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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澤約略能明白吳曼曼為什麼迫切要透過徐迦芊認識黎君浩。

  黎遠翔掌控著小半個娛樂圈的毒品市場,假如他只是他們底下的一個棋子,如今這顆棋子不止盤活了整盤棋,還脫離他們掌控,自立為王,他們一定是費盡心思廢掉這顆棋子,再全盤接手他的市場。

  這兩天風聲這麼緊,黎遠翔未必還留在他的老巢里等著被瓮中捉鱉,但是該端掉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把他老巢一鍋端了。”喬澤扭頭看劉副,“我參與抓捕。”

  沈遇舉了右手:“我也去。”

  劉副同意沈遇參與,但不贊成喬澤,不是他能力不行,只是聽覺障礙,在槍林彈雨中是致命障礙。

  路渺知道喬澤迫切想參與這次行動,他胸口這口氣積攢太久,總要通過親手手刃敵人才能紓解掉。

  “我能不能也去。”一直未說話的路渺弱弱地舉手,扭頭看了喬澤一眼,“我能幫到他。”

  話完便被喬澤拍了記腦門:“你瞎湊什麼熱鬧。”

  路渺揉著額頭:“我只是想幫你。”

  劉副看向兩人。

  喬澤把路渺推了回去:“你們打頭陣,我負責遠程和外圍,我有經驗可依憑,你們別總把我當殘疾人,我敢去,就是有把握能讓自己平安回來。”

  他順手拿過了一邊的地圖,指著地圖上的位置,和劉副分析了下他們所處方位的利弊,以及他怎麼做能最大可能不讓自己暴露於危險中。

  劉副最終同意了他的參與,派的人不多,除了沈遇,都是幾個知道喬澤身份的,喬澤年初受傷時他們曾參與營救過。

  路渺不太放心他,他出發時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他身後,像條小尾巴似的,直接跟到了車前。

  喬澤有些好笑看她:“你想幹嘛?”

  路渺抿著唇,有些彆扭:“你別受傷啊。”

  喬澤盯著她看了會兒,突地伸手,抱住了她。

  沈遇看了喬澤一眼:“我們這種能對自己女人行使合法權利的人都沒人抱,你這算享受的哪門子權利。”

  “虐狗權。”喬澤淡淡回了句,放開了路渺,拍了拍她腦袋,“好好在這裡等我。”

  路渺在公安局裡等了喬澤一晚上,天快亮時,他們終於回來,一個都沒少,也一個都沒傷。

  搗毀了黎遠翔的窩,收繳了一批原材料和半成品,以及逮捕了一批人,唯獨沒有黎遠翔,他人確實沒在那。

  看到幾人都平安回來,路渺懸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沈遇看了看她,又看看喬澤,也不說話,離家一天一夜,他對喬時和女兒早已想念異常,迫切想回家看看她們,道了聲別先走了。

  喬澤也與路渺先回去…

  親手將黎遠翔製毒窩點端了,他沉鬱的心情紓解許多。

  “我想簽那份保密協議。”回去路上,路渺突地道。

  喬澤扭頭看了她一眼:“心甘情願?”

  路渺很認真地點頭:“心甘情願。”

  喬澤沉默了會兒,而後點點頭:“好。”

  第65章 065

  回家後喬澤並沒有讓她立刻簽那份東西,各自補了個回籠覺後,下午他突然說要帶她去見一個人。

  喬澤沒明說要見誰,只說要去一趟省會。

  兩人坐的動車過去,動車一個小時的車程,旅程不算遠,至少和上次去澳門兩個小時的飛行距離比起來,已經算短的了。

  明明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結伴出行,但路渺感覺上和上次很不一樣。

  他人就坐在她身側,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在過道上,人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盯著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

  喬澤今天帶了副墨鏡,她看不到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墨鏡下的半張臉,冷峻沉斂,面色雖平和依舊,但總不似以前隨和,隱隱帶了點冷淡的疏離感。

  她知道他不是針對她,他談工作時就這樣,變了個人似的,之前所有的揶揄調侃隨和都被斂了起來。

  這樣的喬澤讓她心生畏懼感,她不敢出聲打擾他,只倚著窗看風景,心思卻還是忍不住圍繞在他身上打轉。

  他坐旁邊存在感太過於強烈,頭又是朝她這邊看過來,就莫名生出股他其實在看她的錯覺,讓她有點坐立不安,又不太敢亂動,僵直著身體坐在那兒半天沒動。

  喬澤看她像沒坐過車的小丫頭,背緊貼著椅背,坐得筆筆直直,動也不敢動,全身上下透著緊張。

  “你緊張什麼?”他摘下墨鏡,“這麼坐你不累?”

  路渺有些窘:“我怕擋了你視線。”

  人還沒得癱坐好,喬澤已經拎著她肩膀把她拉坐好。

  他以前碰她時很多時候她都沒意識到兩人間的性別區別,現在他碰她一下,她開始覺得不自在,低垂著眼眸不太敢看他。

  喬澤把她安置好後便沒再理她。

  到站後有人來接他們,上車前喬澤突然扭頭看她:“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路渺一愣,而後認真地點點頭:“想清楚了。”

  她是真的經過了慎重考慮。

  昨晚在局裡等他們時,這兩天發生的事,她從警的初衷,反反覆覆地在她腦海里回放。

  這次的緝毒對她觸動很大,肖湛也好,以身替無辜百姓擋子彈的其他警員也好,槍林彈雨里忙著疏散人群的姚玲玲也好,或者是喬澤沈遇,他們都讓她震撼。

  她忘不了天台上,喬澤對她說那番話時的平靜,以及他一個人站在天台上時,留給她的背影。

  她從來就不是胸懷天下的人,哪怕她正義凜然地告訴喬澤,她想做緝毒警,只是因為路小成,她不想有人再成為第二個路小成。

  但其實她沒那麼理直氣壯,一直以來,她就如同喬澤曾對她說的,她是帶著私慾入行的。甚至很久以前,她對這個群體是有怨氣的。

  她當年不明白,操控路小成的那人,為什麼他能隻手遮天卻沒警察處理,為什麼報警了這麼久,他還是沒有歸案,路小成為什麼還是找不到。

  在她和路小成被逼得絕望時,警察在哪裡。

  她不信任這個群體,她想親自參與到案子中,親自找迴路小成,親自手刃那個逼迫操縱他們的人,想親手將她痛恨的毒販子緝拿歸案。

  直到她真正進入這行,她才知道,當年的自己有多天真。沒有證據,所有的指控都枉談。即使是警察,在面對可能作惡多端的岸然君子,哪怕她知道他們就是那樣的人,但沒有足夠的罪證,她也奈何不了他們,這種無力感比當年的無知感要可怕。

  她現在特別能理解喬澤,為什麼明明厭惡,還要逼自己融入那份黑暗裡,一進去就是十幾年。很多時候,他不進去,他就沒辦法將整片罪惡連根拔起。

  她痛恨毒品,痛恨毒販子,但就像喬澤說的,從金字塔底層往上抓,可能她窮盡一生能端掉的窩點速度,還不及敵人新發展窩點速度的三分之一,既然他們已經摸到了整個販毒網絡線索,那就直接堵和截,堵源截流,砍掉中間鏈條,削掉頂層,上面的下不去,外面的進不來,整個底層鏈條才可能坍塌,才可能徹底摧毀整個網絡。

  這不會是唯一一個,但堵一個,就會少一個。

  她就想跟著喬澤,在上游截流,而不是等河水匯入大海,再到海里撈針。

  喬澤帶她去了老城區一棟破舊的兩層小樓,屋裡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為首的是位五十多歲的高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手肘撐著沙發扶手,低斂著眉眼。

  另一個是個二十多的女孩,正抱了筆記本在側沙發上忙碌著,看到兩人進來,她擱下電腦,站了起身。

  喬澤和她頷首打了聲招呼,叫了男人一聲:“邢隊。”

  邢隊站起身,笑著道:“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小姑娘吧?今天終於有幸近距離見到真人。”

  而後朝她伸出手:“我叫刑天。”

  路渺也客氣地伸手和他握了個手:“我叫路渺。”

  喬澤在一邊解釋:“他是省禁毒總隊隊長,我們這個案子的總指揮。”

  旁邊的女生笑著接過了話:“喬哥,明明你才是實際指揮那個,咱邢隊都要被你架空了。”

  而後微笑向路渺伸出手:“朱棋,負責網絡高科技一塊。”

  又說道:“聽喬哥提過你好幾次,今天總算見到真人,很高興認識你。”

  “謝謝。”路渺伸手和她交握了下,人看著有些靦腆。

  朱棋是個慡利的人,當下笑著道:“不用太客氣,既然喬哥都把你帶過來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那麼多扭扭捏捏的。”

  路渺有些窘然地抿了抿唇,點點頭。

  朱棋笑看向喬澤:“喬哥,咱這還有兩個單身漢,渺妹子這麼漂亮,你就不怕她被勾走了?”

  喬澤瞥了她一眼:“這不是特地通知他們不用回來了嗎?”

  朱棋笑得差點沒喘過氣來。

  邢隊在一邊道:“咱這另外還有兩名男士,今天都有事,沒回來,改天再讓大傢伙一起碰個面。”

  路渺點點頭:“好。”

  邢隊看向喬澤:“既然你們已經在走著案子了,案情的事我就不多廢話了,你和路渺詳談就好,回頭等那倆回來,大伙兒再一起開個會。”

  喬澤點頭:“行。”

  他帶路渺過來,只是依著邢隊的意思,把人帶過來讓他看看。

  幾人熟悉過後一起吃了個飯。

  許久不見,也難得偷得半日閒,聊得久了些,吃完飯時,已經是晚上將近十點,回去的動車已經沒票。

  路渺和喬澤去住酒店,辦理入住登記時,喬澤依然只要了個大床房。

  路渺沒法像上次自在了,囁囁嚅嚅地表示想自己住一個房間。

  喬澤頗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在你眼裡不是沒男女之別嗎?”

  路渺有些窘迫,他要拿著這句話噎她一輩子呢。

  “反正我要自己一個房間。”她抿著唇,不看他,“要不然換雙床都成。”

  前台姑娘很歉然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女士,不好意思,我們只有大床房了。”

  喬澤偏頭看著她不動。

  路渺摸出了自己銀行卡:“那我再開一個。”

  前台姑娘:“今天客房已經滿了,這是最後一個。”

  路渺:“……”

  喬澤手掌一下搭在她肩上:“認命吧,跟著我,你就只有打地鋪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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