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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靖總是能找准人心底最細小的裂縫,然後在裡面狠狠插上一刀,就算這刀沒有把人捅出血,卻能在裡面留下痕跡,讓人無法忽視。他這個人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和手段,無論處在什麼樣的絕境之中都想著折騰一下,說不準就把自己折騰活了。

  齊染當然明白,皇帝之所以起疑心,還有自己的緣故。他因為林悅受傷的事,做事沒有往日那麼細緻,也沒有時間和精力慢慢等待一個結果。做事手段過於粗暴的話,總會留下空子給人鑽的。但是齊染並不後悔,他現在也許根本沒有所謂的理智了,他沒有心情也沒時間等待那麼長的時間。他說過的,所有傷害到林悅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

  這裡面包括齊靖也包括齊瑛。

  在其他人眼中,也許他做這些事是為了皇位為了權勢,但只有齊染自己知道,他只是很單純的為了林悅。這事如果說出去,這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信吧。

  面對著皇帝的懷疑,齊染只是直直的看著皇帝的眼睛,他輕聲道:「父皇,此事和兒臣無關,兒臣只是想查清楚到底是誰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於死地,並沒有插手任何事。至於九弟說的那些,兒臣沒有做過,父皇可以讓人隨意去查。九弟說的話父皇如果信了,甚至對兒臣有疑心,兒臣自願封宮,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後在出宮。」

  皇帝頭次聽齊染這般帶有頹廢之色的話,他忍不住愣了下,然後道:「你這也是再和朕置氣嗎?朕只是問問,你……」

  「父皇只是問問還是真有所疑呢?」齊染眼圈微熱低聲道:「兒臣身為太子,這些年一直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好讓父皇失望,沒想到現在兒臣還是令父皇失望了。」

  皇帝看著這般模樣的齊染,他心頭微微一酸,他知道齊染這話里的意思,不是齊染令他失望了,是他令齊染失望了。只是臣不言君之罪,子不言父之過,齊染不能怪罪自己,只要把一切的錯都歸結在自己身上。

  拋開疑心,站在比較公正的立場上皇帝倒也能理解齊染的心情。現在做錯事的不是齊染,站在這裡受他懷疑的卻是齊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裡面真的有齊染的手筆,他也只是順著齊瑛和齊靖的想法進行的反擊。只是皇帝一直以來都認為齊瑛和齊靖的所作所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沒想到兩人長大了卻改變了這麼多,所以對一點事都沒有的齊染也忍不住生出懷疑來。

  不過皇帝心裡清楚,齊染是太子,現在又是最清白的一個皇子,現在齊瑛被軟禁齊靖被關押,這個大齊最終還是要交到齊染手上的。

  想到這裡皇帝深深嘆了口氣,他身為皇帝身為人父自然不能對著身為臣子的兒子認錯,皇帝道:「朕收回剛才的話,今天你也折騰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朕會徹查清楚,讓你安心的。」

  齊染朝皇帝行了個禮道:「是,父皇。」

  等齊染出了大殿,他眸中微閃的委屈已經消失了,他眸子裡泛著的是冷意。他漫不經心的想,在皇帝面前裝無辜裝傷心,誰不會?尤其是他這種一向不大愛表現出自己內心的人,偶然來這麼一次,要比齊靖給皇帝的感覺震撼吧。

  皇帝是個多疑的人,他疑心自己,但等過了這兩天,皇帝夜半睡不著的時候,心底想的肯定不是他這個太子有沒有參合這件事。他過多關注的肯定是齊瑛對他嫉恨,還有齊靖想要刺殺太子想要坐上皇位的事。

  越想就會越覺得坐立不安,皇帝就會越發仔細的查證兩人的事,得到的結果也就會越失望。而他只需要安安靜靜的呆在東宮,好好的陪著受傷的林悅就好了。

  想到這裡,齊染輕笑了一聲,他望著東宮的方向,那裡有他喜歡的人。雖然這個人現在還因為生自己的氣而沒有醒來,但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會醒來的。

  不過再回東宮前,他去了齊瑛那裡。他去的時候,齊瑛正在院子裡蹲著,神色有些恍惚。看到齊染,他緩緩站起身,嘴動了動,張了張最後喊出了一聲太子。

  齊染垂了下眼角,嘴角抽了個笑,齊瑛看著齊染,想著齊靖在被人押走時朝自己說的話,他心頭微微一動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齊染淡淡反問道。

  齊瑛抿緊了嘴沒有吭聲,他望著齊染,突然覺得自己也許從來沒有真的看清過齊染。就像是齊靖說的那樣,在皇帝面前,齊染看似在為他開脫,但說的每句話都是在提醒皇帝,齊瑛曾因梅妃之死對他和皇帝心有嫉恨。

  皇帝現在雖然放過了他,但事後只會對他更加的惱怒和反感。齊染根本沒想過為他開脫,他甚至想把自己陷入這種境地。

  想到這裡齊瑛笑出聲,這笑笑的多半是他自己。他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皇宮,他以為自己有一力之爭,但他的所作所為都在別人的算計中。論陰謀手段,他抵不過齊靖,論隱忍利用他抵不過齊染。他有的只是一身蠻力,他就是個只懂得在戰場上拼力氣的莽夫,做不了這皇宮的主人,成為不了這天下的主子。

  齊染看著陷入迷茫狀態的齊瑛,他道:「你這又是什麼神態?覺得所有人都欺騙了你?」齊瑛抬頭,齊染眉眼都是笑意,他道:「你難道沒有生出過和齊靖聯手把我拉下台的心思?」

  齊瑛愣了下,這種時候隱瞞不隱瞞也沒有必要了,他苦笑了下,當然,這份苦大部分是對著自己的,他道:「齊靖找我合作過,但是我沒有和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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