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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事你總得先跟爹商量才是……”慕家老爺皺眉道,對慕傾塵這般自作主張略顯不悅。

  “孩兒要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慕傾塵微微露齒一笑,好看的眉眼笑彎,“爹,您不若早點從您那些愛子愛女中找個人來經營這家業去,孩兒正好也想過著這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愁吃穿還不用賺錢的閒散少爺的生活。”

  慕家老爺四門妾室大大小小十一個孩子,除了他這所謂的大少爺、已嫁入宮中當了貴人的慕家大小姐慕傾煙,及剛滿十七的二少爺慕傾凡,底下都是些只會撲蝶繡花逛青樓的小姐少爺,慕傾凡心在功名,他可不以為他若丟下這家業,慕家老爺能找的出比他更合適的人來。

  “塵兒,你說的哪裡話,爹也不是責備你什麼,你若是覺得這樣好便依你的意思吧。”看慕傾塵似是動了怒,慕家老爺也顧不得底下哀啼的姨太們,趕緊安撫道,自從三年前將這家業全部交由長子打理,他便鮮少再插管生意上的事,現在一家子都靠著長子吃飯,自是不願違背。

  慕傾塵漫不經心地淡掃底下站著的幾個姨娘一眼,笑了笑:“爹既是沒意見,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孩兒還有事,就不打擾爹和姨娘們了。”

  說著也不管自家老爹沉下來的臉,心情愉悅地往大廳外走去,一直噙著溫和的笑意站在他身側的蕭雲飛隨他一同走了出去。

  “依依,你這是要鬧哪般?削減府里其他姨太少爺小姐的月俸,你這不是在給自己招恨嗎?”默默地隨著慕傾塵回了房,蕭雲飛將門關上望嚮慕傾塵便皺眉望道。

  “我沒想鬧哪般啊,只是最近這府里太平靜了,沒個雞飛狗跳的這人生少了不少樂趣嘛。”

  慕傾塵朝蕭雲飛輕輕一笑,長指沿著臉部輪廓來回摩挲了一會兒,指尖一屈,輕輕一扯,臉上那張清華絕世的麵皮便被揭了下來,一張清妍小臉露了出來,在自家人面前帶著面具,在外人面前卻示以真容,這古往今來大概也就她一人了。

  天下人都道,世間有二美,西澤慕傾塵以及東澤楚沐風。只不過西澤之美帶著些許陰柔的邪美,東澤之美則多了份陽剛的俊朗。

  這天下二美之一的雅號自慕傾塵三年前正式執掌慕家家業便開始揚名天下,不知怎的竟與楚沐風齊名去了。若非半年前那場誤打誤撞的婚事,她也不知道她這“西澤之美”竟早已與那“東澤之美”打過交道,而且這交道還不淺……

  想到那火辣的一夜,俏臉不自覺地紅了紅,怕蕭雲飛起疑,顏依依輕咳了聲道:“我今日約了人談生意,師兄要一道過去嗎?”

  “什麼人?”沒察覺到顏依依的異樣,蕭雲飛望向她道。

  “西澤北邊牧場的幕後東家,似乎比較神秘,那邊沒說是誰,只道是他們的東家。”

  顏依依皺眉道,西澤北邊牧場是東澤西澤兩國最大的牧場,卻也是最神秘的牧場,沒有人知道幕後東家是誰,以培養良馬而聞名天下,主要為朝廷提供戰馬,是不可多得的肥肉,她有意與之合作,無奈一直聯繫不上幕後東家,這次好不容易輾轉聯繫到人,怎麼說也不能讓這麼個機會從手中溜走。

  “我陪你去。”蕭雲飛想了想,笑著道。

  “好,等我下,我進去換套衣服。”

  蕭雲飛是她的師兄,也算得上她的軍師,談生意帶上他准不會吃虧。

  沒一會兒,顏依依便換了一套淡雅的素色長衫出來,臉上也已將那張剛撕下來的面具帶上,飄逸的白衣配上那張清雅絕倫的臉,襯得愈發的清華絕色。

  天下人都道西澤京城慕家大公子擁有一張清華絕世的俊美臉孔,比女人還要俊俏三分,卻沒幾個人知道這張俊美臉蛋只是一張人皮面具,而大名鼎鼎的慕家大公子卻是不折不扣的女兒身,便是連慕家老爺也一直被瞞在骨里。

  當年她的母親本是瀟灑不羈的江湖俠女,一身飄逸輕功配上絕世容顏,惹得各路俠士追捧,更是獲得了個“凌波仙子”的雅號,可謂風光無限,卻不料一顆芳心遺落在她那風流倜儻的老爹慕言身上,不顧家人勸阻下嫁給了當時的京城首富慕言。

  嫁給花心風流的男人,結果可想而知,過了半年多的甜蜜新婚期,她那“仙子”娘親懷著她時,她那風流的老爹便掩不住風流本性,開始在外面拈花惹糙,她還沒出生,她老爹便將大著肚子的二姨太迎娶進門。

  當時她那風流老爹一心想要個兒子,盼著兒子長大後快點承襲衣缽。她那痴情的娘親想著替自家相公生個兒子或許能讓自家相公回心轉意,因而一心盼著肚子裡懷著的是兒子,卻不想卻是個丫頭,萬念俱灰下惡從膽邊生,不買通了穩婆和房裡的丫鬟,告訴她那風流老爹肚子裡蹦出來的是兒子,那時她那風流老爹一門心思都在二姨太身上,聽著是兒子心底自然高興,卻也不會刻意去證實是男是女,於是她這男兒身的身份便定了下來,而她那痴情的老娘確實也因此而獲得了她那老爹恩寵了好長一段時間,尤其是二姨太生的還是個女兒。

  這段恩寵一直持續了五年之久,直到她那風流的老爹被身為酒樓歌姬的三姨太給奪了心魂,迫不及待地將人給娶回家,將所有的恩寵給了年輕貌美的三姨太,四年後又娶回了四姨太,她那痴情的老娘這才算是徹底死了心,五年後抑鬱而終。

  因自小她的生活起居都是她的娘親及娘親的陪嫁丫頭媚姨親自照料著,因而也沒有人發現她實為女兒身,但是隨著她慢慢長大,越發出落得清麗動人,五歲時隱有幾分她母親當年的姿色,怎麼看怎麼像個嬌滴滴的女娃兒。

  當時她那娘親還被她那風流老爹恩寵著,怕她是女兒家的事暴露惹來她爹震怒並因此遭冷落,惶然下以送她出去習武健身為由將她送到了她那隱居多年的外公身邊,直至十四歲她才回到慕家,現如今卻已是五年過去。

  長大後的她活脫脫就當年的“凌波仙子”,再怎麼穿著男裝瞧著也是一女娃,於是只好做了張融合了她那風流老爹及老娘的容貌的人皮面具戴著。

  若是當年她娘知道她千方百計將自己的女兒扮做男兒身來討丈夫歡心卻終也免不了落個被始亂終棄鬱鬱而終的下場,也不知是否後悔,為了一個男人這般踐踏自己及自己的孩子,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的娘親這般痴情的女子才會這麼做。

  許是因為自小便與爹娘不是很親,加之又離家這麼多年,對這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爹娘,她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她感慨於她娘的痴情,卻不免替她惋惜,明知她爹風流本性卻心存幻想,妄想著能改變他些什麼,偏偏自己又放不開,最終也只落得個飛蛾撲火的下場。

  自打被送去她外公那,她外公便替她改了個女兒家的名字,冠以他的姓,顏,顏依依,也沒什麼特別寓意,就因替她取名那日是十一而已,因而也就取“一一”諧音“依依”。

  老實說,相較於一家子姨太少爺小姐的慕家,她更喜歡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更喜歡顏依依這個名字帶給她的自在,而不是與她那堪稱悲劇的娘親聯繫到一塊的慕傾塵。

  她是因為她娘去世才回的慕府,也只來得及匆匆見上她娘一面。以男兒身回來是她自己決定的,畢竟是不願讓人將江湖中行蹤飄忽不定的顏依依與慕家大少爺聯繫到一塊去,多了慕家少爺這層關係,顏依依這個名字便會失卻許多自由。

  繼承家業本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只是誤打誤撞以著慕家大少爺的身份談妥了一樁生意,因著這張清華絕世的臉莫名其妙就聲名遠播成了商業奇才,她那風流老爹自是歡喜,有意將門下的生意交由她打理,恰她也對做生意有那麼點興趣,恰巧又遺傳了她爹那點經商能力,況且錢嘛,多多益善,在各地多幾家商鋪,隨便亮出慕家大少爺的令牌,確實可省去不少麻煩。

  即便她頂著這張貨真價實的“顏依依”臉,遇到手頭緊吃不上飯時,隨便找家慕家旗號的酒家亮出慕大少爺的令牌,也能解決溫飽問題。

  許是因為那令牌用得多了,關於顏依依與慕大少爺關係的各種猜測也開始喧囂塵上,特別是慕家大少爺婉拒了不少說親的媒婆後,顏依依是慕家大少爺紅顏知己的謠言更是愈演愈烈。

  005.意外再見(下)...

  西澤北邊牧場的東家約談生意的地方在京城西郊,西淮河邊最大的畫舫一夢坊。

  西淮河是連接東西澤的便利水道,沿岸經濟繁華異常,特別是西澤西郊的河岸口,坐擁大片三角洲,青樓畫舫此起彼伏,形成整個西澤最大的聲色之地。

  一夢坊有天下第一坊之稱,是慕府老爺十多年前創下的產業,如今在整個西澤乃至東澤算得上聲名遠揚,顏依依接掌整個慕府產業,自是將這一夢坊給一併收管了。

  一夢坊都是些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女子,在坊里學得一技之長,琴棋書畫都成,以賣藝為主,可自由選擇是否賣身,去留與否可自由選擇,相比其他花樓這裡要人性許多。只要這畫舫里不發生什麼強買強賣誘拐良家婦女等一干違法之事,她倒是不常管,主要交由畫舫里原來的頭牌如煙姑娘管理。

  如煙出身貧窮,原本是訂了親的,訂過三門親,卻因為還未來得及成親未婚夫婿便因各種意外身亡,她也因此被扣上了克夫的帽子,沒有人家敢娶,家裡也窮得揭不開鍋,十六歲時自願賣身一夢坊,三年內憑著過人姿色及才智一躍成為一夢坊的頭牌。

  顏依依看她在經營畫舫時很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年前悉數接掌慕家產業時便將年方二十一的如煙給提拔為了一夢坊的嬤嬤,管理整個畫舫。而如煙也確實沒讓她失望,短短三年便將一夢坊的名聲給經營到了東澤去,可謂是天下。

  顏依依與蕭雲飛來到畫舫時北邊牧場的東家還未到,倒是底下的管事蘇牧已先到,看到一身飄逸白衣的顏依依立時從身邊隨侍的美人中站起身迎了上去,熱情地與顏依依打招呼。

  蘇牧是北邊牧場檯面上的東家,年方二十五,身材魁梧,長相粗獷,蓄著的濃須添了幾分豪邁之氣。顏依依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對這麼一位大鬍子的北方大漢還是蠻欣賞的,人看著雖粗獷了些,卻是心細如針的男人,要在他手上討得半分便宜也不易。

  “蘇公子,不知道你們少東家什麼時候才到?”

  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顏依依與蘇牧互相敬過酒後笑著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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