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章 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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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身邊的嬤嬤,唯唯諾諾地不敢接嘴。

  那個半道兒撿來的,養不熟的兒子,說到底那也是官家,是大陳的天啊!

  若換了謝景衣在此,怕不是要叉著腰破口大罵。

  多大的臉啊!一個殺了人家母親的兇手,還好意思嫌棄人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那侄兒殺人,是官家握著他的手殺的?

  年紀輕輕喪心病狂,偷得半生富貴,就偷著樂吧,還有臉怪人不留餘地。

  再說了,生不出來說這些個有用?

  太后也沒有指望嬤嬤回話,看了會雨,轉身回屋去了。

  謝景衣一個人走在宮中的小道上,轉著手中的雨傘,那雨水濺到兩側的院牆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這條道,上輩子她不知道走過多少次了。

  再往前走,便是竹林,在竹林的盡頭,有一個小築,便是裴少都作畫的地方。

  他是宮廷畫師,會給每一個初初進宮的美人,都畫一張小像,方便官家挑選,更多的時候,都是畫官家的日常,亦或者是替官家來修復打理一些珍貴的古畫。

  除了裴少都外,還有幾個老畫師,偶爾也會來此。

  謝景衣收了傘,往裡頭看了看,院子裡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傘,上頭有的畫著星辰,有的畫著繁花,有的畫著朗月,有的畫著美人。

  一把把的的傘,懸掛在了半空中,將整個院子的半壁天空,都遮擋了起來,看上去頗有雅趣。

  裴少都就是這樣有閒情雅致的一個人。

  謝景衣瞧著,有些唏噓,興許上一輩子,她喜歡來這裡,便是想在這裡,獲得片刻的寧靜,放空一下腦子吧。

  「謝三來了,柴二在這裡等你有一會兒了。」

  謝景衣先是一愣,往屋子裡看去,只見柴祐琛坐在窗邊,拿著一筆,正在傘面上畫著什麼,見到她來了,秉持著傲氣,抬著下巴微微的點了點頭。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裝什麼裝,等我嫁過去了,滿京城的人,都要曉得你柴御史是個耙耳朵了!裝都來不及了!

  「我猜他就在這裡,今兒個多謝你相幫了。太后要我給她畫一幅雨後陳宮圖,待我畫好了,再拿給表姐夫,給我瞧瞧可犯了什麼忌諱。」

  壽光郡主同她有親,她便喚裴少都表姐夫了。

  這麼一想,總覺得上輩子的事情,已經離得太遠太遠了。

  裴少都笑了笑,「柴二快些走吧。那個傘面,嗯……送給你了。」

  謝景衣伸長脖子一瞧,差點兒沒有笑死,「哈哈,你幹嘛啊,幹嘛把你上峰畫在傘面上,讓他風吹雨打的!」

  她說著,眼睛一亮,腳一跺地,飛快的沖了過去,奪過了柴祐琛手中的傘,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肘上,「奇才啊你!咱們又要發財了!」

  不光是柴祐琛發愣,裴少都也是一頭霧水的,「怎麼就發財了?」

  謝景衣有些痛心疾首,眼前這兩個,都是養尊處優,從小不賺錢只會花錢的公子哥兒,哪裡懂得一夜暴富的樂趣!

  「咱們隨便收幾個畫師,專門給人把仇人畫到傘上,任其日曬雨淋最後灰灰湮滅,可比扎小人兒雅致多了!不是我吹,多得是人想要!」

  柴祐琛見她滿心歡喜的笑了笑,伸出手來,摸了摸謝景衣的額頭,「好。」

  謝景衣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她又是一個巴掌拍過去,「你手上有墨好嗎?有墨你還摸我額頭,這不是讓我印堂發黑,破我財路嗎?簡直了!欠揍!」

  柴祐琛一瞧,見她額頭上真的有個黑手印,笑了出聲,「挺好,蓋了戳了!日後便是我的了!」

  一旁的裴少都實在是受不了,將二人推出門去,啪的一聲,關上了院子門。

  謝景衣沒好氣的拿帕子沾了雨水,擦了擦額頭,同柴祐琛一道兒,晃悠著就去了宮門口。

  直到回府的馬車啟動了,謝景衣的神色方才冷了下來。

  「我二姐姐確實有孕了,這個當口,十分的艱難,五大後族剛剛失去了齊嘉,正是想要扳回一城的時候。太后定然越發的想要皇后率先生下嫡長子,那才是有齊家血脈的孩子。」

  「我二姐姐這個,雖然不知道男女,但怕不是消息一傳出去,那邊立馬就會動手。她那個院子,我去看了。主位的是韓修媛,你可還記得她?這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韓修媛看似無為,實際上聰明得很,悄悄的熬著年份,熬到生了兒子,穩穩妥妥的做了太妃。就是她那孩子,也是不上不上,走盡了中庸之道。

  「韓修媛兩耳不聞窗外事,若是有人出手害我姐姐,她是斷然不會相護的。二姐姐身邊有連個女婢,聽方嬤嬤說,那個叫綠黛的還不錯,但是紅纓不行,我今日已經埋下禍根,只要這雨不停,不出一個月,她定是離開無疑。」

  「紅纓一走,就讓如今還在浣衣局的香穗頂上,她是個厲害角色,又十分知恩圖報,她家中難事,我已經替她解決了。原本沒有想到這麼早動用她的,現如今不得不動了。」

  「孩子既然來了,咱們也沒有不護他周全之禮。官家要護,可不一定護得住,那麼,我們反其道而行之,讓老妖婆來護。」

  柴祐琛皺了皺眉頭,「你是想在太后生辰上……」

  謝景衣點了點頭,「沒有錯。另外,你可還記得高斂英,上輩子她可是生下皇長子,我算算時日,她這會兒,也差不多有孕在身了。同我二姐姐差不多的時候。」

  「前朝馬上科舉改制,後宮又是血雨腥風!」謝景衣不由的感嘆出聲。

  「你害怕了?」

  「切,我害怕?我謝嬤嬤哪裡還有害怕的時候,倒是某個人,可別嚇的瑟瑟發抖就行了!」

  柴祐琛哼了一聲,「嗯,某個人上輩子有一次,浣衣落水,倒是沒有瑟瑟發抖,之事抖得篩糠而已!」

  謝景衣被他踩了痛腳,怒道,「唉,我覺得七月不是吉利時候,你還還有月半鬼門開呢!」

  柴祐琛一愣,天下竟然有如此無恥的女人!拿成親的日子做威脅!

  「七月有七夕佳節,乞巧鍾情,如何不好?」

  謝景衣搖了搖頭,「劉郎織女,一個天一個地,簡直慘絕人寰,哪裡好了?最可怕的是,他們竟然生了個兩個娃,你想想看,要你一邊一個籮筐,挑著一對娃!」

  柴祐琛打了個寒顫,但他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改變了意志,「七夕月半都不是好日子,但七月是個吉利日子;劉郎挑娃很慘,但我們不生孩子,不用挑娃,青厥還能駝你,簡直就是大吉大利,適合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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