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三章 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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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景衣讚賞的看了柴祐琛一眼,「當時我阿姐給我這個,我便覺得頗有違和感了。但英雄所見略同,我同你一樣,並不認為是這個吳字,是指吳家。」

  「吳家的幾位哥哥,就連關慧知,那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不是我說,哪怕是官家對不住他們,他們也寧願戰死沙場,都不會謀逆,當得起忠義二字。」

  「便不說得這般大義凜然,吳家有吳老夫人這樣的聰明人掌舵,是不會翻船的,他們幫助吳王奪了官家的天下,又有何好處?左右還是大將軍,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地方了。」

  這個世上,並非所有人,都是以利為先的,先皇那般胡來,大陳都好生生的,也就是因為有這麼一群人,一直在為大陳拋頭顱灑熱血。

  「英雄所見略同?嬤嬤何時變英雄了?還吳家哥哥?那是人關慧知的哥哥。」

  謝景衣沒好氣的踢了柴祐琛一腳,「你就槓吧!我一黑羽衛大統領,不是英雄,那也是梟雄,哪裡像你這種文縐縐的靠嘴巴盡忠的御史?」

  「吳五虎還欠我好幾條命呢,這年頭,欠帳的比收帳的囂張,若不親近點,人家翻臉不認,不給還了,我豈不是要虧?」

  柴祐琛一時語塞,這天道真是不公!

  他一個文武雙全的奇才,若真打起來,一隻手能打趴下十個謝嬤嬤的武林高手,竟然靠嘴吃飯!反倒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謝嬤嬤,當了殺人魔的頭頭!

  這感覺,令人難以言喻!

  他看了看謝景衣的肚子,心中默誦了一遍清心咒,忍一時之氣,待這瓜娃子落了地,他同謝景衣便又可以來回懟了。

  「掛什麼字號,並不重要。左右不過三個含義,其一,吳,乃吳王,荊州天高皇帝遠,若非今日吳王同溫家來了這麼一出,沒有人能夠聯想到他的身上;」

  「其二,有意拿吳將軍府當擋箭牌,打鐵的,若是涉及軍隊,頭一個想到的是誰?吳將軍府的招牌,可遠比吳王好用。想要舉報的人,都需要掂量一下,這是不是官家安排給吳將軍的後手……若是不小心戳穿了,豈不是壞了官家大事?」

  「其三,吳乃大姓,隨便安排一個姓吳的土財主,並能夠頂包了。」

  謝景衣瞧著柴祐琛憋屈的解釋,噗呲一下笑了出聲,「哈哈哈,你就別憋著了,我覺得你家娃兒經得住。你若是不懟回來,日後你家娃兒不會懟人,真的變止言了怎麼辦?」

  柴祐琛伸出手指,戳了戳謝景衣的肚子,「不是生下來就會說話的哪吒麼?」

  謝景衣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大姐姐同大姐夫,打算就留在京城了,過不多時,定是要有人去荊州處理產業。我安排兩撥人,一撥暗地裡去,一撥隨著我阿姐的人一起,過去一探吳家的究竟,看到了什麼程度了。」

  「至於其他的,咱們只要坐穩釣魚台,看這起子人,自以為是的瞎蹦躂就行了。正好這天氣熱了,不光是我憊懶了,連官家都懶了,黑羽衛都擱家裡白吃俸祿呢,不找點事兒做,怎麼能行?」

  柴祐琛點了點頭,他同謝景衣一眼,有那個自信,他們找不著就罷了,找到了蛛絲馬跡,哪怕只是個針眼大小的洞,遲早也能順藤摸瓜,戳出個大窟窿,看到真相的。

  釣魚的人,很少會急,更加不會沒有耐心。

  這才幾日功夫,一個圓圈,便只差其中的一環了。

  「方才端了後族,一下子出了許多空缺,朝中多少傷了元氣。此時不宜再生事端,免得出現什麼意外之人。」

  「確實如此」,謝景衣難得的附和道。

  別把吳王端了,倒叫旁人鑽了空子起了異心。老娘就擱家中坐著,看著你自以為聰明,豈不是很美?

  ……

  「娘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忍冬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謝景衣見同柴祐琛說得也差不離了,忙站了起來,朝著一旁的耳房走去,這裡擱著一隻大木桶兒,是她同柴祐琛專門用來沐浴的地方。

  屋子裡熱氣騰騰的,一旁的木頭架子上,已經搭好了乾淨的中衣。

  謝景衣褪了衣衫,邁進了浴桶里,水溫不冷不燙,恰到好處。

  她用手撥了撥頭髮,坐到了水中,只露出一個頭來。

  「嫁了人倒是有個好處,頭髮都盤起來了,這沐浴的時候,都不用重新盤過。你說對吧,忍冬?」

  她說著,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謝景衣一驚,下意思的雙手一沉,往後撥起水來,待回過神來,扭頭一看,柴二從頭到腳都濕噠噠的,睫毛上都滴著水,看上去像是一個落湯雞。

  她訕訕的笑了起來,「我這不是手比腦子轉得快麼?」

  柴祐琛伸出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嬤嬤這般想與為夫共浴,直言便是,何必如此。」

  謝景衣一驚,雙手護在胸前,「我可是有孕在身。」

  柴祐琛已經麻溜的去了外袍,又拖了個乾淨的圓凳,坐了下來,「嬤嬤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我就是看你今日乏了,給你捏捏。你自己看自己的腿,腫得像豬蹄子一樣了。」

  謝景衣抬起自己的腳一瞧,頓時哀嚎起來,「李杏這是配的什麼藥包,怎麼還顧頭不顧尾的!看我這腳,哪裡是豬蹄子?豬蹄子又白又光滑的,我這是葡萄吧?是葡萄吧?」

  「你不說還好,我都不覺得自己個被蚊子咬了,大約是包上咬包,給我咬麻木了。現在你一說,我咋覺得癢得要命呢!」

  柴祐琛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出,也就是之前謝景衣踢他,他覺得她的鞋子有些緊繃,想著李杏交代他的,女子有孕到了後期,腿腳會浮腫。

  雖然謝景衣月份不足,但謝嬤嬤是什麼人?那是不管什麼都要爭第一,遠超常人的,這腳腫比別人提前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麼,謝景衣的腳上全是蚊子包兒,一串一串的,倒真像極了葡萄。

  謝景衣撓了兩下,胡亂的洗完了,站了出來,「你呢?你被咬了麼?」

  柴祐琛搖了搖頭,眼睛笑得彎彎的,「我穿的靴子,厚!你穿的敞口繡花鞋,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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