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一章 「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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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將柴祐琛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同那宮角重疊在一起,黑漆漆的,好似永遠都分不開。

  柴祐琛走到宮門口,回過頭去,望了望宮牆一角,金子君便被關在那裡。

  他只看了一眼,又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出了宮門,柴貴早在門口等著了,看到柴祐琛,歡喜的迎了上去,「您可算出來了。夫人今兒個釣了魚,等著您回去喝魚湯呢。」

  柴祐琛啊了一聲,上了馬車,眯著眼睛打起盹來。

  上輩子的時候,金子君一直沒有發現是扈國公害死了金子炎,扈國公接著他的到來,將牛家上下整頓了一番。一來他確實有幾分本事,二來扈國公放開了給他在軍中抬轎。

  短短兩年時間,便在軍中有了極高的聲望。

  上輩子這會兒,新黨遠不如現在,官家行動處處掣肘,並沒有實力同後族翻臉,一時之間,牛家炙手可熱。人心不足蛇吞象,扈國公見形勢大好,竟然動了心思,勾結西夏梁太后,起兵謀反。

  因為之前絲毫沒有跡象,兵力又被西夏牽制,朝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金子君一路凱歌朝著京城襲來。興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們剛到東京城下,扈國公便病發了,他死了之後,牛安方才告訴了金子君,當年的真相。

  金子君對牛家忠誠,本就是為了金子炎,當下得知真相,心灰意冷,自戕於城樓之下。

  雖然結局牛家人死了,金子君也死了,可大陳內亂,損失巨大。

  是以這輩子,他同謝景衣便想趁著金子君還沒有離開京城,便直接出手,絕了後世之事。像他這般能折騰的人,去折騰梁太后自己個便好了。

  柴祐琛一個盹兒打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到了家門口。

  一進院子,便瞧見那小小的荷塘旁邊,謝景衣戴著斗笠,正坐在那兒垂釣。

  青樂搖著尾巴,圍著謝景衣跳來跳去,時不時的被路過的蝴蝶吸引了,撲騰幾下,又回來接著圍著謝景衣繞圈子。

  看到柴祐琛回來了,它高興的撲了過來。

  柴祐琛笑彎了眼睛,一把接住了青樂,將它包了起來,「青樂想我了,嬤嬤可想?」

  「那是挺想,你不在府中,我連可以罵的人都沒有了。看來官家昨日宿在曹美人屋子裡了,你身上沾了曹美人最喜歡的香。」

  柴祐琛無語的聞了聞自己的衣衫,被風吹了一路,那香味都散得差不多,也虧得謝景衣聞得到,聞得出來就罷了,她還知道是曹美人……

  幸虧他並沒有什麼二心!柴祐琛暗自慶幸。

  「你怎麼不問我,官家打算如何處置金子君?」

  謝景衣提了提杆,魚餌早就被啃光了,魚倒是沒有釣著一條。

  「定是放虎歸山。我猜是官家自己個想的,他喜歡變數。放也好,殺也好,都有道理,世事變化無常,無論怎麼走,以後的事情,誰知曉呢?問了也是徒增煩惱。」

  「你能把青樂脖子上的狗鈴鐺取掉嗎?把我的魚都嚇跑了。」

  青樂一聽,不滿的叫了幾聲。

  柴祐琛摸了摸它的腦袋,「我跟官家說,咱們打算要孩子。」

  「啥玩意?」謝景衣身子一晃,差點兒沒有滾進池塘里去,被柴祐琛伸手一拽,又拽了回來。

  謝景衣掏了掏耳朵,「適才風太大,我一下子沒有聽清楚。什麼孩子?」

  柴祐琛笑了笑。

  謝景衣恍然大悟,將魚竿往身上一扛,進了屋子。

  忍冬趕忙迎了上來,端了水盆給她淨手,又匆匆的出去準備謝景衣的晚食了。

  謝景衣拿帕子擦了擦手,在桌邊坐了下來,「你生孩子是假,要閒下來是真。」

  柴祐琛拿過謝景衣的帕子,給青樂擦了擦弄髒的毛,「知我者,謝嬤嬤也。」

  謝景衣鬆了一口氣。

  「咱們一連端掉了漆家同牛家,太后不可能沒有行動。這兩年來,你我二人插手未免太多。雖然形勢大好,可官家也好,新黨也罷,都太過順風順水,得不到歷練。」

  「再則,咱們繼續幹下去,未免有功高震主之嫌。雖然……」謝景衣頓了頓,「你思慮得很對。」

  大陳的朝堂,不是只有柴祐琛同謝景衣兩個人。

  他們兩個幹活的時候,其他人只需要搖旗吶喊,那等到他們死了之後,那些搖旗吶喊的人,又該如何禦敵呢?

  上輩子他們同官家,歷經多少次危機,相互扶持,方才有了君臣情深。可是這輩子,她沒有進宮,官家也並沒有經過那麼多的磨難。

  他們是重生的,記得同過的甘苦,可官家呢?

  官家不能只有他們兩個孤臣,他們也不能把活都幹完了,讓別人無活可干。

  謝景衣想著,眼珠子一轉,「那你生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動靜,豈不是京城中,要傳言你不行了。」

  柴祐琛輕佻的撩起了謝景衣的一根碎發,因為之前戴斗笠的緣故,她的髮髻有些凌亂。

  「我行不行,謝嬤嬤還不知道?」

  謝景衣認真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在外頭抹了夫君你的臉面的,別人問起,我就認真解釋,我夫君一夜七十次。」

  柴祐琛差點兒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除非大陳是豬的國度,不然的話,誰會信這種天荒夜談!謝景衣要是這麼說,他柴祐琛怕不是又要名震京城了!

  看著柴祐琛的樣子,謝景衣哈哈大笑起來。

  柴祐琛見她開懷,無奈的搖了搖頭,「青樂,看你阿娘,跟個孩子似的。」

  「那倒也好,以後便無人嫉妒,你嫁了全京城最好的夫婿了。」

  謝景衣嘖嘖了幾聲,「您這臉皮,咋比驢皮還厚呢?還自吹上了。誰會嫉妒我啊,全京城的人,都同情我,說我是為了官家同柴二郎偉大愛情犧牲了一輩子的人!」

  柴祐琛一梗,所以他在京城的好名聲,到底是什麼時候沒有了的!

  明明一開始,他還是貴女們排著隊等著嫁的貴婿啊!

  「我讓這段時間閒下來,倒是有旁的目的。」柴祐琛輕輕的說道。

  謝景衣一聽,收起了笑容,「你想搞清楚,上輩子咱們究竟是怎麼死的麼?我不是沒有回想過,甚至經常夢到,可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害死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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