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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我把穗穗抱過來了。”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感覺右臉頰被碰了碰,那動靜太微弱,以至於我醒過來之後完全分辨不出那是不是真的。
安意說是讓我來照顧幾天孩子,但自從那保姆知道我是孩子的生母之後,就沒有再讓我做過事了。
尤尤和穗穗其實很好帶,露台有魚,有兒童泳池,三樓有兒童樂園,後院又有一大片草地,我只需要陪他們玩。
每天晚上安意都會和孩子們視頻,我都會避開。
安意走之後的第三天,寧寧給我電話了。
這段時間她都有給我發信息和郵件,我很少回復,一是還有些生氣,二是因為我找的那個鐘點工其實每天都有跟她匯報情況。
我沒有接電話,掛斷之後才看到她給我發的郵件。
是部分財產清算的文件。
上次我有和她提過這件事,因為我不相信顧曉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摸透我有哪些資產,所以肯定會有遺漏的,便委託她幫我統計。
郵件的最後她建議我回國一趟,有一些資產還在我父母和外公名下,都需要辦一些手續。
她還說夏丞聯繫過她,似乎是想還部分股份給我。
我一看到這個名字汗毛就豎起了,哪裡敢回國去見他。
我回了一封郵件給她,和她敲定了回國的日期。
我確實想回去了,因為我漸漸有些捉襟見肘了。
之前寧寧有給我留一張小卡,這張卡是用寧寧的身份證辦的,我很少用,只是每年過生日或者過年的時候她會往裡面打點錢。
後來我生他們的氣就沒有再用。
阿衍給我的帳戶我已經用去不少,租了房子和鐘點工就沒有多少了。前兩天他剛剛又打進來一筆錢,但我已經不好意思再用。
如果不是寧寧的這封郵件,我也會考慮回國或是留下來找份工作。
我摸著時間,給安意打了一個電話。
☆、第 97 章
他那邊明明是白天,但他似乎還未醒,聲音含含糊糊的。
“尤昵?”
“在睡覺?”我問。
“恩。”我聽到那邊被子摩擦的聲音,顯然是他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昨晚和幾個合伙人聊到天亮。”
“哦,要不你先睡,晚一點我再打給你。”
“沒事。”他笑了一下,“已經醒了,有什麼事?”
“我買了明天回國的機票,你看一下需不需要再安排一個保姆?”
他明顯愣了一下,“回國?”
“恩。”我不想多說。
“回去多久?”
“不確定。”
他在那頭沉默了下來。
“需要保姆嗎?”我問,“要不我帶尤尤回去?他應該也想家了。”
“不用了。”他幾乎是生硬地打斷了我,“他還太小,不能坐飛機。”
“哦。”
我感覺他還有話要說,其實我也有話要說,但我們都沒有再開口。
最後是他掛了電話。
我回了一趟我的小公寓,收拾好行李之後找房東退了房。
回安意家的時候被穗穗發現我拿著行李箱,很敏感地一晚上都圍著我轉。
晚飯之後尤尤拉著我要玩捉迷藏,穗穗沒有什麼興致,但拗不過哥哥。
他們倆玩捉迷藏其實就是我抱著其中一個藏起來,再由另一個去找。
我把尤尤藏到了他們的臥室,穗穗很快就找到了,到穗穗藏的時候她跑得很快,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擰開了一扇門溜了進去。
我怕她摔跤,連忙跟進去,順手開了燈。
而後就怔在了原地。
這一間空曠的房間裡擺滿了畫,靠牆而立,有大有小,形態各異。
但無一例外的全是人物畫。
我心臟都在發麻,說不出此刻的感想。
安意的畫通常都會按時間擺放,我慢慢走過去,在最左邊蹲下身子,伸手去摸畫像右下角他的簽名。
這一幅畫我最熟悉,這是我曾經給了他十萬讓他幫我畫的畫,當時沒有畫完我就讓他走了,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回去之後會重新畫了一遍。
難怪錦年會知道這幅畫,原來不是我泄露的,而是他重新畫的時候被錦年發現了。
第二幅是整個屋子裡最潦草的一幅,因為那是他在醫院畫的,那是我第一次給穗穗餵奶,我又痛又累,根本沒有留意他在本子上構圖。
第三幅是我第一次來佛羅倫斯找他的時候,我們在房間裡接吻,嘗試站立式,結果我不小心把窗簾扯下來了,後來我穿著他的襯衣站在椅子上幫他安窗簾。
他用拍立得拍下了這張照片,又因為有露點而被他壞笑著珍藏了。
畫裡的襯衣蓋過的大腿,但其他地方的細節處理得和照片上無異。
這幅畫是在我生完孩子之後他回佛羅倫斯之後畫的,在他的簽名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寫著想你和寶寶們了。
我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之後的幾幅都是他憑藉著印象或者我發給他的照片畫的,不知道是因為失真還是什麼,畫上的我嫵媚而溫柔,特別是當我抱著兩個孩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幸福得連我自己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