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 廟中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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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掌柜的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謝景衣雖然不知道他突然笑什麼,但看他一臉猥瑣的樣子,便知曉他在想什麼不要臉的事!

  「老頭子都多大年紀了,還整這個,也不怕斷了!」

  趙掌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看著謝景衣的背影,忍不住縮了縮腿。

  「什麼斷了?」趙掌柜突然覺得耳邊一癢,嚇了跳出去了好大一步,「你這個化生子,怎麼像個鬼一樣,突然湊到我耳邊說話,嚇死個人了!」

  他這些年同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塊兒,一著急了,說起話來也變得南腔北調了。

  翟准眼睛一眯,手便往袖子裡揣。

  趙掌柜的立馬露出了一個最和藹可親的笑容,「沒什麼沒什麼,她就是說,那邊那棵老樹,一把年紀了,被雪壓斷了。」

  翟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瞧見在那寒山寺前,有一株光禿禿的老梅花樹,被壓斷了半邊枝椏,看上去怪悽慘的。

  翟准頓時失去了興趣,朝著寺門走去,路過那半棵樹,輕輕的伸手碰了碰,等他走到同謝景衣一步之遙的時候,那樹突然顫了顫,嘎嘣一聲,另外一般也斷了。

  趙掌柜的一個哆嗦,幸虧他趙缺向來是一個有眼力勁兒的好人,要不然的話,這是真的要斷了!

  他想著,慌忙追了上去,好在周圍的人,都被突然倒了的老梅花樹吸引了,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這寒山寺遠比想像中的,要大上一些,一進門來,左右兩邊都是石榴樹兒,中間的道兒頂上搭著葡萄架子,就差把多子多福四個大字,刻在了地板上。

  穿過一條長長的長廊,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銅缸,裡頭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香,熏得人睜不開眼睛,與旁的廟宇,並沒有什麼不同。

  今日停雪,來的人很多。趙掌柜到的時候,謝景衣正紅著眼睛,皺著眉頭,同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說著話。

  「姐姐,這廟可靈?這一年多了,我們拜了大大小小的廟,都沒有用。這廟宇小,也不知道裝了什麼大佛。聽說裡頭供奉的是寒山君,可這不是僧寺麼,怎麼聽著像是供了道君?」

  「姐姐莫要生氣,我也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一路拜過了,沒得寒了心。」

  婦人倒是十分的慈眉善目,「不知者不罪,你說的,我都懂的,這裡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寒山君乃是佛門俗家弟子,要義便是包容。其實我也不懂,可真的很靈驗。我嫁給我夫君,三年未有身孕,受了這寺中主持點化,你看看……今日停了雪,我是來這裡還願的。」

  謝景衣欣喜的看向了婦人的肚子,「既然這般靈驗,怎地寒山寺在京城美名並未流傳開來。」

  趙掌柜的不是一般人,他知曉的,旁人不一定知曉。

  翟氏日日想要她生子,都從未提過寒山寺,可見這裡名聲不顯。

  婦人又笑了,她生得十分恬靜,一身的書香氣,「主持說了,這生子之時乃是緣分,不能刻意,不能強求。」

  謝景衣鬆了一口氣,「你這樣說,我倒是心裡安了幾分,想來這主持,是有真本事的。對了,姐姐,今日眼見著又要下雪,這排隊的人多,萬一一會兒排到我了,雪下大了走不了,不知道這裡可有廂房歇腳。」

  婦人點了點頭,「自然是有的。便是主持點化,那也得來這裡沐浴焚香,在寒山君跟前供奉一日,主持見了誠心,方才賜藥。」

  謝景衣恍然大悟,對著婦人拱了拱手,「多謝姐姐指點,那我便去排隊了。」

  她說著,朝著人群中走去,七彎八拐的,卻是到了大殿之後,這後面同一般的山寺並無不同,乃是一間一間的廂房。

  越過廂房,有一處小塔,在那塔前,一個老和尚正在那裡鏟著雪。

  「施主如何尋到此處?這裡是老僧清修之地,還請施主留步。」

  謝景衣看了趙掌柜的一眼,趙掌柜的忙狗腿子的擦了擦石凳上積雪,又掏出一個皮墊子,擱在了石凳上,「夫人請坐。」

  謝景衣雙手合十,行了禮,「聽聞寒山君講究包容不強求,我既然能誤闖到此處,便是同大師有緣,還請大師點化。管家不懂事,主持跟前,哪裡有我坐的位置。」

  老和尚看上去並非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絲毫不亂,叫了一句佛號,請了謝景衣進了小佛堂。

  謝景衣環顧了一下牆的四周,「大師原來喜歡畫聖吳道子。」

  「施主看到的是吳道子,而老僧看到的是禪意」,說話間,有那小僧過來沏茶。

  謝景衣端起茶抿了一口,卻見那主持拿了一張紙過來,「施主可否同老僧論論經。」

  「哦……」謝景衣拉長了尾音,「想要得到大師的點化,還得先考狀元。」

  她說著,提筆寫了幾個字。

  主持看了看,又喊了聲佛號,「施主說笑了。施主的確同我們寒山君有緣法。夫人既然來,應該聽說了,我們得寒山君的庇佑,當先誠心祈福。」

  謝景衣笑了笑,「擇日不如撞日,若是大師有空,今夜何如?恰逢風雪大,小婦人家中路途遙遠,也歸不去了,打算在此修整一日,待明日再做打算。」

  「還請大師行個方便,我們出來一趟,也不容易。」

  主持遲疑了片刻,叫小僧拿了冊子來,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夫人先請沐浴更衣,今夜需用素食,不可殺生,不可見血,不可動怒,盡心盡意的在寒山君像前誦經,明日一早,老僧將為夫人把脈,對症開藥。」

  謝景衣笑了出聲,「原來神的不是寒山君,大師是神醫方才是,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放了心。」

  大師搖了搖頭,「藥為寒山君所傳,老僧不敢自專。」

  謝景衣說著,扭過頭去,一把拽過翟准,「不過大師說錯了個事兒,那生不出孩子的,倒不是我,是我娘家兄弟罷了。」

  「原本世人淺薄,這求子求子,怎地都叫女子去求?就不能是男人不中用?我嫂子不能受委屈,哥哥反正皮糙肉厚的。這一去尋醫,還真叫我們尋對了,我哥哥他就不是中。」

  「還請大師為我哥哥診治一二,我們全家人,都會沐浴更衣,專心祈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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