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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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動的手?」趙勛看著老三,老三點點頭,「是!」

  趙昱之的性子就是有什麼說什麼,錯了也敢認,趙含之正好相反,滑頭滑腦的不能躲就推,推不掉就耍賴,反正只要能占到便宜,他一身的心眼子都在活動。

  「那隻手打的。」趙勛盯著老三,老三就將兩隻手一起伸出來,他站在炕上也只是到他老子的胸口,昂著頭一臉嚴肅的伸出手,「兩隻一起打的。」

  趙勛蹙眉,目光在房裡一掃,顧若離就遞了根戒尺過來放他手中,趙勛抓了就啪啪打了四次,一邊兩次。

  小小的嫩嫩的手頓時紅了起來。

  「疼不疼?」趙旭問道。

  趙昱之點頭,「疼。」

  「以後還打嗎?」趙勛握著戒尺,趙昱之點頭道:「他要是壞,還打!」

  趙勛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啪啪又是兩下,看著老三,「怎麼說。」

  「他壞,還打。」趙昱之鼓著腮幫子,疼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腰板筆直的就是不服軟,驀然的趙勛就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他蹙眉還想說什麼,顧若離咳嗽了一聲,道:「他為什麼壞?」

  父子這麼僵著,最後沒法收場,她只得出來打圓場,手在後面拉了拉趙勛的袖子,盯著老三問道。

  趙昱之還是伸著手,又斜眼看了一眼趙含之,隨即回道:「他騙我,說妹妹手甜,我吃了不甜,他笑我笨。」

  「妹妹的手,是你自己吃的?」顧若離問他。

  他點頭,她又接著道:「話是你起的頭,他接了一句你就信了,都不會去想想對錯?」

  「我……」趙昱之哪裡想得到這些,就癟著嘴嘴唇顫抖說不出來話,顧引之跪坐在炕上抱著妹妹,抬頭看著爹娘再看看弟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道:「爹,娘,三弟知道錯了。」

  趙含之在一邊點著頭,附和道:「我以後不和他打架了。」

  顧若離就看著老大,氣不打一出來,這傢伙就是個闖禍的,每回都是他挑事,便點著他的腦袋道:「你為什麼笑弟弟笨,他年紀小不懂,你不教他,居然還戲耍他。」

  趙含之忽然就哀嘆一聲,點著頭道:「是,我以後不挑事了。」就知道他不能開口,娘每次都會拿他出氣,就咕噥了一句,「做大哥真不容易。」

  顧若離哭笑不得,趙勛問道:「你說什麼。」

  「哦。我說我要有個老大的樣子。」趙含之抬頭,笑眯眯的看著老子,「真的,我改。」

  滑頭!顧若離沒轍了,你說什麼他都認,然後轉過頭就自己拿主意,該怎麼樣還怎麼樣,這怎麼管怎麼教呢,誰來教教她!

  她回頭推了推趙勛,示意他算了,打也打了訓也訓了……其實只要品行不歪,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趙勛視線就落在女兒臉上,面色頓時柔和了一些,豆豆一看爹終於看她,頓時上下揮著手和一隻練習著展翅的小鳥似的,高興的咯咯笑。

  他上前抱著女兒,笑容一點一點溢出來,滿目的疼愛,三個兒子排排坐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偷笑了起來。

  「壞。」趙昱之湊哥哥耳朵邊低聲說,趙含之掃了一眼爹娘點著頭道:「嗯,我是壞。」

  趙昱之一愣,頓時不知道回什麼,哼了一聲不理他。

  「都去洗手,吃飯了。」顧若離拉著趙昱之起來,抱著他下來,又看著兩個大的,「魚烤好了哦,不想吃?」

  兩個小子眼睛一亮,頓時點頭如同搗蒜一般,「吃!」

  話落,就跐溜滑下來,趙昱之也在顧若離懷裡拱著,「娘,要吃魚!」

  「你不要急,娘一會兒給你剔。」顧若離抱著他跟著去了宴席室,人太多了暖閣都坐不下了,那邊榮王和吳孝之也笑呵呵的進來,榮王一邊走一邊笑著道:「聽說今兒的魚是朗哥兒釣的?」

  「嗯。」顧引之點著頭,「祖父,您多吃點,很香。」

  榮王就拍了拍手裡的酒壺,蹲下來笑著道:「祖父帶著酒呢,就著我孫子釣的魚好好喝一杯。」

  顧引之就靦腆的笑了起來。

  「周大人說是孩子鬧騰就不來吃了,咱們先吃吧。」顧若離請大家坐下來,一家人圍著桌子,榮王奇怪的道:「你娘好幾日沒來了,在忙什麼。」

  一個人在家裡,弄的好像做什麼大事一樣,忙的不可開交。

  「她又進了幾盆花照顧著。」顧若離讓趙勛將豆豆交給乳娘,自己給三個人孩子剔著魚肉,盯著三個人,「吃的慢點,小心遇刺。」

  三個腦袋就跟波浪似的此起彼伏的點著。

  趙勛掃了一眼兒子,沒說話。

  晚上將三個人哄著睡著,她摟著顧若離沉聲道:「等大點,將老大老三送軍營捶打捶打。」

  尤其是老三,一身戾氣不收拾了,將來定會捅婁子。

  顧若離現在也不反對了,點頭道:「等十五歲的時候再送,小了送去別人不敢教,說不定還學了一身壞毛病回來。」

  「嗯。」趙勛靠在床頭看著帳子不知在想什麼,顧若離側目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側目看著她,心裡平靜安寧,他忽然覺得如果當年他沒有遇見她,也沒有執著的追著她跑,現在他是什麼樣子……而她又會躺在誰的身邊呢。

  霍繁簍?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握著顧若離的腰就驀地緊了緊,她一愣不知道他怎麼好好的變了臉色,「想到什麼了?還在生兒子的氣?」

  「要是當年我們沒在一起,你會是什麼打算?」趙勛看著她問道。

  顧若離一愣,這都老夫老妻了,居然還問這個問題,搖頭道:「現在想不到,估摸著會回慶陽去經營同安堂,也有可能還留在京城……」畢竟她京城同安堂開業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聽她這麼說他臉色好了一些,輕嗯了一聲,看著她忽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捧著她的臉便是一個深長的吻……

  顧若離喘不過來氣,只能被動的被他索取,許久之後他停下來看著她,道:「謝謝。」

  「嗯?」她呼著氣一愣,「謝什麼。」

  他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含笑道:「謝謝你給我一家。」

  沒有她,他又怎麼會現在的生活……

  「哈。」顧若離笑了起來,摟著他的脖子挑眉道:「那我也要謝謝你啊,沒有你我也沒有這個家。」

  他從善如流的點頭,「也對。也不會有閨女和兒子。」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是男人。」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我和誰成親都會生啊。」

  他臉色一怔,頓時噙著她的唇咬了一下,道:「你再說一遍。」

  她揉著唇蹙眉道:「疼死了。」捶了他一下,道:「你現在越活越回去了,跟毛頭小伙子似的,現在還討論這個問題。都成親好幾年了,你再說如果……如何我家不出事,我現在可能還待在顧府里做三小姐呢。」

  「不成親?」他問道。

  她搖了搖頭,道:「真沒想過這事兒,我覺得我要是不想,我祖父和父親一定不會為難我。」

  這個倒是。

  他頷首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反正她沒有打算過嫁給除了他以外的人就好了。

  「今天怎麼了。」顧若離忍著笑,趙勛沒回話,唇落在她的脖頸上,衣襟他被拉開……生過孩子後她豐滿了許多,肌膚比以前跟好,輕輕一碰便泛起層層的紅暈,他看著目光便暗。

  就在這時間,房門吱吱嘎嘎的被推向,露出一條細縫,隨即一疊的影子從細縫裡透進來,趙勛一愣頓時黑了臉,顧若離推著他下來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

  外面亮房裡暗,進來的人看不清裡面,三隻小小的人排著一隊一個一個進來,躡手躡腳的,趙含之領頭噓了一聲看了眼床上,爹娘已經睡了,他捂著嘴偷偷的笑著,一臉得逞的壓著聲音,「睡著了。」

  顧引之也湊過去,看不清還將小手放趙勛鼻子上探了探,趙勛額頭的青筋都爆起來了,這小子是不是試試他死了嗎。

  「果真睡著了。」顧引之脫了鞋站在腳踏上,趙昱之跟著問道:「那我們睡哪裡。」

  趙含之輕車熟路指了指床腳,「這裡,這裡。」

  話落,三個小傢伙就跟三隻小貓似的爬床腳來,縮著爹娘的腳邊。

  床不大,三個人並排還加著爹娘的腳,頓時擠的嗷嗷叫,趙昱之推著趙含之,「我的手,疼!」

  「噓。」趙含之低聲道:「別吵。」

  趙昱之嘟噥著縮裡面,不高興的道:「我要和娘睡,不和你們睡。」然後就爬起來朝顧若離那頭,床上一堆的腳,腿,手,他踩被子上根本踩不穩,就聽到趙含之喊著,「我的腳,你踩我叫了。」

  顧引之捂著嘴將腿抱著揉著,趙昱之搖搖晃晃的往前一趴,正要砸顧若離身上,趙勛長臂一伸接住了兒子。

  顧若離驚住一身冷汗了,也不裝睡了看著近在咫尺兒子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娘。」趙昱之頓時笑了起來,拱著推開趙勛的手趴顧若離懷裡,「娘,我想和你說。」

  顧若離抱著他塞被子裡,摟著懷裡,「行,和娘說。」

  她話落,被子裡另外兩個小傢伙就跟老鼠似的窸窸窣窣的鑽了過來,兩隻腦袋縮被子裡落在中間,「我們也要和娘睡。」

  「床太小了。」顧若離嘆氣,「要不打地鋪,你們誰要睡地鋪?」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小手一抬指著趙勛,異口同聲,「爹!」

  趙勛黑臉。

  ……

  泰山的山頂上,傳來一陣陣的吶喊聲,韓苗叉腰衝著下面亂吼,「餵……」回聲四面八方的傳了回來,一聲接著一聲,她聽著哈哈大笑,山谷也跟著她哈哈大笑。

  後面的遊客看著小姑娘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舒服啊。」韓苗苗坐在懸崖峭壁上,兩隻腳吹在下面,手裡抓著石子兒往下丟,丟下去根本聽不到聲音,好像那顆石子永遠都不會落在地上。

  她心情很好,從安南出發在外遊蕩了一年多,雖不算一個合格的赤腳大夫,但是她這一番遊歷,真的是長了見聞,也見識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病例。

  她都記著攢著回去問顧若離。

  她翻了個小冊子出來,翻開,冊子裡用炭筆記了許多的東西,裡面還夾著兩封信,一封是趙安申的,一封是梁歡的。

  梁歡的很簡單,只是和她說她考中舉人,趙安申的更簡單的,寥寥幾個字,問她在哪裡,遇見了什麼人。

  她笑著,拿了張空白的紙出來,趴在石墩上打算回信。

  安申:我現在在泰山,四面空曠,清風舒爽……我棄了馬一路步行走著,我的鞋子都被磨破了,你想不到吧,我光著一隻腳爬到山頂上,現在腳底都磨出一個水泡了……不過也值得。

  她將這一年的見聞都說了一遍,然後放了筆,末尾寫了一句,你還好嗎,聽說皇后有了身孕,真是恭喜你,要做父親了……想了想她又劃掉了,可是看著髒兮兮的紙面,又覺得太不好看,索性將最下面一點撕了。

  信紙短了一截,她瞧著笑了笑,拿帕子擦了擦鼻子將信紙疊好塞懷裡,又給梁歡回信。

  阿歡:我還活著呢,在我回來前你不准成親啊,好歹也讓我喝一杯喜酒吧,還有,我得鬧洞房聽牆角才行……你要等我啊,我說不定下半年就回去了,下一步打算江南走走,我都沒去過,太可惜了……

  還有哦,你猜我遇到誰了,我遇到了霍大哥,遠遠看到的,他沒有看到我,他好像腿瘸了,走路怪怪的,你說我要不要告訴縣主呢。

  算了,等我回去再說吧。

  她說著,哈哈笑了起來,將信收了下山,找了信封裝好拿顧若離的名帖將信送回了京。

  信到了蘇順義的手中,他一路小跑的往御書房去,半道上就遇到了林皇后,他蹲身行了禮,林皇后看著他手上的那封信,揚眉道:「是聖上的信?」

  來的都是奏疏,鮮少有信,而且字也歪歪扭扭不修邊幅。

  「是。」蘇順義一愣,將信不動聲色的藏袖子裡,「聖上正等著看,奴婢這就送去。」

  他順著弓著腰往後退,林皇后頷首,道:「給我吧,我正好要去見聖上,給帶去。你先等一等幫我回去將我落宮裡的燕窩粥端來。」

  蘇順義一愣。

  ------題外話------

  周末我就不更了哈…。休息兩天,周一再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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