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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仍然不滿意,把她放到一旁的兒童椅上,讓她自己吃飯她也沒敢再造次。
我以為安意對穗穗蠻溺愛的,但看樣子他還是有分寸的。
午飯吃過之後保姆還沒回來,他接了一個電話,掛掉之後有些為難:“保姆說晚上才能到,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回工作室一趟。”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笑了笑,“沒關係,我繼續帶孩子,你忙吧。”
他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和兩個孩子說再見之後就出去了。
兩個小傢伙有午睡的習慣,我陪他們玩了一會積木就哄他們睡覺了,穗穗因為中午被爸爸訓過,所以情緒一直很低落,對我倒也沒有多抗拒了。
這一個午覺睡到了下午四點,保姆回來了,看到我從安意的臥室出來時嚇了一跳,剛要說什麼,保鏢已經把她拉走了。
之後保姆去準備晚餐,兩個小傢伙窩在沙發上畫畫,我出去找保鏢,欲拒還迎地問他保姆回來了,我是不是應該走了。
“安先生讓您在家用晚餐,等他回來了再送你回去。”保鏢一板一眼地答覆我。
我哦了一聲,難免有些雀躍,又跑回去和孩子們玩。
結果這一等等到了十點多他都還沒回來,我和保姆給小朋友洗了澡,把他們哄睡之後我下樓去找保鏢,希望他能送我回去。
結果剛剛穿上鞋,保姆又抱著嗷嗷哭的尤尤下來了,尤尤在她懷裡一邊哭一邊把手伸向我,我連忙接過來哄。
“剛剛都睡著了,結果忽然翻身醒來,一看不到你就開始哭。”保姆說。
我有些無奈,只能重新哄睡,但尤尤有了戒心,直覺睡著了我會走,所以怎麼都不願意睡,連樓都不願意上去了。
我讓保姆上去看著穗穗,自己則在繞著客廳哄尤尤,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我轉身要上樓,就聽得大門傳來聲響,保鏢走過去開門,是安意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是穿著晚禮服的錦年,她攙著安意,明明保鏢已經從她手裡接過了他,她也依然抱著他的一隻胳膊,隨著他的重量跌在沙發上。
保鏢起身去倒水,錦年仍然坐在安意身旁,伸手想摸摸安意的臉,但卻忽然察覺到什麼,猛地回頭,看到我之後渾身一僵。
“你怎麼又在這裡?”她的聲音不大不小,稍顯尖利,尤尤睜了一下眼,我來不及搭理她,連忙拍拍尤尤的屁股,他安心地閉上眼,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我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飽含警告,她還算懂得看人眼色,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低了許多,“誰讓你來的?”
我用下巴點點安意,她臉色一變,嘴唇動了動,但沒有開口。
保鏢接了水過來,把安意扶起來餵他喝了一半,錦年替他脫掉外套,嘴裡小聲埋怨:“不過是幾個同學,有必要喝這麼多?回頭要是又胃出血怎麼辦?”
安意喝下幾口水之後稍微清醒了許多,伸手自己接過杯子喝光了,而後仰頭靠在沙發上,微微閉著眼,沒有做聲。
我心裡很不舒服,覺得這一幕太刺眼,不免想自己是不是太沒眼見力,便把尤尤遞給剛下樓的保姆,準備走人,卻在經過沙發的時候被人拽住手腕。
我低頭,發現是安意,他眯著眼睛,不太清醒地看著我:“尤昵?”
我掙了掙,自然掙不開,只好說:“我回去了,你喝多了,就不用送我了,早點休息吧。”
他微微一滯,而後抓得我更緊,“又要走?”
錦年在旁邊握住他的手腕,輕聲說:“讓小秦送她回去吧。”
這個小秦是那個新保鏢。
安意輕巧地掙開她的手,看也不看她,對保鏢說:“小秦,幫我送一下錦年回去。”
錦年臉色變了,“安意,她已經是你前妻了。”
我被這句話弄得全身都不舒服了,忍不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走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輕不重地恩了一聲,又突然叫保姆過來,把尤尤抱過來捏了捏臉,我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尤尤,醒醒,媽媽要走了,跟媽媽說再見。”
他喝了酒,手下肯定不知輕重,因為尤尤馬上就醒了,聽到他那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就開始嚎了起來。
我腦袋要爆炸了,“你有問題?”
他居然還笑,一臉無辜,“他肯定想送一送你的。”
我想罵他,但尤尤已經完全清醒了,使勁地朝我伸著肉乎乎的手臂。
安意順勢遞過來,把尤尤放進了我懷裡,我連忙哄他,“媽媽不走,媽媽不走,爸爸逗你玩呢。乖,別哭了。”
尤尤仍然哭個不停,安意也起身來安慰尤尤:“媽媽不是還在呢,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我瞪了他一眼,想抱著尤尤走開,他卻抓著我的手,越過沙發走到我身邊。
他挨得很近,身上帶著香醇的酒氣,還有他身體散發的熱度,讓我的心又開始不聽話的亂跳,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想起要閃開的時候,聽到大門砰的一聲,是錦年走了。
安意這才從我身旁移開,表情很淡,如釋重負的表情一閃而過。
意識到自己被當成了擋箭牌,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