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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體內還藏著一個五年前的自己,沈靳體內也還藏著一個五年後的沈靳,都有著行為不可控的時候,只要彼此還存在聯繫,就破不了這個局。
如果徹底切斷聯繫……
夏言看著客廳里自己親手設計和製作的手工小擺件,想到他說服她加入安城實業時的那番話,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默契。
他和她一樣,都是對這些傳統工藝有情結的人,都想著把這份工藝做大做強,傳承下去。他也給了她一個很自由的平台,和他一起工作,她過得很開心也很有成就感,每一天都是充滿衝勁和激情的,不像那五年,死水一般孤獨無趣。
她當年來不及嘗試的東西,現在正在一步步實現。
與沈靳斷了聯繫,意味著要放棄這所有讓她覺得有意義的事。
有點難以抉擇。
但其實不談感情的話,只談工作,根本不會有所謂的抉擇問題。
沈靳確實一個很好的工作夥伴和良師益友。
夏言有點苦惱於體內五年前的自己和沈靳體內五年後的他,關鍵還碰不到一塊兒,連好好談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
“言言?”徐佳玉的手在面前晃動,一臉擔心,“怎麼回來後心不在焉的。”
夏言抬眸:“沒有啊。”
視線與沈靳的撞上,他眼眸深邃平靜,隱隱藏著安撫之意。
夏言轉開了視線,看著滿桌的菜。
都是徐佳玉親自下廚做的,招待沈靳這位新晉女婿的。
她顯然很喜歡沈靳這個“女婿”,一個勁給他夾菜,勸他多吃點。
夏曉雖然對沈靳還是陌生的,但對於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夫,她心理接受能力很強,從沈靳剛進屋,在徐佳玉介紹下怯生生地叫了聲“姐夫”後,餐桌上“姐夫”已經叫得很是順口。
小丫頭年紀小,人也相對比夏言活潑些,幾聲“姐夫”下來對沈靳就沒了怯意,邊啃著雞腿邊問沈靳:“姐夫,你和我姐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是你追的我姐還是我姐追的你啊?”
正喝著湯的夏言被嗆到,沈靳抽了張紙巾遞給她,邊淡聲回夏曉:“沒有特別的誰追誰。”
夏曉好奇:“那誰先告白的啊?”
夏言輕咳了聲,端著長姐的威儀:“吃你的飯,小孩子家家哪有那麼多問題。”
夏曉低聲咕噥:“就好奇問一下嘛。”
也沒敢再追問。
這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
夏言家沒有兒子,夏言爸爸平時很多話沒法和人說,餐桌上幾杯黃酒下肚,就放開了話匣子,和沈靳聊夏言的過往。
夏言聽著有些尷尬,阻止了幾次,但沒有打住夏川的話匣子。
沈靳偶爾一眼看過來,眉目平和。
他話並不多,但極具耐心,一直安靜聽夏川嘮叨,偶爾才跟著回一兩個字。
飯後,徐佳玉去廚房切水果,水果端出來時,徐佳玉已經對沈靳道:“你和言言今晚就在這住下吧?這麼晚了,開車也不安全。”
“……”夏言正坐在沙發上,聞言急急道,“媽,我們今晚要回去的,明天要上班。”
徐佳玉看了她一眼:“周六上什麼班呢。”
又看向沈靳:“你們難得回來一次,就在家裡多住兩天吧。”
又看向夏言:“你房間床單我前兩天給你們換過了,都是新買的,你不用擔心。”
“你爸也順便給沈靳帶了兩套洗漱用品和睡衣,該有的東西家裡都有。”
夏言:“……”
眼眸緩緩與沈靳對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夏:臥槽~不是吃個飯而已嗎,怎麼還得同房了~
小粗長君來了,小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45章
“媽。”沈靳視線轉向徐佳玉,“最近公司要推新產品, 這一陣比較忙, 今晚估計得先趕回去。”
徐佳玉抬頭看牆上壁鍾:“這都十一點了, 再忙總還是要休息的。”
視線轉向外面黑漆漆的天色:“這麼晚還開車回去,最近怕是也忙得沒能好好休息過了……”
擔憂的眼眸對上沈靳的:“還是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晚上,把精神養足了再繼續忙, 疲勞駕駛總不太好, 也不用急於這幾個小時。”
關切的語氣把沈靳也堵住了,這約莫就是盛情難卻的感覺,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婉拒。
夏言在一邊低低道:“媽,現在也沒多晚……”
“誒你這孩子,這都幾點了怎麼就不懂得體諒一下……”徐佳玉皺眉打斷了夏言,“你們這整天忙得沒影兒的, 這疲勞駕駛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夏言不敢吭聲了, 偷偷看沈靳。
沈靳回了她一個莫可奈何的眼神。
徐佳玉催夏言:“言言, 你爸買的睡衣和洗漱用品還在我們房間擱著, 睡衣洗過了,你去給沈靳取過來吧。”
又看向沈靳:“你也別著急回去,早點去洗洗睡吧, 好好休息一下, 別太累了,養足精神了明天再走也不遲。”
兩個人被轟回了夏言房間。
夏言幾天沒回來,房間果然已經被收拾得煥然一新,床單和被套也都換了全新的, 一米八的大床上也體貼地擱了兩個枕頭。
房間雖大,但只有一張床,連個沙發都沒有。
夏言抱著從她媽房間裡拿過來的沈靳睡衣,沮喪著臉,與沈靳面面相覷。
沈靳輕咳了聲,把手伸向她:“睡衣給我。”
夏言:“……”
那套男士睡衣拿在手上有些扎手,還有些尷尬。
“你……”她小心看他,“不會今晚真要住這裡吧?”
沈靳:“不然呢?”
“你媽這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勢,插翅都飛不出去。”
“她……就是熱情了些。”手煩躁地從頭髮爬過,夏言掃了眼屋子,臥室和工作間相連,連個打地鋪的地方都沒有,也沒有多餘的被子。
沈靳傾身拿過她手上的睡衣,掃了眼那張一米八的大床。
“床還是夠大的,就先湊合住一晚吧。”
“你不用瞎擔心,乘人之危的事我還干不出來。”
夏言自然知道他不會乘人之危。
當年都結婚了,兩個人同一張床上躺了兩年,他一直很正人君子,除了新婚那晚,他從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每天晚上就直挺挺地躺在那兒,頂多是在後來慢慢熟悉後,翻個身,摟著她入睡。
她只是……有些不習慣。
沈靳很快洗完澡出來,人已換下白日裡的西裝,換上了睡衣。
夏言爸爸買的男士睡衣,深色的薄款棉質睡衣,質感很好。
結婚五年,沈靳穿睡衣的樣子夏言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但總還不是太習慣,乍見到時,還是有些面色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