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三章 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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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倩倩冷笑出聲,「那人恨我阿爹入骨,有人要他污衊我爹,他自然上杆子去認。」

  謝景衣啪啪啪的拍起了手掌,「莫要小瞧了任何人,誰都知曉,接了這個活計,極有可能被滅口,誰會不給自己個留後路呢?若是當真恨你阿爹入骨,也不至於男女不分,更加不會留著你,不一早將你砍殺了去。」

  「三則,吳王你平日裡沒事就擱家裡趴著,為何會恰好路過那荒郊野外的墳地?」

  「你一個虛胖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是如何從那群拿著大刀的歹人眼皮子底下,同溫倩倩換了衣衫,換了人呢?你自己一個人,顯然不行。」

  「若是你帶了侍衛,那都能把人溫倩倩救出來藏起來了,幹嘛不自己個直接也走掉,叫人來將歹人一網打盡呢?還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穿上小娘子的裙子露腿毛?」

  謝景衣說到這裡,恍然大悟,「啊!想來你竟然有這等不好為人言的猥瑣癖好……」

  吳王漲紅了臉,「士可殺,不可辱!」

  謝景衣笑了笑,「那也得是士不是。」

  上輩子她同柴祐琛的死,幕後主使可不就是吳王,還不興她過過嘴癮?

  現在柴二都不同她針鋒相對了,簡直是人生寂寞如雪。

  謝景衣說著,看向了溫倩倩,冷下臉來,「可別說溫家白得跟雪一樣了,平白惹人笑話。」

  官家吃完了一盤點心,輕輕的打了個飽嗝,「便到這裡了,阿衣你不累,我們止言都累了,對吧,止言!」

  謝景衣點了點頭。

  一直站在他身後,像是影子一般的翟准,立馬沖了出去,從袖袋裡掏出兩個布團來,塞進了姜和同溫倩倩的嘴中,將二人給提溜出去了。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官家有些泄氣得趴在桌子上,「我就有那麼不好麼?總是有人想要謀逆……還把我說得一文不值的。若非查出來了,我當真是想重用姜和的。」

  「話本子裡不都這麼寫的麼?開封府的青天大老爺審案,遇到難事又不好求助官家的時候,就會有一個莫名其妙要幫助他的王爺出現。」

  「我還以為那個王爺,就是姜和。」

  「我是造了什麼孽,才有那麼一個阿爹。給每個兄弟都畫餅,看誰都一往情深,個個皇子都覺得自己是被屬意的儲君;個個后妃都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帝的愛人。」

  「到頭來,個個意難平。他倒是好,兩腿一蹬,登享極樂,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他苦命的兒子我!慘啊!簡直是慘絕人寰啊!」

  「這下好了,又有人要說我是天煞孤星了,剋死了兄弟不說,現在要開始剋死兄弟的兒子們了……慘啊!阿衣你說我慘不慘!」

  謝景衣笑而不語。

  柴祐琛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三皇子一脈,只剩姜和一個獨子存世。姜和在娶溫倩倩前,有妾生女,但無後嗣。因此姜和在手,滄州荊州無主可擁,沒有必要再反。」

  「但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你既然吃飽了喝足了,就不必在此嗚呼哀哉了。趁早把你派去兩地的將領,過了明路,卸了那些人的兵權,務必敦促王公將此事查了個底朝天。」

  「不要再留下禍患,若不斬草除根,豈知沒有下一個吳王?」

  「這番遵從官家的意思,不大肆牽連溫家同裴家。但你要知曉,不管你殺不殺他們。這些世家,從根本上就是天然的保守派。只要你推行新法一日,那麼他們同你,便是有矛盾的。」

  官家正了正色,慎重點了點頭。

  「當初我要重用王公,你便同我說過。官家的心胸要寬廣,有容乃大,新派有新派的銳意,舊黨有舊黨的經驗。他們立場不同,而我身為官家,就要取長補短,把握好方向。」

  「大陳不可能只有一種聲音。富人同窮人,也不可能有完全一致的追求。不用逼迫所有人都一樣,我更是沒有辦法殺盡天下所有同我意見不同的人。」

  「這麼說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也好似沒有一個說得清楚的解決辦法。但這就是朝堂,這就是人生。可嘴笨,說不清楚,但已經意會,且牢記於心。」

  柴祐琛笑了笑。

  上輩子他們年輕氣盛,做事做絕,一層不變的硬照著新法來,這是拿命換來的經驗教訓。

  官家立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柴祐琛說道,「阿衣阿衣你看,這廝可算是對著我笑了,這是在誇獎我吧?是在誇獎我吧?」

  謝景衣裂開嘴,笑出了聲,「官家就是明君,是最好的官家。」

  官家喜笑眉開的,若是身後有個尾巴,那能夠翹到天上去。

  見柴祐琛的笑意淡了幾分。

  他立馬對著謝景衣揮了揮手,「低調,低調,這種真話,你也就在我面前說說得了,若是叫旁人聽了去,怕不是要說你溜須拍馬了。」

  謝景衣搖了搖頭,「那絕對不是!在官家面前,我可從不撒謊!句句都是大實話。」

  柴祐琛看著二人一唱一和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上輩子謝景衣同官家相依為命,還好說為何二人投契,可這輩子,她分明很少進宮,官家對她,卻還是一見如故,當真只能說是命了。

  「好了,一會兒閣老們該來抓你了。謝三這段時日勞累得很,該回去歇著了。我送他回去之後,再去御史台。吳王案御史台便不摻和了。」

  謝三身子漸重,現如今隱患已除,柴祐琛只恨不得日日不朝,蹲在家裡等著止言出生。

  官家點了點頭,「對對對,阿衣快些回去歇著。」

  謝景衣笑了笑,站起了身,對官家行了禮,同柴祐琛一道兒出了門去。

  沒走幾步,就撞見了回來的翟准。

  「阿准,事情已經了了,出宮家去罷。」

  翟准搖了搖頭,「謝三,我有事同你說,只同你說。」

  謝景衣看了柴祐琛一眼,柴祐琛點了點頭,「那我去御史台了。翟准你送謝三回去。」

  翟准哼了一聲,「知曉了,不會掉一根頭髮的。御史台都是吃白飯的麼?你就差腰間掛根雞毛,來我們黑羽衛當值了。」

  「呵呵,那如何比得你,就差四腳著地,來我家看門了。」

  「你!」翟准氣了個倒仰,喝毒藥長大的麼?嘴那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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