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 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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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的關慧知自以為已經脫離了危險,殊不知馬車裡頭,已經是劍拔弩張。

  謝景衣一進馬車,就感覺一個爪子朝著她的脖子襲來,她的頭往後一仰,抬腳便踹了過去。

  南裕師太一驚,一個寒光閃閃的利刃,已經劃破了她的手腕。

  這小娘子的鞋子裡,竟然藏著刀。

  她手腕一痛,下意識的往後一縮,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便朝著她猛的扎來。這小娘子小小年紀,卻猶如猛虎下山,眼神中的狠厲,讓人心悸。

  她在關慧知往下一躍的那瞬間,便醒來了。那個小娘子武藝高強,絕非泛泛之輩,可這一個就不同了,明顯是不會功夫的。

  可這個小娘子,下起手來,比那一個,要毒辣得很。

  她算是看出來,眼前這位,雖然不會功夫,可手上的人命,絕對是數都數不清。

  不等她多想,謝景衣的匕首,已經狠狠的扎入她的胸前,與此同時,一個板磚直接拍在了她的腦門上,將她徹底的拍暈了過去。

  這一整串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仿佛是演練過許多遍了似的。

  馬車外的關慧知聽到響動,衝進馬車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身血的南裕師太,以及在忙邊喘著粗氣的謝景衣。

  「你把她宰了?」關慧知驚訝的伸手探了探老尼姑的鼻息,見她還有氣兒,放下心來。

  謝景衣喘了好半日,方才恢復了精神,「我滴娘啊,剛才我一抬腳,好似被抻了一下,扭到腰了!最近我是倒了什麼血霉,風寒才剛好,這又扭到腰了!八成是這老妖婆,同我八字相衝,該死!」

  關慧知無語的鬆了口氣,拿出自己的帕子,扔到了謝景衣身上,「把臉上的血擦了擦,整得跟兇案現場似的。小時候不學武,長大了要吃苦。」

  「你看我多乾淨!」

  謝景衣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你武功不到家,沒有把她勒個半死,我至於拼死搏鬥,閃了腰麼?唉,說來說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雖然沒有內力,手腳還算麻利!」

  「當然了,天下神器至尊,惟板磚莫屬!看你那鞭子,有何用!」

  關慧知自覺理虧,尋了馬車角落的一捆麻繩,將那南裕師太捆了個嚴嚴實實的,她便是再次醒來,也是萬萬掙脫不開的。

  「你剛才在屋頂上扔瓦片,也不怕扔到我,若是扔到我的臉怎麼辦?我的景音美人進了宮,我也就只能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了。」

  謝景衣嘿嘿一笑,「我那是信任你!憑小哥你的本事,什麼暗器躲不開!再說了,我是朝著那老尼姑砸的,就算不慎砸到了你,也只會後腦勺開瓢,不影響美貌!」

  關慧知被她氣樂了,「扯平了啊!」

  趙掌柜的晃悠了一圈兒,確定後頭沒有人跟著了,方才進了紙人鋪子的後院裡。

  一行人輕車熟路的進了地窖,謝景衣毫不憐惜的抓起桌子上的水,潑到了南裕師太的臉上。

  南裕師太猛的驚醒,掙扎了半天,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她眯了眯眼睛,失血過多讓她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過了好一會兒,她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環境。

  這是在地下,周圍都是紙人,在黑棺材邊,坐著三個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的人。

  那個高個的,是功夫好的,矮個的,是捅她的,至於胖子,是駕車的,南裕師太冷靜的做出了判斷。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抓貧尼?貧尼不知道何處,得罪了各位施主,還請各位施主高抬貴手。」

  謝景衣清了清嗓子,「何必裝模作樣的。師太不是最會算命麼?算算看唄,看我們是何人。」

  南裕師太道了一聲佛號,閉上了眼睛。

  謝景衣笑了笑,「怎麼著,是等著你身上的藥效發作,還是在等我們蠱毒發作死翹翹?師太一路上未必沒有逃脫機會,卻是有恃無恐,想來非常自信,自己個能夠全手全腳的走出去呢!」

  南裕師太睜開了眼睛,眼神中終於有了動容之色。

  她想了想,肯定的說道,「你們是黑羽衛?」

  謝景衣笑了笑,「這也是你算出來的麼?那不如你給自己個算算,你還有沒有命,走出這裡呢?別絞盡腦汁耍花樣了。」

  「你要是敢繼續給我們下蠱,亦或者是動別的歪腦筋。我現在就抓你兒子,還有你孫子來祭刀。你兒子還挺孝順的,親手給你剝蓮蓬吃呢;還有你大孫子,生得可真好。」

  「取了個名字,更是好,叫明。什麼是明呢?就是生活在光明之下啊!這寓意,真是美!師太你說是不是。」

  南裕師太飛舞的手指,猛的停了下來。

  「你說笑了,我一個老尼姑,哪裡來的兒子。黑羽衛不是官家的親衛麼?竟然也做出這等強擄佛門中人之事。也不知道,等人追究了起來,你們還掛不掛得住那根雞毛。」

  謝景衣看向了關慧知同趙掌柜的,委屈巴巴的說道,「你們看,你們看,我就知道,那破雞毛,肯定要被人嘲笑,這老尼姑,當著我們的面,都敢嘲笑我們了呢!」

  「你知曉得還挺多的。這麼繞彎子,等著人來救你麼?讓我想想,你等誰來救你,啊,是長公主,還是劉太妃,亦或者是皇后,太后?」

  「嗯,我們能等,你兒子方頃宣可等不了。哦,你說他不是你兒子,那他的死活,你自然是不會管了。真是可惜了,我本來就只想問幾個問題,不想奪人性命的。」

  謝景衣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方帕子,在手指尖上,轉了起來。

  她一邊轉著,還一邊掏出了一把新鮮的蓮子,擱在了那棺材蓋上。

  「這時節,能吃到新鮮蓮子,可真是不容易啊!」

  南裕師太終於變了臉色,她思慮了片刻,嘆了口氣,「有什麼要問的,你便問吧,我年紀大了,沒有什麼稀罕的了。我的兒子孫子,求你放過他們。他們不容易,尤其是方明,他只有三歲,還是個孩子,他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

  謝景衣冷笑出聲,「他是個孩子,什麼都沒有做過。」

  「你說這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當然了,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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