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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抿的薄唇動了動,陸仲謙把手機往副駕駛座上一扔,踩下油門,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個利落打轉,往秦家駛去。

  ————

  陸仲謙進屋時秦老爺子和秦冉都在,秦妃也已經回來,正在陪秦老爺子聊天。

  秦冉嗑著瓜子,面色不太好。

  經過上次開誠布公地談過一次後,秦正濤看到陸仲謙時態度和煦了很多,笑著沖他打招呼:“小陸,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陸仲謙點了點頭,和秦正濤打了聲招呼,問道:“秦嫣在嗎?”

  秦妃下意識往樓上看了看,隨口道:“秦嫣也回來了?”

  秦正濤點點頭:“嗯,今天也不知道吹的什麼風,一回來就躲房間去了。”

  秦冉抬頭望了陸仲謙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抬手往樓上指了指:“在屋裡。”

  “發生什麼事了?”秦正濤隱約察覺到幾個人今晚的異常,皺眉問道。

  秦冉瞥了他一眼:“能有什麼事。”

  看陸仲謙臉色不太好,再想想秦嫣剛才失魂落魄飄進來的模樣,八成就和鍾炫脫不了關係,常在河邊走,就沒有不濕鞋的道理。

  對一個人失望時,甚至連和她有關的事都懶得理會。

  秦冉抱著瓜子袋,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沒再理會任何人。

  陸仲謙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沖秦老爺子笑著道:“沒什麼事,我先上去看看她。”

  說著上了樓,在門口敲了兩聲,剛開始沒有回音,好一會兒秦嫣悶悶的聲音從屋裡幽幽傳來:“我很累,想睡一會兒,有什麼事明天吧。”

  之後便沒了聲響。

  陸仲謙試著扭了扭門鎖,門沒鎖,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秦嫣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只當是家人,依然悶在枕頭裡沒有說話,直到感覺到床側明顯凹陷了下去,一隻手抓著她悶在臉上的枕頭拿開,她才睜開眼,看到面無表情坐在床邊的陸仲謙時愣了愣,然後抿了抿唇,望向別處,沒理會他。

  陸仲謙也只是盯著她,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最終還是秦嫣忍不住,翻身想要坐起,陸仲謙卻突然壓了下來,將她狠狠壓在身下,手掌繞過她的頭捏著她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下來。

  秦嫣死命掙扎,陸仲謙整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像頭被觸怒的獸,將她整個壓在身下,揉在懷中,狠狠地吻著,直到幾乎將她的唇磨破才放開了她,一雙寒潭般的黑眸依然緊緊地盯著她,抿著唇不說話。

  秦嫣抬起手背狠狠地擦過嘴唇,他的眼眸又眯了眯,捏著她的下巴又想吻下去,卻在看到她眼底的濕意和受傷時停了下來,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眼神很複雜。

  秦嫣咬著下唇沒有說話,只是一聲不吭地推開他,閃身到一邊,坐了起來,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就想出去,陸仲謙終於開口。

  “秦嫣。”

  秦嫣沒應,只是往門口走去。

  “對不起!”低低的道歉在身後響起。

  秦嫣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突然轉身朝他大吼:“和我說什麼對不起,我就是和鍾炫在一起就是瞞著你偷人了。”

  吼完眼睛又有些濕,下唇一咬,把門拉開,“碰”的一聲又狠狠把門關上,一步不停地下了樓,剛抬頭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秦妃,秦妃臉色隱約有些蒼白,看到秦嫣望向她時唇角勉強扯出一個笑。

  秦嫣站在了原地沒動,她剛才哭吼得大聲,樓下的人早已是聽得一清二楚。

  秦正濤看她下樓,站起身,望向她,看著她滿臉淚痕,往也追著出來的陸仲謙望去,聲音很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吼完扭頭望向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無動於衷的秦冉:“你是不是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你來說,究竟怎麼了。”

  秦冉沒動,似是沒聽到般,只是盯著電視不說話,擱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她沉著臉抓過,看也沒看就摁斷。

  秦正濤一看這架勢,眉頭擰得更深:“你也出問題了?”

  秦冉倏地站起身:“我沒事。”

  繞過秦嫣,上了樓。

  秦正濤頭疼撫額,望向緊咬著下唇的秦嫣:“到底怎麼了?說的什麼氣話。”

  “我沒事。”秦嫣低應了聲,“我出去一趟。”

  繞過秦妃身邊時,停了停,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低低留下幾個字“不是你想的那樣”後便出去了。

  陸仲謙下意識追出去,被秦正濤給攔了下來:“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天你是怎麼答應我來的,現在你看看你把她……”

  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冉剛走到樓上,聽著秦正濤這話兒一味指責陸仲謙,想到昨晚書房裡秦嫣和鍾炫那些事兒,有些為陸仲謙抱不平,忍不住轉過身,望向秦正濤:“爺爺,您能不能別逮著個人就瞎指責?秦嫣她做了什麼事你怎麼不去問她去。”

  陸仲謙一聽秦冉這話中有話,顯然不是知情就是有誤會,眉頭不自覺擰了擰,扭頭望向她。

  秦冉看了他一眼:“別問我,你們幾個的事要怎麼解決是你們自己的事。”

  秦正濤對秦冉的話有些不滿:“什麼叫她做了什麼事,就那丫頭能鬧出多大的事來。”

  秦冉輕哼了聲:“她本事大著呢。就您老這麼寵著她慣著她,旁人說她一句您就一味護著她,現在好了,看看人都被您寵成什麼樣兒了,正經事不干,盡幹些……”

  生生打住,沒再說下去,冷著臉一聲不吭地轉身回了房,把房門摔得“碰碰”作響。

  ☆、061.晉江獨發

  秦正濤被秦冉這一番指責鬧得莫名其妙,想到秦嫣剛才怒極吼的那聲,望向陸仲謙厲聲便問:“怎麼又把鍾炫給攪和進來了?三丫頭腳踏兩船了還是你懷疑她腳踏兩船了?”

  秦妃不自覺地往陸仲謙望去。

  陸仲謙不想多談:“和他沒關係,我先走了。”

  秦正濤在他背後吼:“陸仲謙,我是看你靠得住才答應把我們家三丫頭交給你,但我也不想害了你。如果真是她朝三暮四了,我會讓她給你個交代,如果是你懷疑她朝三暮四,我也不想偏袒誰,該怎麼做你自己知道。”

  陸仲謙身影頓了頓,沒有停下,也沒有應他,徑直走出去了,外面已沒有秦嫣的身影,她已開著車離開了。

  陸仲謙給秦嫣打電話,“嘟”了一聲後就被掛斷了。

  陸仲謙知道她在氣頭上,他也在氣頭上,稍早前她和鍾炫相攜著親密出現在的場景刺得他心臟一陣陣地收縮,她前一刻才拒絕他一起吃飯的請求,下一刻卻在另一個男人家裡陪著他成雙成對地出現,甚至對於“二嫂”這個稱呼處之泰然,那般自然的應答,就好像她早已習慣甚至是樂見其成的,這讓她昨晚的解釋突然間就變成了欲蓋彌彰地遮掩,就像故意給他打一劑預防針,為的就是在類似那一刻的尷尬會面出現時,她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和藉口。

  他很想去相信她和鍾炫只是工作需要,他們沒有他以為的剪不斷理還亂,也沒有任何曖昧,可是他發現他說服不了自己,看到她和鍾炫在一起時他是恐慌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強迫她和他在一起。

  從那次摘下她的面具認出她時,是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動強行要了她,後來再重逢,每一次都是他強勢地要求逼迫她,從相親到真正在一起,都是他脅迫來的,她從來就沒表現出太多對他的在意,那天在醫院,面對著秦正濤的勸說,她也是很輕易地便將分手二字說出了口,出院時也是那般輕易地隨她的家人離開了。

  似乎對於這段感情對於他陸仲謙,她隨時可以放下隨時可以轉身離開,尤其是在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她在遷就他和他的家人,不斷地委屈自己,他害怕她在他來不及把所有問題處理好時已經疲憊地決定放棄,只是來不及告訴他,而鍾炫,那個她生命中真正意義的青梅竹馬和她曾真正悸動過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出現,甚至是趁虛而入了。

  說不清那一刻是怎樣的心情,不是不願聽秦嫣解釋,只是不敢聽她解釋。

  對她越是在意,就越怕失去,活了三十多年,陸仲謙從未覺得任何事脫離他的掌控,也從有過害怕的情緒,唯獨對秦嫣,他握不住,卻偏偏不願放下。

  捏著幾乎被揉碎的手機,陸仲謙長長地呼了口氣,平息心底的躁動,又給秦嫣撥了個電話,秦嫣這次沒摁斷,只是沒接。

  鈴聲響過之後陸仲謙又接著撥,秦嫣依然任由手機響著。

  陸仲謙給秦嫣發了條信息:“秦嫣,我想和你談談。”

  秦嫣正漫無目的地開著車,逛了一圈後,心情好轉了些,看到陸仲謙電話卻還是不想接,看著手機安靜了下來後才拿起手機,卻沒想到收到了他這條簡訊。

  她捏著手機望了一會兒,想到他離開時決然的態度,抿了抿唇,給他回了條:“是要談分手的事嗎?不用談了,分就分吧。”

  回了過去,順便把手機給關了。

  陸仲謙沒想到她會回這麼條信息,點開簡訊時掌中捏著的手機差點沒摔出窗外去,他給秦嫣回撥了個電話,卻已顯示關機,陸仲謙幾乎沒把手機捏碎,冷著張臉,忍了又忍,終是把手機拋向了一邊的副駕駛座,踩著油門的腳用力一踩,車子箭般疾馳而去。

  秦嫣好一會兒才開機,除了一個來電提醒沒有簡訊,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難受,總之很不好受,心裡悶堵得厲害,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走到這一步來了,昨晚明明還如膠似膝你儂我儂地黏著,不過一個下午,突然就風雲突變了。

  想到陸仲謙下午離去時決絕的背影,以及在HZ她被攔下他決然而去時的樣子,心裡便針扎似的疼,尤其是她獨自一人面對著他的家人,看著程傲天對著她指桑罵槐時,第一次如此諷刺地覺得,她一直都是在一個人面對著他的家人的責難,何苦要為了一個陸仲謙如此委屈自己呢?

  秦嫣扯了扯唇角,想笑,卻發現笑不出來,臉頰一片濕潤,心裡實在難受得厲害,眼淚越流越凶,乾脆伏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幾聲“嘚嘚”的敲窗聲傳來。

  秦嫣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淚後這才望向窗外,看到車外站著的林琴和張嫂時有些愣,直到看到林琴和張嫂眼中的困惑和類似於心疼的情緒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此時的狼狽,有些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胡亂擦了下,拉下車窗,勉強沖兩人擠出一個笑容:“林姨,張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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