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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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王妃一個人從內院過來,她離開榮王府時,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沒來得及帶,所以暫住在娘家身邊伺候的人,都是齊夫人臨時遣去的。

  趙政的門外,守著的婆子正遠遠的蹲在院門外,院門虛雖掩了半扇,但是裡面的聲音,卻依舊能聽得到。

  荒唐的令人髮指。

  「娘娘。」兩個人婆子看見榮王妃,立刻起身行了禮,低著頭朝院子裡瞄了瞄。

  榮王妃臉色極其難看,像是刷了一層白面,人站不穩虛虛好似下一刻就能倒下去。

  「打點熱水來。」榮王妃目光一掃,見兩個婆子應是,她推開院門進了裡面,誇張的調笑和呻吟聲一下子充斥在耳邊,沖的她頭腦發懵,她關了院子門站在臥室門外,喊道:「正卿,你出來一下,娘有話和你說。」

  裡面的聲音頓了頓,隨即趙政就口齒不清的道:「我沒空,你趕緊走。」

  「正卿。」縱然心頭怒不可遏,可榮王妃還是好言好語的哄著,「你這都一天一夜了,也該出來透透氣。而且,許多事情我們都要商量一下。」

  趙政不耐煩的道:「廢話什麼,我什麼都不想商量。」

  榮王妃氣的發抖,可又不能真的推門進去,誰知道會看到什麼場景,她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

  「正卿。你再不出來娘要生氣了。」榮王妃喊道:「我就在這裡等你,給你一刻鐘時間收拾好,出來!」

  婆子提了熱水來,她又道:「熱水在門口,你趕緊給我梳洗。」

  房裡砰的一聲,像是趙政將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伸出一隻白生生的手臂提著水桶進去,又啪的一聲關上。

  緊接著又是一陣調笑聲。

  榮王妃在院子裡整整站了一個時辰,趙政才穿好了衣服披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一身的酒氣,眼圈底下跟塗了墨汁一樣,看著滲人。

  「你快醒醒。」榮王妃一瞧見他這縱慾過度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去將那狐狸精給我丟出去,不能再留著她,否則你就要被徹底毀了。」

  趙政蔫頭耷腦的,喊道:「我現在毀的還不夠徹底嗎。」

  「來人。」榮王妃道:「去把房裡的狐狸精給我丟出去,馬上!」

  趙政這才抬起頭來,冷冷的盯著榮王妃,然後堵在了門口,看著她道:「我房裡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從昨天晚上你將這個賤人領回來,你說你有什麼分寸。你都快成笑話了。」榮王氣的打顛,「正卿,不是娘說你,現在這形勢於我們不利,我們就更加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我們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你可知道。」

  趙政冷笑了笑,滿臉的譏誚和落寞。

  「你要振作就不能留著這女人瞎胡鬧。」榮王妃道:「難道你一輩子都要做庶民嗎,正卿!」

  榮王妃見趙政垂著頭不說話,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他的兒子還是孝順聽話的,便對婆子道:「愣著做什麼,快去。」

  婆子要進門,趙政愣了一下可還是站著沒有動,隨即房間裡就傳來打罵聲,紫蘇慘叫著道:「爺……救救奴家,奴家不想離開您。」話落,她就被兩個婆子薅著頭髮拖了出來,身上衣服是整齊的,但是這麼一拉車真的是狼狽不已。

  「爺!」紫蘇泫然欲泣的看著趙政,「爺,奴家不走,奴家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話落,她忽然發力推開兩個婆子,照著一邊的牆就撞,趙政驚了一跳忙將她拉住,紫蘇反身就撲在趙政懷裡哭的肝腸寸斷,「奴家死也不走。」

  趙政很感動,他都已經這樣了,她居然還對他這麼用情至深。

  雖相識不久,可兩人感覺卻少有的好,他抱著紫蘇回頭對榮王妃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您不要管了。」

  「你不要被狐狸精迷惑了。」榮王妃怒道:「她們慣用這套,早晚將你榨乾吃了,正卿啊。」

  趙政已經聽不進,護著紫蘇回道:「娘,您不要說了,我不容易將她送走。」話落,拉著紫蘇就要回房裡。

  紫蘇被趙政拉著回頭過來,朝著榮王妃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榮王妃眼裡,簡直是惡鬼,她立刻大怒,喝道:「娘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她說著,上前去扯著紫蘇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人,給我滾。」

  「你才滾!」趙政反手將榮王妃推倒在地上,喝道:「我受夠你了,我從小到大什麼事你都要管,什麼都要讓我聽話,我是什麼都聽你的了,可是現在我怎麼樣,我像條狗一樣被人遺棄,你還不興我自己找個樂子。你難道非要逼死我你才高興嗎。」

  榮王妃倒在地上,手肘火辣辣的疼,胯骨一側也是跟刀剮似的,她紅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兒子。

  她的寶貝兒子,居然為了來路不明的狐狸精動手打她。

  這一幕,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她的正卿那麼孝順,永遠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你這是怎麼了。」榮王妃不敢置信,他居然怪她害了他,她怎麼捨得害他,從小到大她將所有心血都放在他身上了啊,「娘怎麼想逼死你。」

  趙政將紫蘇推進房裡,回頭看著榮王妃,怒道:「你不要和我裝作一心為我。你要真一心為我,當初為什麼還要留著趙遠山,你就該將他悶死!你留著他就是因為你捨不得。你既然捨不得你還在我這裡惺惺作態幹什麼,你去找他啊,找你的好兒子啊。」

  悶死遠山?榮王妃道:「你居然是這麼想的……」她搖著頭,「你太讓娘失望了,你怎麼能這麼想。」

  她還在半躺在地上,人已經起不來了。

  「我讓你失望。趙遠山沒有。」他走過來惡狠狠的道:「他多優秀,被丟去軍營他不但沒死,還做了驍勇將軍,被攆去開平為,他不但沒有失意,還起兵造反了,他多能耐,他能耐你找他去啊。」

  榮王妃眼淚簌簌的落,「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要看以後,要好好籌謀以後啊。」

  「你帶出來的匣子呢。」趙政怒瞪著榮王妃,「把那個匣子給我,快點。」

  匣子裡,是榮王妃最後的家底,有一些銀票還有幾間鋪子和宅子的房契。

  「你要去哪裡?」榮王妃看著他,「娘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趙政就道:「隨便你!」話落,拉著紫蘇就出來院子,榮王妃被婆子扶著起來,今天這麼一鬧她沒有臉留在娘家,堂堂榮王妃她驕傲了一輩子,到老了,卻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完了。

  還是當著娘家人的面!

  她撫了撫衣擺出了門,儘管腿疼的如刀挫一樣,可還是忍著,她回頭吩咐婆子,「將我行禮取來,和伯爺說一聲,我去宅子裡住,等安頓好了再來謝他。」

  婆子也沒有勸,點了頭就去給她取包袱。

  小徑上,走過來兩個人,榮王妃依稀記得,是那對庶出的姐弟,姐姐嫁去哪裡來著……她記不得,只依稀記得去年還是前年,齊老六媳婦生孩子差點死了,鬧了一通醜事出來,她還氣的不清,讓永城伯將他們趕出去。

  三夫人和齊六爺的步子也頓了頓,打量著榮王妃,她髮髻散了,臉兩側垂著碎發,衣服上沾了灰……以前的榮王妃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出嫁以後,都是驕傲清高的,穿著永遠都是滿身貴氣,從不正眼看他們姐弟。

  三夫人敢肯定,榮王妃甚至都不記得有他們姐弟這樣的人存在。

  「我看正廳的供案上,擺上花瓢和梅瓶比較好。」三夫人掃了一眼榮王妃和齊六爺道:「遠山說都聽嬌嬌的,嬌嬌喜歡簡單點,我們就不要太複雜了,你說呢。」

  齊六爺知道姐姐的意思,忙點頭道:「是。這事姐姐您去辦吧。我正和遠山敲定宴客的名單,算算也沒有多少日子了,真是怕辦的不周正,失了禮數。」

  「你是他舅舅,主都是你的。」三夫人撫了撫鬢角,和榮王妃擦身而過,「舅舅比天大,到時候你是要坐上座的。」

  榮王妃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手劇烈的抖著……什么舅舅,什么姨母,他們算個什麼東西。

  趙遠山成親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這兩個人去操辦。

  這簡直就是打她的臉,她怒喝一聲,道:「你說什麼。」

  「和我說話?」三夫人回頭看著榮王妃,冷笑道:「這是誰,我都沒認出來。」

  榮王妃才不相信她認不出自己,怒道:「你剛才說什麼,你是遠山的舅舅,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說是他的舅舅。」

  「這要問遠山啊。」三夫人護著齊六爺,笑著道:「老六是不是舅舅不是你說了算的,是遠山呢,他認我們,因為我們對他好,將他當一家人看,他當然就會對我們好了。」

  其實,當趙遠山找到他們姐弟時,他們也驚愕的不得了,緩了一天一夜,他們才相信,趙遠山真的認了他們這個親戚,還喊了齊六爺一聲舅舅!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只想著備著顧若離的一份禮,不敢高攀趙遠山。

  「娘娘,您要是沒什麼吩咐,那我們就告辭了。這婚事多的很,我們姐弟也是頭一回辦。」三夫人咯咯一笑,和齊六爺進了內院,榮王妃看著一愣,她分明記得齊六爺住的是外院最西面的院子,內院根本沒有給他們留院子。

  現在……

  一定是永城伯,呵呵,原來他們都背著她和正卿巴結遠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榮王妃氣的不行,拽了婆子送來的匣子,大步就出了門,趙政和紫蘇早就不在了,她只得一個人去了自己的宅子,宅子地段很好裡面什麼都不缺,住他們母子還是綽綽有餘。

  花了三日的時間,她重新添置了一些東西,又買了幾個丫頭回來。

  家才像個家的樣子。

  但趙正卿卻一直沒有回來,又過了兩日,醉春樓的人上門來,將門拍的啪啪響,榮王妃讓人開門,就看到門口七八個彪形大漢衝著她喝道:「趙正卿欠了我們醉春樓三千二百兩銀子,他讓我們回來和你取,限你一刻鐘內,讓我們拿錢走人,否則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三千二百了,幾天的功夫怎麼能花這麼多錢!榮王妃怒道:「你們不要信口開河,讓他親自回來和我說,否則,我不會給錢的。」話落,指揮著丫頭婆子,「將人轟出去。」

  「他吃喝嫖賭,五天時間花這點已經是少的了。」那伙人道:「不信你等著看,再過五天,我們還會再來,下一回就不是這個數了。」

  榮王妃氣的幾乎站不住,腦子裡嗡嗡的響。

  顧若離坐在對面期待的看著趙勛,問道:「味道怎麼樣?好吃不好吃?」

  「嗯,還不錯!」他艱難的咽下去,頷首道:「這道讓我帶回去好了,也給先生嘗嘗。」

  她鬆了口氣,笑著點頭道:「行。」話落,讓歡顏拿食盒來,「把這個菜收拾一下,一會兒七爺要帶回去給吳先生吃。」

  「能不能也給周大人帶一點。」歡顏眼睛一亮,笑著道:「將軍,縣主做的菜味道好,您讓先生和周大人一起吃吧。」

  趙勛頭一回正眼打量了一回歡顏,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道:「好!」

  「那奴婢收拾好。」歡顏喜滋滋的將菜裝在食盒裡,還放了一個手爐在下面溫著,「將軍,回去正好吃,不用再熱了。」

  趙勛頷首。

  「衣服呢。」趙勛望著顧若離,她笑著去房裡取了出來,拿著給他比了比,是件湛藍的直裰,春天才能穿,她笑著道:「長短好像還挺合適。」

  她做前是量過的。

  趙勛讚賞的點了點頭,脫了身上的外套將一副試了一下,肩膀有些窄,所以上半身幾乎是崩在身上的,她嘆了口氣,道:「做小了,你快脫了吧。」話落,又摸了摸衣服,可惜的道:「等明兒霍繁簍來,我給他穿吧,他比你單薄一些,應該可以。」

  他沒說話,將原本的穿著來的外衣直接套在了直裰外面,一副沒事人一樣的坐下來喝茶。

  「你穿小了。」她驚訝的道:「穿回去也是浪費。我再給你做,做了正好過年穿。」

  他回道:「小了也是我的,怎麼能隨意給別人。」

  原來是因為這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點著頭道:「成,我不給別人,回頭讓李媽媽改小一點我自己穿,成了吧。」

  他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小氣!」她笑著幫他將裡頭的脫了,趙勛咳嗽了一聲忽然拉著他坐在自己腿上,尋了唇就親了一通,道:「我小氣,我沒將那小子剁了,就是給你面子了。」

  她哈哈笑了起來,靠在他懷裡,點頭道:「感謝不殺之恩。」話落,收了笑容和他道:「往後我會注意點,保持距離,行了吧。」

  他揚眉看著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自己主動說要和霍繁簍保持一點距離。

  「我和他談過了。」她沉聲道:「不過他年紀小,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姑娘,他就不會這樣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讓他整日裡跟著我,他都不願意。」

  趙勛不相信,卻沒有點破。

  他要的,也不過是她的一個態度而已,至於分寸,他相信顧若離,而對於霍繁簍……應該也不會傷害她。

  「爺!」孫刃站在門外,低聲道:「周錚來說,汝南侯到京城了,直接去了榮王府。」

  趙勛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顧若離道:「你要有事就快去忙吧。」梅氏停靈七日,明日應該要出殯了。

  「那我走了。」他不是要去見汝南侯,而是別的事要辦,「明日再來。」

  她點頭一路將他送到門口,周錚靠在側門口候著,自從知道歡顏對他有意思後,他就不敢再進郡主府了,每次來都只是靠在門口等著。

  「縣主給你和先生的。」趙勛將適合丟給周錚,「吃完。」

  周錚頭皮發麻,點了點頭,道:「是!」縣主做的菜也不是多奇怪,可就是有種奇怪的味道,讓人每吃一口就跟吞了毒似的。

  目送趙勛出門,顧若離回頭就盯著歡顏,道:「菜有那麼難吃,至於你拿去報復周錚。」

  「咦,原來您知道啊。」歡顏驚訝的道:「奴婢還以為您沒有看出來。」

  她現在對趙勛很了解,哪怕是真有一點可取之處,他也會不遺餘力的再吃第二口,今天燒的這幾個菜,他每樣嘗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動過。

  「他要帶回去,就帶回去,你到好居然用來報復周錚。」顧若離點著歡顏的額頭,「桌子上還剩了好幾個菜,罰你今晚就吃那個。」

  歡顏忙抱著顧若離的胳膊,笑著道:「我的好縣主,要不,您打奴婢板子吧。」

  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你可真是照著我的心插了一刀。」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回去,就看到方朝陽坐在炕上,指著一桌子的菜,皺著眉嫌棄的道:「快端走,瞧著就難受。」

  「娘!」顧若離不高興的道:「你們都夠了啊,再說我這就辭了廚娘,以後廚房我包圓了。」

  方朝陽動了動嘴,沒有再說話。

  「快過年了,明兒你跟我一起去宮裡吧。」方朝陽換了個話題,道:「我好些日子沒見到太后娘娘了。」

  顧若離也惦記著太后,點著頭道:「好!」她準備在年前去拜訪楊文治還有楊清輝,許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三夫人來了。」李媽媽掀了帘子笑眯眯的道:「在院子裡呢。」

  方朝陽沒說話,顧若離道:「快請!」話落,她起身到暖閣外,就看到三夫人和崔延孝以及齊六爺都進了院子,她笑著行了禮,道:「快請裡面坐。」

  「我和嬌嬌有幾個月沒見了吧。」三夫人高興的攜了顧若離的手,打量著,「瞧著個子是不是又高了一點,比我都高了半個頭了。」

  顧若離的個子確實不矮,尤其是來葵水前那半年多躥上去好大一截,這後頭一年也長了一點,現在和方朝陽站一起,不相上下。

  「她年紀小,十八歲前還能再高點。」齊六爺笑著道。

  顧若離含笑將三人請進暖閣,個人落座,方朝陽問道:「怎麼這會兒來了,是不是遠山那邊遇到問題了?」

  「不是。」三夫人笑著道:「我們就是來問問,嬌嬌的家具什麼時候送過去,這喜房擺設年前就擺好,若是不喜歡過完年還有時間再改改。」

  方朝陽頷首,回道:「明兒讓崔安去看看,這兩日就應該可以了。」

  「那就好。」三夫人掩面笑了起來,想到了榮王妃,「郡主,我今兒在娘家碰見榮王妃了,可真是可憐,被正卿推倒在地上,一身的狼狽不說,而且還叫那小子將家底都敗光了,光醉春樓就欠了幾千兩了。」

  方朝陽冷笑一聲,嘲諷的道:「她的寶貝兒子,怎麼樣都是寶貝,咱們管不著。」又道:「就等著她靠這個寶貝兒過好日子吧。往後遠山是我女婿,和她沒什麼關係。」

  沒爹娘好啊,她這個丈母娘就是親娘了,也不必擔心哪個婆婆來欺負顧若離。

  消停的很。

  「是這個道理。」三夫人掩面而笑,道:「往後他們小兩口定然最孝順您,就是逢年過節也是和您一起過的。」

  尋常嫁了人都只能過了正節隔個幾日才回娘家的。

  這一點,是方朝陽最滿意的地方了。

  「還有件事,我竟是忘記了。」三夫人說著一頓,壓著聲音道:「前兩日二房那邊卯著勁兒遞了好幾個摺子要求進宮探望惠妃娘娘。我估摸著怕是有身孕了。」

  顧若離一驚,便是方朝陽都愣了愣,道:「竟然是她先有孕的。」

  方櫻還沒有消息,崔婧容怎麼到先有了,顧若離皺了眉頭問道:「怎麼沒聽到宮裡有消息傳出來,三嬸打聽過了?」

  「沒有,但是我瞧著馬氏的樣子,八九不離十。估摸著要等過了三個月才報喜。」三夫人說著滿臉的譏誚,「外頭瞞著,可她在家裡就跟要生太子似的,高興的不得了。」

  自從崔婧容進了宮後,崔延孝雖沒有領差事,但是生意卻是越做越大,如今和內務府也打通了關係,開始內貢了。

  這多大的油水,不做的人是不會知道的,二夫人變的財大氣粗,齊思敏根本壓不住了。

  「不瞞你說,我都想分家了。」三夫人嘆了口氣,「一天天,就這麼幾個人也不消停。」

  方朝陽冷笑了笑,不關心建安伯府的事,到是宮中……

  她怕出什麼亂子,生了事斷出來,讓太后生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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