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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現代,《中藥志》中又對其做了補充,說其“補腎、滑腸、強腰膝、主治男子陽痿、女子不孕、血枯便秘、腰膝痿弱。”

  刑如意還記得在年少時,她曾以翻閱家中儲藏的醫書為樂,因鎖陽這個名字有些古怪還曾特意的詢問過,結果被以年少不可讀為由給搪塞了過去。直到成年之後,才又偷偷搜了這味藥,對其療效便也印象深刻。此時,瞧見狐狸那雙微蹙的眉,心裡瞬間就樂了。

  她一邊捧著自己的菟絲子粥喝,一邊用手將那碗鎖陽粥往狐狸的跟前推了推,然後努力壓制著胸中即將奔涌而出的笑意,說了句:“快喝吧,趁熱。鹿大娘方才說的,趁熱喝,這藥效才好。”

  狐狸一把握住刑如意的手腕,目光緊鎖著她偷笑的雙眸,嗓音低啞的問了句:“你當真覺得我應該喝?”

  刑如意掙扎了一下,見掙脫不開,忙回了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唄。你看我多乖,這菟絲子粥不也喝了。”

  “你以為鹿大娘親手熬出來的粥,當真只是有病治病,沒病強身那麼簡單?”狐狸握著刑如意的手腕,將其連人帶粥扯到了自己身上:“小如意,你大概忘記了,明日就是咱們成親的日子。洞房花燭夜,你可受得了?”

  狐狸的這最後一句說的極其小聲,刑如意聽了只覺得臉頰一熱,跟著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正文 第428章 棗生桂子(1)

  洞房春暖列笙歌,合卺筵前絕綺羅。

  刑如意擱下描眉的筆,自銅鏡中偷偷向後望去,只見鹿大娘正認真的往床上撒著一些東西。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暗合“早生貴子”的吉祥寓意。她低眉攥著衣角,竟才有了將為人婦的慌亂感。

  與狐狸成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甚至在鹿大娘進來之前,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緊張,畢竟這樁事情她已經盤算了許久。可如今,真的要嫁了,她反而生出一些不真實感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呼吸,深呼吸。閉眼,又睜開。她打量著銅鏡中的自己,藉以掩飾內心沒有來由的慌亂,直到鹿大娘站在她的身後,她才回了神兒,半含著嬌羞的問了句:“狐狸呢?”

  “按照這人間的習俗,新人在成婚之前是不可以見面的。掌柜的與殷爺自是不同,可再不同,也不能湊合著辦理不是?”鹿大娘說著,展眉一笑,指了指外頭:“不瞞掌柜的,殷爺早些日子就在外頭置辦了另外一處院子。這姑娘出閣與新郎官迎娶的地方,總不能擱到一處吧。眼下,殷爺與常大人以及小公子都在那處院子裡候著,待到吉時,便來迎娶。掌柜的也不必心慌,安生等著就是。”

  鹿大娘說著,將房中的東西拾掇了一下,就轉身出去了。

  刑如意看著鹿大娘的背影輕聲的哎了兩聲,可惜鹿大娘沒有聽見,轉眼功夫就沒了人影。喜氣洋洋的臥房中,就只剩下了如意一人。她先是瞧瞧房中喜慶的掛飾,跟著又看了看那撒在床上,頗有些章法的棗、生、桂、子,不由得笑了。

  這婚房既沒有設在這裡,鹿大娘在床上撒的這些東西估摸著是用不著了。可想到方才鹿大娘臉上的喜色,刑如意也覺得這樣的小事無需再提,全當做吉祥的寓意就是。狐狸來自青丘,她呢,也非十成十的盛唐女子,這成婚的儀式原本就不用太過古板,大傢伙兒覺得喜慶,覺得高興便是最好的。

  心裡頭這麼想著,人也走到了床前,見那紅棗圓潤,花生飽滿,禁不住就有些餓的慌,見左右無人,直接從床鋪上撿了兩顆大的吞到了肚子裡。轉眼的功夫,這棗、生、桂、子便有一少半落到了她的腹中,正糾結著該如何掩飾才能不讓鹿大娘發現時,耳朵里卻傳來了貔貅大叔的聲音:“吉時已到,小如意也該做準備啦。”

  心裡一慌,半粒花生就卡在了喉嚨處,直憋的臉色更加通紅,一邊往頭上搭著喜帕,一邊用手努力的沿著喉嚨往下順氣。花生才落下去,耳朵里便隱隱約約的聽見了那吹吹打打的喜樂聲。

  喜樂,吹吹打打沿街而來,將那些素日只肯窩在家中的婦人們也都給引了出來。只見數十里的紅妝,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不說,每駕馬車旁還都跟著一名仙子似的人物,一邊走,一邊鋪灑著不知道從那裡尋來的各色花瓣。微風漸起,花瓣隨風而揚,若非馬蹄聲近在耳旁,百姓們當真以為是神仙下凡。

  如此震撼的迎親場面,莫說是雲家集上的這些百姓,就是常泰也沒有見過。

  早起,他與阿牛前去狐狸新置的院子裡打點,才一進門,便瞧見那站了滿院的如仙娥一般的姑娘。服飾雖有不同,但都是素色的,加上那出塵的氣質,秀麗的五官,當真讓人誤以為這些姑娘們都是才從雲頭落下的。

  後來才知道,這些姑娘們雖不是才從雲頭落下的,卻也差不多。她們都是狐狸從青丘請來的,與他一樣同屬於九尾狐族。這也是狐狸給予如意的一個驚喜以及青丘給予她的一個身份上的認可。

  街面兒上,圍觀的群眾開始擠抗,尤其是那些未曾出閣的姑娘們,更是伸頭探腦的去觀望,想要看看這迎親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至於那些男子們,則更好奇這即將被迎娶的新娘。這隨著馬車撒花瓣的姑娘都一個個美成了仙子,這新娘子又該美成什麼樣子呢?

  如意胭脂鋪里,刑如意毫無意外的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低頭掃了一圈兒,見鹿大娘不再,便將手伸進喜帕內,使勁兒的揉了揉鼻子。幸好,她裝扮用的胭脂水粉都是自個兒做的,就算再怎麼揉搓,也不用擔心給揉花了。

  出門時,未免旁人覬覦自己的容顏,引起騷動,阻撓了迎親的進程,狐狸與殷元都是用的假面。直到迎親隊伍即將達到如意胭脂鋪門前,這對父子才變回了自己原本的容貌。

  於是,令人始料不及的一幕出現了。他們先是聽到一陣不絕於耳的、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跟著便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的躺到成一片,接著便是各種各樣呼喚著的,叫喊著的聲音。

  殷元蹙眉,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臉蛋,然後將目光落到狐狸的臉上,說了句:“雖說長得好看不是錯,可咱們一起出現,引起這麼大的騷亂,會不會被如意娘親臭罵?”

  狐狸低眉,食指微攏,輕觸了一下鼻尖,跟著輕輕的咳了聲。

  “難不成為了顧及這些人,讓我用易容的臉去娶如意嗎?”

  “好像是不能!”殷元說著,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

  微風卷著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從如意胭脂鋪的門前吹了過來。狐狸抬眉,烏黑的眸,含笑的眼,微揚的唇全部落進那個女子的眼中,而女子嬌艷的紅妝,半掀的喜帕,以及喜帕下那雙透著靈動的眼睛也全部被他吸納到了雙眸中。兩人視線相互交織,刑如意嘿嘿一笑,衝著狐狸擺了擺手:“嗨!親愛的夫君大人,為妻的等不及,就先自個兒出來了。”

  說完,忙的將掀著喜帕的手放了下去,然後在心裡狠狠的埋怨著自己。

  天吶,她剛剛說了什麼?是不是表現的太過心急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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