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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兮正在犯愁,恨不得給自己下唇咬出血絲才解恨,就聽到江南那邊有女生說話,“江南,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很微弱的聲音,她還是能從語氣里聽出那正是姜蓓,心裡就跟針扎一樣,他的身邊有了新的與他同吃同睡的人,而她也不能再回到江南身邊。

  現在,就連聽到聽筒那邊他急步的呼吸她都覺得難受,對她來說,江南的呼吸都有著讓她心安的熟悉感。

  那麼多年啊,那麼多年相伴的時光,兩小無猜,奮起追逐,如果不是因為愛著江南,或許也不會遇到今天的靳軒,她早早就嫁給了別的老男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和江南是怎麼走成今天這步的,可是回想起來,又覺得每一步的腳印都很深,每一步,都踩在心裡,留下乾涸可見的印記。

  江南似乎也意外了一下,並且停了下來,何兮問,“你媽媽還好嗎?”

  “還是那樣子,沒進展的,醫生說要等等看,過幾天再不行的話就轉到G市去看看。”

  “好,那你好好照顧她,你去買早餐吧,不聊了。”

  “噢……”江南似乎不太想掛,但是也沒多說,“好,那你接著睡。”

  掛斷電話,何兮趴在床沿上一動不動,靳軒伸手彈菸灰時,她把頭轉到另一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扁著嘴巴掉了兩滴眼淚。

  靳軒緩緩的吐著煙霧,淡淡的問道,“在你眼裡,我們兩個現在算什麼關係?”

  何兮的眼淚更凶了,她不敢哭出聲,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砸。

  要是死了能一了百了,她現在就一把刀子捅在心口,她聽出了江南剛剛的不舍,他想多跟自己說兩句話,可是她不給他時間和機會,想到江南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到他尷尬的站在她與母親和姜蓓之間尷尬的境地,想到他在母親遭遇這樣的不幸他仍不說半個放棄,她就想弄死自己。

  可是她也不想再看他那般無力為難的生活下去,他會被這些瑣碎的現實拖累,無法再優秀起來。

  明明說好不離不棄,她卻悄無聲息的轉身,甚至沒有想好該用怎樣的語氣對他說分手,更加不想面對面的去看江南絕望的眼睛。

  聽到靳軒在身後問她“我們之間算什麼關係”,想到他剛剛重複那一句“老公大人”,她也想弄死自己。

  靳軒一定是上輩子出賣了國家,所以這輩子倒霉的遇到她。

  讓她傷害哪一個,她都捨不得,她那麼那麼愛江南,她也,愛靳軒。

  她不說話,靳軒又問,“那我算你的誰?”

  他噴出最後一口煙,將香菸在菸灰缸里按滅,聲音溫和如日光曬過的水波,“他是你老公,那我算你的情人嗎?”

  他伸手去拉喬唯,他不動,他就用力扣住她的肩膀,霸道的將她扳回來,“我們是在偷情嗎?嗯?”

  何兮淚眼模糊的小臉終於無處躲藏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她眼裡那份兩難的痛苦和委屈,讓他心頭所有的怒火瞬間崩潰。靳軒把她抱回懷裡溫柔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哄勸著,“好了,別哭了,我不說你了。”

  何兮薄薄的小鼻翼一扇一扇,嘴角委屈的向下撇著,這樣溫柔不責備的靳軒,讓她更加想哭,她撲進靳軒的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脖頸,鼻涕眼淚全數蹭在他光滑的頸窩。

  靳軒拉過被子把她包好,在她背上輕輕拍著,“是我太兇,嚇到你了嗎?”

  “以後不會凶你,我剛才失態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他拉開懷裡的小豆芽,挑起她的下巴,小臉已經哭的狼狽至極,“嗯?不凶你了,不哭了行不行?”

  何兮一抽一抽的看著他,不說話。

  “好了好了,乖,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你人在我懷裡。”

  靳軒上午的三四節和下午的一二節有課,起早還要去自己的教育機構參加一個會議,這一年來,他的教育機構做的風生水起,也全盤託付給高級經理人來經營,小語種的培訓課程在本地非常有人氣,幾乎開班就會爆滿,由於優質師資有限,更顯這裡的學位緊張。

  今天他就是要親自會面兩位西班牙籍教師。

  他把何兮哄好才出門,發動汽車時看到她穿著長長的睡裙,披散著長發,扒在門口可憐巴巴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他說,“要不,你穿上衣服跟我去?”

  何兮抿了抿唇,嗖的一下消失在門口,兩分鐘後,非常神奇的穿戴整齊出現在他面前。

  “你辦公室有電腦嗎?”

  “有啊,現在還有沒有電腦的辦公室嗎?你要用?”

  “嗯,我要看一下訂單,看看有沒有售後問題。”

  靳軒低頭瞅了一眼她手裡的山寨機,還是兩年前那個,“等下給你換個手機就好了,走到哪裡都可以照顧你的網店,不過,你還是要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我給你開兩間正式的店鋪,總比這樣來的有保障。”

  靳軒的私人辦公室很是氣派,設計並不老派,很典型的現代裝修,黑白交錯,簡潔鋒利。

  何兮指著一處展架上的玻璃瓶說,“很漂亮。”

  “嗯,別人送的。”

  別人送到?她拿起來掂了掂,很輕薄,“喬唯送的?”

  靳軒好笑的看她一眼,“她送我那麼多玻璃瓶子幹什麼?一個玻璃工藝大師送的。”

  “哦……”她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那我摔了?”

  “不要!”靳軒大步跨過來,從她手裡拿走玻璃瓶放回展台,“花瓶哪裡得罪你了?我很喜歡這隻,你摔別的去。”

  “靠,你還說不是喬唯送的,就是喬唯送的!”

  靳軒似笑非笑的挑了一把她的小下巴,眉梢輕輕揚起,眼底一片戲謔,“怎麼老提喬唯,你吃醋?你很在意喬唯?你知道喬唯是誰嗎?你知道喬唯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喬唯現在在哪裡?”

  何兮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暈了,眨了眨眼,說,“不知道啊……”

  他嘴角咧開一抹詭異的微笑,“喬唯是我的青梅竹馬,她穿尿不濕的時候我就抱過她,不過,現在她兒子都不穿尿不濕了,她老公叫我表哥,她就是我表弟媳婦,你在吃什麼醋?”

  “可是,那個誰說,你可喜歡她了……”

  “是嗎?”他環著雙臂滿面愁容的敲了敲自己的眉骨,“為什麼我覺得,我現在只喜歡你呢?”

  “可是,那個誰說……”

  “你信那個誰,還是信我?”

  何兮心想話題為什麼轉移到了這裡,她心一橫,指著花瓶說,“你放屁,你說你喜歡我,我摔個花瓶你都不同意!你都不能包容我無理取鬧的小要求怎麼能算你喜歡我!”

  話音剛落,就見靳軒手臂輕輕一揚,拎起他們身側的小花瓶甩到他背後,忽地鬆手,清脆的碎裂聲在他身後響起,碎片濺起在他的褲腳上又落下,何兮沒有被波及。

  何兮驚愕不已,本能的想咬手指頭,轉念一想,又不是她摔的,立刻把胸脯挺的老高。

  “是你自己摔的啊,跟我沒關係,反正你有錢,你要不高興你把這樓拆了也跟我沒關係……”

  她這副倔強的小模樣看得靳軒心裡痒痒的,他一把夾起何兮,放在身旁的展台上,“以後你就代替我的花瓶擺在這裡,不許動!”

  你不讓我動我就不動唄,在哪坐著不是坐。

  靳軒讓保潔進來把花瓶打掃走,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台沒拆封的智慧型手機放在辦公桌上,“過來,給你這個用。”

  “拿過來吧,我這當花瓶呢,走不開……”

  “……”

  靳軒幫她拆掉包裝,送到眼前,何兮接過手機一擺手,“跪安吧。”

  靳軒去開會,回來時,她還一動不動的坐在展台上擺弄手機。

  “走吧,我要去G大。”

  “我不會走路的,我是花瓶。”

  靳軒挑了挑眉,這小傢伙跟自己叫板兒呢?他走到何兮面前,微微彎身,呼吸又軟又香的輕聲問道,“你跟不跟我走?”

  “不跟。”何兮態度堅決,朝他吹一大口氣,吹得他眯起眼。

  “我再問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我!不!跟!唔——”

  靳軒突然吻住她的唇,何兮嚇的往後仰,差點從展台上掉下去,貼著她的唇,他又問,“走不走?”

  “不!唔——”

  他又吻上來,“走,不走?”

  “我唔——”

  他再吻。

  她說一次“不”,他用力的吻她一下,何兮堅持不住了,她的腰快斷掉,四下沒有支撐,她只好去抓靳軒的衣領,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她主動拉著他來吻自己一樣,在她徹底從展台上掉下來之前,靳軒兜住她的小屁股把她抱下來,她灰溜溜的跟著他走了。

  走在校園裡,他們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

  何兮說,“我沒有課本,等下我進去教室你別把我趕出來。”

  “不會,我教室里也缺一個花瓶。”

  靳軒當然不會讓她兩手空空的上課,他特地給她拿了一本教材,讓她坐在第一排正中間,好好的領略一番他的教學風姿風采。

  靳軒在課堂提出兩個問題,想同學們回答,何兮舉手比誰都舉的高,恨不得從椅子上躥起來,靳軒偏不給她答,把她氣的直咬牙。

  中午放學時,所有人都走光,只剩何兮自己還正襟危坐在講台下面。

  “怎麼又不走?”靳軒問。

  “我在當花……”瓶子沒來得及說出口,靳軒就彎腰湊到她面前,“你想讓我親你是吧?”

  何兮眨眨眼,他突然靠近的英俊容顏和他身上撲鼻而來的香氣,讓她面紅耳赤,心臟狂跳,空蕩蕩的階梯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陽光從左側那一排方形窗戶外透進來,在他烏黑的頭頂形成珍珠般的光澤,他的溫柔是骨子裡帶來的,他的狡黠,卻不是時常都有,比如現在,他笑得略壞。

  何兮的表情呆得可愛,靳軒故意逗她,“沒聽清我的話?”

  他按開兜里的麥克開關,重複剛才的話,”你想讓我親你?是嗎?“

  他的聲音突然從四面的音響里傳出,何兮緊忙去捂他的嘴,“你親了一晚上還沒親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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