亦緊緊望著她,眸中的冷意讓她握著絹紗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掌心處竟然有些微濕,面上卻未曾表露半分,僅是熠熠然地朝楚沐風屈膝施了個禮,配著此時嬌羞的模樣,聲音愈發嬌媚:“多謝公子盛讚,如夢只是一夢坊小小舞姬,平日只在坊里默默習舞,今日幸虧王爺生辰,如夢才有機會在王爺面前獻醜了。”

  “如夢姑娘謙虛了。”應她的是君天毓,唇角一直掛著極其溫煦的笑容,不同於楚沐風那般漫不經心的慵懶笑意,看著反倒是發自內心的笑,便是連誇讚的話明知是虛贊的客套話,也讓人不忍拂逆。

  “今日有幸目睹如夢姑娘曼妙舞姿實屬本王三生修來之福分,不知如夢姑娘能否再獻上一舞?”

  “能得到王爺賞識是如夢的福分。”顏依依說著微微垂眸地朝君天毓行了個禮,抬頭間目光卻不自覺地自站楚沐風身上掃過,不意與楚沐風微冷的目光相撞,而後強自鎮定將視線扯離,素手輕輕一揚,衣袂翩翩,顏依依已帶著身後的女子展開衣袖舞起來,眼眸卻是警覺地留意周遭的環境。

  這歌舞表演的舞台位於整個院子中間,視野極佳,周圍稍有異動便能很快覺察,而她臂間挽著的長絹紗,看似柔軟飄若流雲,關鍵時刻卻也能化作奪命的利刃,這長度,足夠飛到君天毓身後。

  今日混入王府本無需她親自上場,只需化裝成府里的丫鬟亦可暗中保護君天毓,只是她也不確定君天毓今天是否真的有危險,那日媚姨委託她保護君天毓之時便讓她暫時在君天毓身邊寸步不離地待上三日,要名正言順地留在王府,也唯有借這舞姿換得多留兩日的理由。

  老實說,她真沒信心君天毓會因為一兩支舞便輕易將人留下來的,若是真有刺客來襲,她倒寧願刺客挑著今日過來,畢竟毓王爺今日宴請了不少人,刺客混入其中尋機刺殺可比平日夜襲戒備森嚴的毓王府來得容易許多。

  能讓媚姨這般緊張的人,也不知與媚姨是什麼關係?

  盯著那張清雅溫潤的俊臉,也沒看出與媚姨有幾分相像,原本還猜著莫不是媚姨親生兒子之類的可能,這會兒看著卻不像是。既非母子關係,媚姨怎麼會這般緊張他的生死?媚姨又怎麼會知道君天毓這幾日有難?

  許是盯著君天毓失神太久,顏依依一時不察,旋身迴轉時被半空縈繞飛舞的曳地絹紗卷上了左腳腕,顏依依沒察覺,拽著長絹紗的右手往前一揮,左腳倏地一緊,身體一個不備瞬間失衡,人直勾勾地便要往台下落去。

  楚沐風正漫不經心地垂眸品茶,並未留意到顏依依的失誤,待聽到周圍的輕呼聲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舞台處,就在這當兒,身側白影掠過,君天毓已動作極快地飛身而出,長臂攬上顏依依纖腰,擁著她在半空旋了兩圈後在眾人鬆了口氣的呼聲中安然著地。

  楚沐風扣著座椅把手的手微微收緊,唇角朝上慢慢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微眯著黑眸盯著柔弱無骨地窩在君天毓懷中的顏依依。

  顏依依在身體失衡往台下倒去時便已反應極快地旋身想要自救,卻在旋身的剎那瞥到飛身而來的君天毓,眼珠一轉,不動聲色地放棄了自救的打算,先著地的腳踝反而故意做了個被拐到的動作,極不小心地落入君天毓的懷抱中。正愁找不著理由留下,現在看到她拐了腳,這位素來仁厚待人的毓王爺應是會多留她兩日吧?不過方才的驚鴻一瞥,這功夫也不在她之下,用得著她去保護他?

  望著那張俊雅的側臉,顏依依疑惑地皺眉。

  “如夢姑娘沒事吧?”擁著顏依依輕輕落地,發現顏依依正皺眉盯著自己出神,君天毓皺了皺眉,輕聲問道。

  “啊?我沒事,多謝王爺搭救,如夢方才壞王爺的雅興,還望王爺莫要怪罪。”顏依依回過神來,暗自憋著氣將臉蛋憋紅,嬌羞地望了君天毓一眼,而後似是發覺這樣被君天毓抱著不妥般,象徵性地掙扎著要離開君天毓懷中,方才墜地的左腳剛觸地,眉尖把握得恰到好處地痛苦蹙起,配合著一聲“哎呀”的痛呼,顏依依再次極有技巧地落入君天毓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如夢冒犯了王爺。”配合著驚惶的嬌媚嗓音,顏依依手忙腳亂地便要從君天毓懷中起身,身子剛微微一動,腰間一緊,君天毓一隻手已緊緊纏上她的腰。

  “得罪了,如夢姑娘。”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時,身子倏地一輕,君天毓已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將她打橫抱起。

  顏依依身子冷不丁懸空,本%能地伸手環住君天毓的脖子,低低的笑聲從耳邊傳來,君天毓稍稍將她抱緊,往台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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