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 隱藏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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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景衣透過那敞開的院子一瞅,轉身就想走,連那兩根白蠟燭,都想帶走。

  她當翟有命得了什麼病,原來竟然枯木回春不服老,斷氣邊緣裝年輕!

  只見他穿著一身火紅色的短打,頭系同色鑲黃玉抹額,腳上蹬著一雙馬靴,捂著老腰正在那兒嗷嗷叫,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放著一個圓滾滾的球兒。

  再看永平侯,同樣的打扮,不過是藍白相間,倒是半點沒有少俠的英姿颯爽,灰頭土臉的一身泥,那手臂彎中還抱著一個球兒。

  「腰斷了還不請郎中,喚我有啥用?難不成要我咔嚓一下,給他正正骨!阿爺前些日子瘸腿拄拐的,莫不是也因為蹴鞠?」

  永平侯老臉不變,嚷嚷道,「你們兩個,哪個力氣大,哪個來幫他擰巴一下,多大點事兒,請什麼郎中?擰帕子總曉得吧?這是逆了筋抽了風了,再轉回來就好了。」

  身後的翟有命面黑如鍋底,差點兒沒有被他氣死,但他實在是疼得厲害,一動也不敢動,一動就抽抽的疼。

  他一抬頭,只見謝景衣同翟准,一個一臉嫌棄,一個一臉擔憂,但不約而同的都擼起了袖子,躍躍欲試!

  「行吧,大統領不用擔心,我小時候養過一條狗,名叫不黃,他皮得很,總是上躥下跳的,不是摔斷胳膊就是摔斷腿,我時常幫他正骨,十分有經驗的。」

  一旁的翟准一聽,不甘示弱的說道,「我同師父在山中習武的時候,經常見到兔子撞樹,腦袋都歪了,我給掰過來了,還能活的!阿爺,肯定沒事的!」

  謝景衣驚訝的看向了翟准,「真的有兔子撞樹?我怎麼沒有見過?頭掰正了之後,傻了沒有?還是走不動道了?活著好啊,活兔子才好吃,那你一定沒有少吃烤兔子!」

  翟有命聽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心中那是又驚又怒,「兩個沒良心的兔崽子!人畜有別,快請郎中!」

  剛一吼完,便覺得腰間一疼,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之前只是閃了腰,這下怕不是骨頭都斷了吧?

  謝景衣被罵,絲毫不慌,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眯眯的扶住了翟有命的手,「大統領啊,您站直了試試,好了已經好了。我們對你的敬仰之情,那比桃花潭水還深,比東海還遼闊,怎麼會拿狗啊兔啊的,同您相提並論呢?」

  「我們這是故意氣你,讓你腦子之中,被旺盛的陽氣充斥,這旺盛的陽氣,有一個別名叫做浩然正氣!有它護體,我們再給您掰過來,不但可以緩解疼痛,還能護住您絕頂聰明的頭腦啊!」

  「對吧,翟准?」

  「啊!」翟准有些痴傻,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在說兔子!

  「沒有錯!」但他並非真傻,立馬信誓旦旦的說道。

  謝景衣滿意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小伙子跟著她混,很快就從價值半個燒餅,變成價值一個燒餅了!

  翟有命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扭了扭腰,發覺當真舒坦了,後怕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看著謝景衣笑眯眯的臉,又氣不打一處來了。

  「行了行了,你這馬屁拍得我瘮得慌。我沒病,好著呢,左右我不下任務,你也會沒事找事做不是?」

  謝景衣眼珠子一轉,「瞧您說的,您不在,我哪敢擅自做主,這不一來探病,二來給您報備一聲麼?您是什麼人啊,千里眼順風耳,我哪裡有事,瞞得過您的法眼。」

  謝景衣說著,就感覺頭上一熱,永平侯的大手已經放了上來,「別說了,老夫的牙都要酸掉了,回去吧,一時半會人還死不了。年紀大了,一個月總有那麼二十七八日,是不想動彈的。」

  「那我便不打擾了」,謝景衣說著,將兩根大蜡燭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翟有命擺了擺手,「謝老三的馬屁,從不白拍,說罷,有什麼事?」

  謝景衣嘿嘿一笑,「神了!您可真是神機妙算!不知道您可否給我一隻黑雞,讓我多招攬一些幫手,不然的話,真遇到什麼事兒,就那麼三瓜兩棗的,就算掰成了渣子,那也不夠用啊!」

  翟有命嘴角抽了抽,「給你一隻黑雞,你自己個去拔毛?你自己個看著辦吧,年紀大了,看不清,也聽不清了。」

  謝景衣拱了拱手,拽了拽一旁的翟准,「走了走了,還愣著做什麼。」

  她說著,走到了院子門口,輕輕的掩上了門,臨了又推開了,探頭說道,「祖父,先前孫女有句話沒有說完,現在得說,翟統領早生貴子,您就別生了,我可不想再來幾個能當我兒子的小叔叔了!畢竟滴血認親什麼的,也怪麻煩的,悠著點啊!」

  「滾吶,兔崽子!」永平侯抓起石桌上的大白蠟燭,便扔了出來,謝景衣一個閃身,那大蜡燭便掉在了地上。

  翟准一瞧,心疼的喊道,「我的送子觀音!」

  謝景衣忙不迭的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頭的灰,「沒事,還能點,咱們拿回去,擱在馬車裡,指不定哪日還派得上用場。」

  翟准一臉無語的看向了謝景衣,「這不是你送給我祖父的探病禮麼?」

  謝景衣挑了挑眉,「你祖父可病了?」

  翟准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沒病要什麼探病禮?再說了,我已經送過了,現在是他們不要的……」

  翟准憋住了笑,「那這蠟燭也是我的,你怎麼順手牽羊,還據為己有了?」

  「那要不你也去我那棺材鋪子裡,順手牽羊,選一口順眼的,據為己有?」

  翟准一梗,隨即笑了出聲,「謝三你真有趣,同你在一起,從來都不會不開心。」

  謝景衣雙手放在了腦後,「你以前很不開心麼?」

  翟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反正就是沒日沒夜的練功,也不知道開心還是不開心。大約,只有殺人的時候,會有點開心。」

  謝景衣腳步一頓,沒有說什麼。

  翟准偷偷的看了謝景衣一眼,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

  比起之前那一副稚嫩的笑容,現在的翟准笑起了極為勾人,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謝三下次帶我出任務吧。」

  謝景衣上了馬車,「先看看你馬屁拍得怎麼樣吧!」

  翟准放下了馬車帘子,「好,我會努力練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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