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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渺有些擔心地看向他:“你沒事吧?”

  徐迦沿搖了搖頭,手掌痛苦地遮在額頭和眉眼上。

  “哥,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路渺問,轉身將杯子擱下。

  徐迦沿沒說話,只是打著酒嗝。

  她不知道他是酒沒醒,還是不想說話。

  他在那站了會兒,人已跌跌撞撞地推開她,往客廳走去,一路走過去搖搖晃晃的,幾次看著像是要跌倒。

  她過去扶他,他用力推開了她,轉身跌坐在了沙發上。

  路渺看著他這樣,沒辦法扔下他不管,太多醉酒的人,就因為沒人在一邊照看著,被嘔吐物堵塞了氣管窒息身亡。

  她拿出手機,想給徐迦芊打電話,看到喬澤未接來電時也沒功夫回他,先滑過去了,改給徐迦芊打電話,依然沒人接。

  她將手機擱在了茶几上,看向一邊的徐迦沿。

  徐迦沿正歪趴在沙發背上,手捂著喉嚨,緊閉著眼睛,像在極力壓下反胃感,面色蒼白而痛苦。

  路渺在他身前蹲了下來,試著拍了拍他肩:“哥?”

  他閉著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些,看了她一眼,終於回了她三個字:“我……沒事。”

  身子卻無力地壓靠向她。

  路渺無奈地扶著他重新坐回沙發上。

  “你先在這休息會兒,我去給你煮些醒酒茶。”她輕聲叮囑,起身找醒酒茶。

  徐迦沿這邊公寓平時沒人住,沒備有什麼常規解酒茶,路渺只在廚房找到了些生薑,她用生薑給他煮了碗熱薑茶,網上說有一定的解酒作用。

  她把熱薑茶端過來時,徐迦沿已經在沙發床上躺了下來,歪歪扭扭地趴躺著,外套也沒脫,鞋子也沒脫,被子也沒蓋,大冷的天氣。

  路渺擱下薑茶,找了張薄被給他蓋上,剛彎身想替他拉好,徐迦沿突然扣住了她手腕,路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人已被拉跌坐在了他身上。

  她手忙腳亂地想爬起身,徐迦沿箍住了她腰,巧力一翻,她被撂倒,被他反壓在了身下。

  路渺下意識伸手去擋住了他湊過來的臉,又急又惱:“徐迦沿!”

  徐迦沿並沒酒醒,只是本能地壓著她,抓著她手臂想困住她,想吻她,也本能地,“渺渺”“渺渺”地叫著她名字。

  路渺試著推了推他,推不開,他長得高,人也重,壓得她幾乎動彈不得,眼看著他就要吻下來,心裡一急,手一下掙了開來,抓著他手臂一扭,冷不丁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徐迦沿被摔趴在了地上,人靜默了會兒,突然就發了狠似的,撲向路渺,路渺險險側身避開,他手臂又狠狠朝她襲來,明明是個爛醉的人,出手時動作卻絲毫不含糊,甚至帶了股狠勁,鐵了心地要抓她。

  她避開,他步步緊逼,逼到落地窗時,他還是抓著了她手臂,掐著將她拽了回來,緊緊壓在了落地窗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徐迦沿!”路渺急惱地叫了他一聲,明明眼神看著還是迷離的,身體卻又不像醉酒的人,癱成了一團爛泥。

  他打了個酒嗝,酒氣隨著他的氣息逼近。

  “渺渺,渺渺,你為什麼非得拒絕我,我為你犧牲了那麼多,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嗯?”他的質問裡帶著狠意,酒精逼出了他所有的狠勁,逼走了他平日裡的溫潤,他甚至掐住了她下巴,迫使她抬頭看他,“你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這輩子都為你搭上了,你就不能正視我一點?”

  “……”他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她下巴被他掐得生疼,他逼近的嗓音裡帶了困獸般的無助,又狠又痛苦。

  她完全理解不了他這種轉嫁過來的痛苦,什麼叫他為她犧牲了這麼多,什麼叫他這輩子都為她搭上了,可是認識以來,除了路小成那次,他恰好打電話過來,她向他求救,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的牽扯並不深,頂多是他固執地打進她卡里的生活費,以及偶爾的聯繫。

  那天晚上他趕過來前她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在醫院,他在病床前照顧她,他看著和往常無異,還微笑安慰她,她沒事,他趕到時警察已經先到了,但是沒看到路小成。

  路渺突然想到了那天早上,陳琪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一耳光。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和徐迦沿走得太近,是因為她麻煩了徐迦沿她才那樣的,如果不是……

  路渺突然開始惶恐和不安。

  “哥……”她急急反手抓住了他手,“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麼?”

  徐迦沿沒回她,突然就發了狠地要吻她,手掌牢牢扣著她後腦勺,瘋了一樣地想吻她。

  她左右偏著頭避開,不讓他吻,一邊急聲喝阻他,躲閃間,他的唇落在了她臉頰,近耳朵的地方。

  他的動作有片刻停頓,又發了狠地咬住了她耳後的頸動脈上,不是吻,完全是一種咬的方式,重重地,又小心翼翼地咬著那一處凸起的動脈,狂暴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喬澤剛好到樓下,正下了車,隔了斷距離,抬頭往上看,想從窗戶的燈光來確定,人到底是不是真在這裡,一抬頭就看到了貼靠在落地窗前,糾纏著的兩道身影。

  屋裡敞亮的燈光將糾纏著的兩道身影映成了兩道黑色剪影,剪影里只看到路渺緊緊貼靠著窗戶的後背,長發凌亂,徐迦沿的右手掌貼靠著窗戶,牢牢地固定著她的後腦勺,他的頭埋在她頸側上,迫使她微仰著頭,整個剪影里透著濃郁而激烈的情%欲感。

  喬澤瞳孔驟縮,喉結劇烈地上下起伏了圈,他轉開了視線,掏出手機,給路渺打電話。

  路渺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徐迦沿緊緊閉了閉眼睛,“對不起。”低啞的一聲道歉後,他放開了她。

  路渺抿了抿唇,推開了他,去接電話。

  他趴靠在窗前沒動。

  路渺看到“喬澤”兩個字時馬上接了起來:“餵?”

  “開門。”他說,嗓音沉緩而冷靜。

  “……”路渺遲疑地看了眼門口,“你……在哪兒啊?”

  喬澤:“你在哪兒你就去哪兒開門。”

  “……”路渺握著手機,遲疑地走向門口,拉開了房門。

  喬澤正握著手機,站在門口,看著她,眼眸很深,卻又出其地冷靜。

  路渺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喬澤收了手機,往屋裡看了眼:“你哥還沒醒嗎?”

  “他……”路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半醉半醒吧。”

  “剛才回到時吐了陣,好像稍微好了點。”她說,遲疑了下,想到徐迦沿剛才意味不明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他讓進屋。

  她回頭看了眼屋裡的徐迦沿,偏頭間,脖頸動脈那一圈紅痕陡然露了出來,映入喬澤嚴重。

  他瞳孔縮了縮,眼睛死死盯著她脖子那處。

  路渺回頭時便發現了他眼神的不對勁,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刺疼感傳來時,陡然記起了徐迦沿那記咬痕,她一下變得慌亂無措,像做錯事被逮了現行般。

  “我……”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沒有必要解釋,正兀自慌亂時,喬澤已看了眼屋裡,“他沒事吧?”

  他嗓音一貫的平和冷靜,瞬間平息了她的慌亂,倒襯得她想太多似的。

  她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忍不住偷眼看他,他面色也是平靜的,似乎並沒有她脖子上那個齒痕放在眼裡,她突然因為自己剛才慌亂的小心思而羞窘,不自在地點點頭:“還好。”

  把人讓進了屋裡。

  徐迦沿早已背倚著落地窗坐在了地上,緊閉著眼睛,依然不斷打著酒嗝,人倒不似剛才狂暴和失控了。

  路渺輕輕叫了他一聲,不敢走近他,生怕他又突然發了瘋,當著喬澤面又要對她怎麼樣。

  徐迦沿睜了睜眼,眼神依然是迷離不清的。

  他沒打招呼,只是吃力地扶著玻璃窗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經過喬澤,經過路渺。

  路渺本能地往喬澤身後縮了縮。

  徐迦沿動作頓了頓,看了她一眼,牽著嘴角笑了笑,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笑她,那笑容落在她眼裡,讓她有些難受,咬著唇不敢看他。

  喬澤背對著兩人,沒有回頭,他知道徐迦沿的停頓,也知道他看向路渺的動作,以及路渺看他的樣子。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在對面落地窗上投映了出來。

  徐迦沿打了個酒嗝,沒再搭理兩人,回了房,“碰”一聲關上了門。

  喬澤扭頭看她:“你今晚是要留下來?”

  路渺遲疑了下,搖搖頭。

  第72章 72

  他手掌伸向她,落在她肩上:“走吧。”

  路渺走了兩步腳步又慢了下來。

  她想起他剛才的話,每跨出一步,那一字一句就像扎在心尖上般,讓她腳步沉重得沒辦法再踏出去。

  一直以來她就特別害怕承徐迦沿的恩,他要為她安排什麼時總是不敢接受,就是害怕欠的人情債太多,她沒辦法再理直氣壯地拒絕他。她了解他性格里的強勢,只要他認為是為她好的,他偶爾會一意孤行地堅持他的安排,當年復讀填報志願就是,他近乎強硬地阻止她填報任何警校相關專業,他總說這行太危險,他不希望她再出事。

  那時的她和他爭執不下,她也強硬不起來,他救了她,也默默地陪伴了她一年,儘管見面的時候不多,但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在校門口,陪她吃個飯,聊聊天。他就像一個暖心的大哥,她難受或者迷茫時,會給她分析,安慰她,鼓勵她,她根本沒有立場去和她爭執,她那時都哭著求他了,他還是無動於衷,近乎執拗地逼著她按照他安排的學校專業填報,後來還是她瞞著他偷偷進系統修改的專業,通知書下來後,這件事才這麼結束了。

  再後來他要支助她讀大學時,她沒肯要,他任何的安排她也沒肯再接受。他要她陪他閒聊,吃飯,散步,或者是有什麼事找她商量,她都會陪他,但唯獨施恩,她不敢再接受。她覺得,她和他保持在介於朋友和兄妹間的距離就好了,偶爾聯絡,偶爾吃飯,不施恩於誰,也不受恩於誰,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遠。

  她以為這是最適合他和她的狀態。他對她是抱持著虧欠心理的,她不想讓他覺得內疚或者虧欠她什麼。

  她從不知道,這種感情會變質成愛情的樣子,變得讓她面對他的質問,她不回應,她就這麼扔下他走了,都是她沒心沒肺沒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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