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小璃驚的鬆了手：“你說誰？”
“還能有誰，王家就這一個大少爺。”
王家少爺要娶親？
那阿狸怎麼辦？
小璃愣了，第一次，在她單純的世界裡，接觸到了背叛這個詞。
不是說好的，他會一輩子等著阿狸麼？
不是說好的，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分離麼？
“小璃。”沈君則溫柔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秀髮，輕聲道：“別難過。”
“哥哥！”
小璃轉身撲進了他溫暖的懷抱：“哥哥，為什麼？”
看著小丫頭水潤的大眼睛裡都是難受，沈君則只覺得心上柔軟的地方被她所觸動，摸了摸她的小臉蛋，轉向李六，淡淡的道：“走吧。”
“哥哥，我們去王家嗎？”
沈君則頷首，牽著她的小手，大步往王家走去。
第190章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王家門口連個紅燈籠都不曾掛，門外守了一些家丁，若不是李六鬼鬼祟祟的暴露了目標，恐怕他們根本不會想到，王家公子竟然結親了。
如此低調，是怕他們來找麻煩吧？
沈君則微微冷笑，徑直走到門前，不出所料被攔住了。
“讓開！”沈君則沉聲冷喝，這些人迫於他的威勢，往後退了退，但仍是堵住了門，其中一人賠笑道：“沈道長，今日主家不方便，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袍袖輕拂，一股無形氣勁飛出，攔在門前的眾家丁頓時被吹的滿地翻滾，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路來。
“叫你們不聽話，哼，不自量力。”小璃衝著這些人做了個鬼臉，歡喜的一馬當先跑了進去。
沈君則唇邊含笑，緊跟著她進了王家。
王府內到處張燈結彩，燈籠紅綢，布置的喜氣洋洋，和門外的乾淨冷清截然不同。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王家公子牽了紅綢，正和一喜服女子在拜天地，見沈君則和小璃進來，頓時僵住了。
王員外小眼中精光閃過，瞬間堆起了笑容，起身就過來相迎：“沈道長，小璃姑娘，稀客稀客，快請坐。”
小璃哼了一聲，皺起了秀氣的小鼻子：“不用了。我們有幾句話要問令公子，問完就走，你放心。”
王公子養了這些年身子，早就已經恢復了精神，身形挺拔，雖然已經三十而立，仍顯得年輕而玉樹臨風，頗有幾分儒雅的書卷氣。
看向小璃，王公子忽然鎮定下來，拱手道：“小璃姑娘和沈道長於我有救命之恩，小璃姑娘想問什麼，在下知無不言。”
“那好，我問你，你當年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嗎？可還作數？”小璃斜睨了他一眼，故作老成的問。
王公子俊臉微紅：“敢問小璃姑娘所指為何事？”
“虧你還是讀書人呢！這樣的話你也好意思說！你要是記性不好忘記了，我幫你回憶回憶。你不是答應過阿狸姐姐，你會等她一輩子嗎？怎麼，這才十一年，你就忍不住了？另結新歡，你這樣，對得起我阿狸姐姐嗎？”
面對小丫頭的指責，王公子面色脹紅，說話也不流利了：“小璃姑娘，在下確有苦衷……”
“好啊，那你說，你有什麼苦衷？”
王員外見自己兒子被問住了，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於是臉色哀切的上前：“小璃姑娘，這不關小兒的事，是我們做父母的逼著他。我王家就這一個獨子，如今小兒年過三十，卻仍舊無後，小老兒心中惴惴，唯恐我王家斷了香火，這才……”
他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充滿悲傷，兩行濁淚滾滾而下，看起來很是可憐：“請小璃姑娘原諒，給我王家留個香火吧！”
小璃面對王員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心裡難受，轉去看王公子：“王少爺，你說，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王公子咬了咬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下不能讓王家斷了香火傳承。是我對不起阿狸……”
第191章 你愛她嗎？
小璃還想說什麼沈君則拉住了，對著小璃搖了搖頭：“小璃，算了。”
“可是哥哥，阿狸怎麼辦？”
小璃垮了小臉，顯得很是煩惱。
沈君則淡然：“人妖本就殊途，有些事，強求不來。”
聽到這裡，王公子臉色一松，感激的道：“多謝道長體諒。”
沈君則犀利的目光一轉，看的他遍體生寒：“但是你負了阿狸，這是事實。阿狸追隨於我，我不能不為她討回公道。”
王員外急忙搶到面前，對著沈君則就跪下了：“沈道長，小神仙，你要罰，就罰我吧！都是小老兒的錯，求你放過小兒！”
這些年的接觸下來，王員外心知肚明，沈君則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地主能惹的起的人，故此姿態極低，他兒子，王家有後，他也是豁出去了。
“我罰你做甚？這是你兒子和阿狸之間的恩怨，要如何解決，也只看阿狸。”沈君則淡淡說完，連個眼神都不再給他，轉向王公子：“王少爺，你隨我走一趟吧。”
王員外頓時想要撲過來抱沈君則的大腿，被他皺著眉躲開了，不耐的道：“休要糾纏！此事終要解決，令公子這趟非去不可！”
王公子轉頭安撫他爹：“爹，你放心，你和娘在家好好的。沈道長說的有理，此事總要解決，我隨沈道長去一趟，很快就回來。別擔心。”
王公子她娘抹了眼淚，拉住了王員外：“老爺，就讓俊兒去吧，想來沈道長總不至於要了孩子的命……”
瞥了那夫人一眼，沈君則冷然：“走吧。”
王俊點了點頭，扔了手中的紅綢，就開始脫下身上的喜服，那新娘忍不住掀了蓋頭，擔心的喚了他一聲：“相公。”
給了那新娘一個安撫的眼神，王俊接過下人遞來的常服套上，邊說道：“別擔心，在家和爹娘一起等我回來。”
那新娘於是咬了唇，默默地退到了一邊，看著他們一行人就這樣離開。
十一年了，當年那個記憶中絕色傾城的女子，如今可還好嗎？
王俊眼神迷離，走的有些心焉。
小璃忍不住問他：“你愛你的新娘子嗎？”
“愛？”
王俊頓了頓，隨後道：“我喜歡她。”
是的，不只是他父親說的，王家的香火，他確實，也對那個芳華正好的女子動了心。
小璃忽然感覺到了寒意。
原來他是真的變了心，為什麼？
“那你愛阿狸嗎？”小璃追問。
王公子回想了一下，無論怎樣的絕色，已經過去了十一年，她的樣貌早已經在記憶里變得模糊不清，唇邊是回憶的淺笑：“曾經，很愛。”
是啊，都只是曾經。
他是人，她是妖。
他會變老變醜，而她卻青春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