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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嫣終於睜開了眼,看秦冉一眼,“我沒怎麼啊,我這不是想著快點把工作完成然後盡情休假嘛,怎麼了?”

  “屁。”秦冉不雅地爆了句粗話。

  秦嫣無所謂地撅撅嘴,“我研究生沒畢業就開始工作,那邊工作完又回到這邊繼續忙,整天跟個陀螺似的沒能休息過,還不能給自己放個小長假啊?”

  這個理由聽著是挺無懈可擊的,只是秦冉聽著就不是那麼回事,“到底是什麼事兒你自己心裡有數,還說是什麼姐妹,就沒見你和我說過什麼心裡話,什麼事就只會瞞著家人。”

  “這不是不習慣嘛。”秦嫣不自在地努了努嘴,聲音軟了下來,“姐,我和陸仲謙真沒事,我也沒事,我就想回倫敦看看我老師而已,去個三五天就回來了。”

  “我管你,一輩子不回來都不關我事。”

  秦冉不自在地哼了哼,送秦嫣上飛機時又忍不住朝她後背狠狠拍了拍,“自己一個人注意安全,被總滿世界瘋跑,哪天被人拐了讓你哭都沒得哭。”

  秦嫣嬉皮笑臉地還她一拳,“真被拐了他們就得哭了。”

  ————

  回到倫敦,秦嫣先回了這邊的舊宅子住下。

  秦家在倫敦有座舊宅,是她外祖父家當年的舊房子。她外祖父很早便移民英國來了,在這邊有個規模尚可的小公司,因膝下只有秦嫣媽媽這麼個女兒,因此秦嫣十歲時一家人便也跟著過來了,她父母接掌外祖父的事業,至今也只是不溫不火地經營著,大富大貴不了,卻也餓不死,現在主要是秦嫣二姐秦妃在打理。

  秦冉想自己到外面闖一闖,不甘心被綁在這麼個小企業里,大學畢業就進了御璟,一干便七八年。秦冉不接手,這擔子自然落到秦妃身上,秦妃性子溫婉,不像秦冉那樣強勢,也不像秦嫣這麼頑劣,因此雖是不樂意,卻還是接手了下來,從最低層一步步地做了上來,這幾年開始把公司重心一步步移回國內。

  家裡的擔子有二姐頂著,秦嫣萬事不用操心,家裡長輩思想開明,而且對她這扶不起的阿斗也算是徹底死了心,因此秦嫣也樂得逍遙。

  自從秦正濤宣告對她教育失敗後就把她扔到寄宿學校任由她自生自滅了,秦正濤對她唯一的要求,思想不長歪就行,至於這長歪的標準,用秦正濤的話說,不偷不搶不賣,光明磊落,潔身自好。

  秦嫣對於這套標準很是心虛,原本還有個潔身自好可以引以為豪一下,結果陸仲謙把她潔身自好的好苗子也給摧毀了。她除了沒賣過,其他都幹過了,而且還幹得轟轟烈烈的了,這滿世界通緝她的國家就不少。

  這事兒秦嫣是沒敢和家裡人說,事實上除了陸仲謙和嚴厲他們幾個,秦嫣也沒覺得有誰發現她的身份的,能一直順利下去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哪天真栽了,也是她活該,關鍵時刻除了自救,沒有人敢伸出援手,尤其是像陸仲謙這種一舉一動可能都代表著一個國家形象的人。

  至於當初怎麼踏進這行來,秦嫣自己的解釋是,年少無知。

  真的是年少無知,大膽無畏,好萊塢英雄片看多了,就忍不住把自己幻想成拯救地球的偉岸英雄了,還真當真地以為自己會是拯救宇宙於水火的奧特曼,幾年下來終於發現,她成不了奧特曼,拯救不了宇宙,卻要輸了自己的愛情。

  在秦嫣幻想變成奧特曼的這幾年時間裡,戀愛似乎從來就沒在她人生的計劃里,所以當它似乎要出現時,她總能很乾脆地把苗頭掐滅,只是這次掐得太過用力,卻不小心灼傷了手。

  秦嫣回到倫敦第二天就去拜訪了她的老師季閔。

  季閔是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中年婦女,即使已經五十多歲,歲月卻似乎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增添了一份沉澱過後的優雅。

  她曾是秦嫣待的寄宿學校的老師,前兩年已經退了下來,專心在家侍弄些花花糙糙,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她至今孤身一人。

  其實也不算孤身一人,她還有個二十多年沒有醒過的丈夫鍾汗,以及養子鍾炫。

  季閔和鍾汗並沒有結婚,兩人當年是違紀偷偷相戀,還沒修成正果鍾汗就出了事。

  秦嫣來到季閔家裡時季閔正在陪鍾汗說話,這是她二十幾年來的習慣,每天一有空就在鍾汗床前陪他說話。

  秦嫣並不怎麼清楚鍾汗是怎麼回事,只依稀記得季閔曾跟她提過,她當年曾因牽涉進某個國際要案中並不慎暴露了身份,關鍵時刻被放棄,是鍾汗不顧上面的命令拼死把她救出,他卻因此腦部受重創,成了植物人。

  至於是什麼案子,秦嫣倒是不知情,季閔每次提起只是一筆帶過而已,她只知道,鍾汗也是名國際刑警,是那天莫非口中的“應該保持距離”的那類人。

  季閔當年沒有保持住距離,戀上了,然後也出事了。

  秦嫣以前問過季閔後不後悔,季閔從沒有給過她正面的答案,以前秦嫣覺得她是後悔的,每次她失神時,眉眼間總有藏不住的悵惘和心事,那樣的眼神在那個時候的秦嫣眼裡,是自然而然地被解讀成後悔的。

  只是最近秦嫣卻不確定起來,尤其是現在看著季閔陪著昏迷不醒的鐘汗說話時,那眉眼間流轉的柔情,這種不確定感便又重了幾分。

  季閔對於秦嫣的到來似乎很意外,站起身給她泡茶,又去給她準備了她最喜歡的綠豆沙,“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工作不忙嗎?”

  扭頭對著屋裡便喊,“鍾炫,秦嫣回來了。”

  ☆、第二十一章

  秦嫣有些意外,“鍾炫也回來了?”

  正說話間一道峻挺的身影已出現在樓道口,人還在樓上,一手扶著扶梯,清朗的嗓音已從樓上悠然飄下,“秦嫣,怎麼突然回來了。”

  秦嫣眼裡不自覺地帶了笑,“想你了唄。”

  鍾炫眼裡也帶了笑,一步步走了下來。

  在秦嫣還處在明媚憂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年齡時,每次看著這個英氣逼人的男人從樓上走向她時都覺得美得仿似一幅畫,然後心跳就有了那麼點漏了一拍的悸動。

  “睜眼說瞎話。”鍾炫已走到她面前,一巴掌就輕拍在了她的後腦勺上,“回去快兩年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還好意思說。”

  秦嫣“嘿嘿”乾笑,“這不是忙嘛。”

  季閔看著兩人,無奈一笑,“好了好了,兩年多沒見鍾炫你別一見面就損她。”

  秦嫣研究生沒畢業鍾炫便回了國,之後一直沒聯繫過。

  鍾炫比秦嫣大了四五歲,還是因為他的緣故秦嫣才認識季閔老師和嚴厲,在鍾炫念大學前三個人算是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學習。

  鍾炫入門早,年紀也比秦嫣嚴厲大了這麼多歲,身手又好,在日常訓練里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她和嚴厲的指導老師。

  他人看著是挺溫文爾雅,也從不會對人亂發脾氣,但是訓練起來卻是完全不留情面。

  秦嫣剛開始訓練那會兒特別受不了苦,她性子又好動,每天一動不動地扎半天馬步幾乎跟要了她的小命似的,因此常常藉故偷懶,季閔倒挺縱容她,沒罰她,反倒是鍾炫,一瞧見她偷懶就罰,罰得最嚴重那次,她在雪地里蹲了一晚上的馬步,那樣冰天雪地的晚上,不能動不能喝水不能吃飯,他盯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她就華麗麗地倒下了。

  季閔看著心疼,覺得她吃不了這苦,勸她別進這行。

  她那時就才十二歲,頑劣未褪,又特別地爭強好勝,那次就讓她對鍾炫恨之入骨了,倔脾氣一上來就恨恨地想著要比他強,要他有朝一日跪著向她懺悔,於是就又這麼不管不顧地一頭扎了進來,扎得頭破血流也堅持下來了,結果,她至今沒能如願比他強,更沒可能讓鍾炫跪著向她懺悔,反倒和鍾炫冰釋前嫌了。

  “你怎麼也回來了?”秦嫣望向他,“最近不忙嗎?”

  “就是忙才回來的。”鍾炫應道,在沙發上坐下,“根據我們的線報,明晚有批宋初的走私文物會在倫敦碼頭一艘叫‘paradise’的豪華遊艇上交易,那裡的賭場是在倫敦區是出了名的,有興趣一起去賭兩把不?”

  秦嫣一聽也來了興趣,“行啊,正巧可以去試試手氣。”

  季閔也不阻止兩人,只是叮囑,“注意安全。”

  第二天晚上,為著和那邊的氣氛應景,秦嫣特地換了身鵝黃絲質長裙。

  ——

  秦嫣不是第一次來這種豪華遊輪,像她這樣的,大概真要上得天堂下得地獄,扮得了名媛貴婦演得了jì%女乞丐,而且還要一出場一個像。

  人剛到遊輪里,秦嫣就很自動自發地挽著鍾炫隨他一道進去,臉上至始至終掛著優雅的淺笑。

  遊輪內部是很中式風格的裝飾,秦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遭景致,鍾炫低頭在她耳邊耳語,“我們去頂樓的K賭區,那才是真正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今晚的籌碼就是那批文物。”

  秦嫣唇上的依然掛著淺笑,“好。”

  然後看著他向服務生出示了份紅色請帖,秦嫣不知道那份請帖是什麼東西,卻看到服務生已垂頭接過,出去了會兒後便回來領著他們上樓,並送了籌碼過來。

  秦嫣和鍾炫工作都是相互獨立的,若非必要,從不會過問彼此,因此秦嫣只是淺笑著挽著他上樓,在服務生引領下繞過一道長長的迴廊,走進了一個環境清幽的雅間。

  一路走來,秦嫣臉上一直是掛著淺笑的,走進賭桌後,秦嫣便發現她臉上的笑容有了僵硬感。

  她看到了陸仲謙,幾天沒見的陸仲謙。

  賭桌前的人不多,大概就十來個,在一眾高鼻子白皮膚的老外中,陸仲謙亞洲人的面孔就顯得尤為的突出,秦嫣幾乎是一進門就一眼看到了陸仲謙。

  陸仲謙也剛好抬頭,看到秦嫣時黑眸微微眯起,視線在她挽著鍾炫臂彎的手上停了兩秒,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

  鍾炫明顯感覺到秦嫣握著他手臂的手緊了些,低頭在她耳邊問道,“你認識他?”

  秦嫣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聲問道,“一會兒我要怎麼做?”

  她從沒想過會在這裡遇到陸仲謙,再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奇怪的了,他是國際刑警,這裡進行中國文物走私交易,他混進來調查也正常。

  “半個小時後,出門左轉,穿過第一個暗巷,注意右手邊第二個房間,看看那批貨還在不在。”鍾炫聲音壓得很低,俊雅的臉上掛著極溫柔的笑,旁邊人看著只以為是情侶間曖昧耳語,“只看別動,他們是刑警,有他們在,沒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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