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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不知何時已不自覺地緩緩爬上照片,在那張純粹簡單的笑臉上輕輕摩挲著,心情複雜,最美麗卻也最難忘的記憶都定格在了這張照片上,她不知道上面那些似是被人狠狠揉成團的褶痕從哪來,但她早已過了好奇的年紀,如果可以,她寧願像毀掉其他照片般將這張照片毀掉,過去的記憶,儘管曾是她人生揮之不去的一部分,她卻寧願讓它們就此塵封。

  心裡這麼想著,手已下意識地要將照片取出,還沒來得及打開相框,一隻手突然從身後探過來,將她手中的相框取走,顏筱下意識地轉身,看到不知何時已來到身後的楚昊時,怔了怔,而後望了眼他手中的相片,輕聲開口:“我想,那張相片對你已沒什麼意義,能不能……把它還給我?”

  楚昊望了她一眼,傾身將手中的相框放回桌上,順勢將她抵在桌邊,伸手將她的下巴抬起,低頭望入她的眼底,緩緩開口:“那麼,你能不能,把關於你的記憶抹去?”

  心底微微一窒,顏筱輕輕笑了笑:“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我以為要忘記一個人對你而言只是件

  24、024.照片(小修)...

  輕而易舉的事,像我那麼念舊情的人,以前曾那麼瘋狂地喜歡著你,現在不也輕易放下了嘛。”

  “是啊,”扣住她下巴的手輕柔地摩挲著,深若泓潭的黑眸中火花隱隱跳躍,薄銳的唇角緩緩劃開一抹淡諷意味十足的弧度,楚昊柔聲開口,“你還真瀟灑呢,一轉身便是五年的音訊全無。”

  輕柔的嗓音,卻夾雜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顏筱抿了抿唇,垂下眼瞼避開他的凝視,沒有接話。

  被扣著的下巴突然一陣痛意傳來,還沒來得及驚呼,顏筱已被楚昊用力扣著下巴,強逼著望入他瞬間染上暴戾的黑眸。

  “筱筱,我在想,你這麼想著要要回自己的照片,是不是想著實習結束了,從此和我橋歸橋路歸路了呢?”

  望著她,楚昊俯下頭,在她耳邊低聲開口,依然只是輕緩柔和的低沉嗓音,但顏筱無法忽視頸後緩緩立起的寒毛,她與楚昊青梅竹馬十八年的經驗告訴她,楚昊語氣愈是輕柔,他心底的怒意就愈盛,儘管她不知道他現在的怒氣,是否僅僅只是因為她想要要回自己的照片。

  黑眸緊緊盯著她已微微蒼白的臉,楚昊放鬆扣著她下巴的力道,改而輕柔地撫弄,聲音愈發低柔,

  “當年我都已經將所有屬於你的東西扔得一件不留了,這張相片也被我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可是,我後來卻不忍心就這麼把它扔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顏筱咬著下唇不語,在某些方面,楚昊和她還是很像的,她將他與她的過去付諸一炬,他卻將他與她的過去徹底拋卻,她不以為他後來之所以撿起那張照片,是什麼余情為了,要比狠,楚昊比誰都要來得狠,也來得絕情。

  當年的不告而別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可以容忍她第一次的不告而別,卻不會容忍她再次的第二次。第一次的不告而別他將她從火車上強拽下來時是滿腔怒意的,如果不是她後來失控的哭鬧,從她幾乎被揉碎的手腕及幾乎被他摔成了兩半的房門來看,楚昊那時是盛怒到了極點,儘管後來他的怒氣潰敗在她的淚水中,但吻到深處時,他不忘在她唇邊咬牙切齒:“以後別再一聲不吭地走掉!”

  她答應了,卻在三個月後失信於他了,徹底地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五年,依她認識的楚昊,如果他還會保留著有關她的一切,那他便不是楚昊了,之所以會保留著這張照片,為的不過是時時提醒自己她的口是心非罷了。

  “筱筱,三個月還不到呢,你當時是怎麼答應我來的?不會一聲不吭地走掉?結果呢,我趕到你家時,你留給我的,卻是永遠緊鎖的大門。那時看著幾乎已幾乎

  24、024.照片(小修)...

  淹沒在垃圾堆里的照片,看著你那被照片的褶皺扭曲了的微笑,忍不住想,等找著了人,再狠狠地將你臉上如花的笑靨摘下,然後再比較比較,你還能不能笑得如此地單純無暇。”

  果然!如果不是現在場合不對,她真該為自己鼓鼓掌,楚昊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先不提她在他心底居於何位,即使深愛著,在她那樣罔顧對他的承諾再一次不告而別後,已足以讓他將有關她的一切徹底毀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俺真的是頂著鍋蓋上來的,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寫到乃們等待了一個晚上的肉肉,馬上滾下去碼字謝罪去,八過明後天有考試,所以明天不更,後天晚上再更吧……8日23:56

  P.S:忍不住把最後一段改了9日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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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25.消散...

  顏筱想,那樣的笑容,沒等他親自摘下,她也已笑不出來。衛琪常說她顏筱笑得再燦爛,看著也像隔著層紗看著不真切,不是虛偽,只是帶著距離。

  對於衛琪的指控,顏筱只是習慣性地一笑了之,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解釋得再多也找不出那種感同身受的真切感,在他人看來或許只不過多了道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當漫天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孤軍奮戰時,能掙扎著站起來已經不易,要有多強的意志,才能將那些足以摧毀她的過去徹底拋卻,躲在自我營造的虛擬世界裡一如十八歲前笑得天真無知?顏筱不知。

  鉗在下巴的力道隨著她飄忽的深思慢慢消失,換上輕緩的摩挲,微涼的指腹沿著臉部線條輕輕滑動,冰涼的觸感讓顏筱回神,抬眸望向楚昊清冷疏離的俊臉。

  楚昊也正低頭望著她,眸底中的暴戾已被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起波瀾的冷清。

  “筱筱,屬於我的東西我從來不會將它拱手讓人,我的人我也不會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我花了五年的時間買來的教訓告訴我,越是信誓旦旦地說不會走的人越會走得乾脆利落,給了她轉身的機會,她便留給你一個永遠也觸不著的背影。”

  輕撫著她的臉,楚昊望著她,雲淡風輕地說著,語氣平和,不緊不慢,所有的慍意都已被很好地收斂在平緩低沉的嗓音中,對於這樣的楚昊,顏筱心底是害怕多於其他的,相較於狂躁的老虎,優雅的獵豹所造成的威脅不會比前者少,因為沒有人知道,前一秒還優雅地在你面前悠閒踱步,下一秒,他是否已撲上來將你撕碎。

  在臉上緩緩遊走的手指沒有因為彼此肌膚間的摩擦而帶上宜人的溫度,冰冰涼涼的觸感,透過略帶著粗繭的指腹,慢慢滲透那層薄薄的肌膚,深入血管中,遊走在四肢百骸。

  當愛一個人愛到極致時,對那個人的了解不再膚淺地僅限於他的喜好,而是已慢慢學會讀出他話中的潛台詞。楚昊此刻話中的潛台詞太過明顯,只是,她卻已無心再去糾結這番話的背後,一個晚上的擔驚受怕,現實與過去的交織,身累,心更累,她此刻需要的,只是休息,而不是糾結於往事。

  抬手將他在臉上流連的手緩緩落下,顏筱輕輕將楚昊推開,“那照片你要留著就留著吧,我人也在這,別說是要將那笑容摘下,就是讓我一輩子都笑不起來我也已無所謂。我今晚很累,先睡了。”

  楚昊被推開的手停在半空,隨著她的身形移動而稍稍動了動,但終究什麼也沒做,只是緩緩收回,視線落在那道單薄纖弱卻隱隱透著股寂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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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看著她默默地上床掀開被,翻個身,背對著他躺下,沒有說話。

  當年看著她頭也不回地一步步消失在視線中時,他從沒想過,那個與往常無異的轉身後便是一千多個日夜的音訊全無,再見面時,已是五年後。

  原本以為她只是如往常般耍耍小脾氣過後便消,沒想到一直等不來她的電話也等不來她的人,打電話過去時,已是永遠的關機。

  她剛離開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混亂不堪的日子,她與他的父母仿佛人間蒸發般一夜消失無蹤,跟著消失的還有聖尹的所有資產,而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是她的父親顏振邦捲走了所有的資產。

  聖尹本是兩人父親籌資所辦,但被顏父捲走全部資產的聖尹幾乎成了空殼子,父親不堪打擊倒下,母親整日守著昏迷不醒的父親以淚洗面。

  他既要忙著拯救岌岌可危的聖尹還得分心安撫照料母親,如果當時不是蘇離後來說動其父蘇浩南注資聖尹,以及袁飛不計回報地陪在身邊與他一同撐起聲音,聖尹早在五年前那場危機中瓦解。

  當時儘管忙得□乏術,但一逮著空便沒日沒夜地一遍遍重複撥打著那個永遠也撥不通的號碼,直到那個號碼成為空號。

  在那些整晚整晚失眠的夜裡,夜深人靜時便忍不住獨自走到那自她轉身後便沒再亮過燈的窗下,目不轉睛地望著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窗戶,直至天空微明。一次次違心地告訴自己,或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那個笑彎了眉眼的女孩會如往常般,突然出現在窗戶邊,睡眼惺忪地問他,楚昊,你怎麼又夢遊到我窗下了?

  只是,當一次次的期待終成空後,滿心的希望被無情的現實打磨成了深深的絕望,一次次的失望而歸後,即使不願承認,但他明白,她真的走了,那個喜歡拽著他手臂諂媚地撒嬌著說一輩子纏著他不放的女孩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他將這種絕望埋在了心底,聖尹漸入軌道後的繁忙也容不得他兒女情長,不再提及那個名字也不再在那個窗下流連不去,甚至幾乎不再涉足,他以為,不再想起不再提起,時間一長,便總會淡忘的,因此所有人,包括袁飛、蘇離以及他自己,都以為,他已經開始淡忘那個身影。

  只是,當那個被小心翼翼地避及不談的名字被蘇離無意提起時,被強抑住的絕望與恨意瞬間如火山噴發,滿心的恨意幾乎將理智焚毀,他近乎失控地將桌上的文件一掃而空,狠狠地扣著她的下巴,在她驚慌失措卻不解的眼神中撂下“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兩個字,永遠也別提起。”後摔門而去,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徹底失控,第一次將自己

  25、025.消散...

  灌得幾乎不醒人事,回到家後便毫不遲疑地將她送的,碰過的,摸過的東西一件不漏地扔進了垃圾桶,卻在轉身時看到那張被揉成團的照片時忍不住彎腰撿起,看著那燦若春花的笑顏,那時酒精的刺激下,唯一的想法便是找到她,不惜代價地找到她,再狠狠將那微笑折下,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如此開懷。

  只是,再見面時,看著她眉眼中揮之不去的蒼涼,特別是中秋那晚她失控地哭倒在他懷中,壓抑地低泣時,卻有股將那微笑重新為她換上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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