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言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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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杏驚訝的睜圓了眼睛,「怎麼會呢?為什麼是劉齊氏,她真的很可憐啊,兩次都遇人不淑。也別說什麼玄歌用巫術迷惑人,若是那些臭男人,能夠管住自己個的腿,不踏進青歌坊的門。」

  「又怎麼會被蠱惑呢?所以說,從根子上,本來就爛掉了吧?這麼一想,我不嫁人,真是相當的明智。」

  「我同你們說,不嫁人可真的好,不用伺候公婆,沒有討嫌小姑,也沒有操碎了心的不孝子孫。一個人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關慧知鄙視的看了一眼李杏,打斷了她的話,「連樊樓都吃不起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李杏一梗,該死的有錢人!

  「好吧。不說這個了,為什麼是劉齊氏。」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昨兒個,我去拜訪劉齊氏的時候,我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劉齊氏夫君恰好是吳五虎手下的妻子。」

  李杏皺了皺眉頭,進京城之後。她去了吳將軍府救治吳五虎,謝景衣單獨一個人去尋了劉齊氏。

  「嗯,我那會兒還沒有問吳鐵牛,你上哪裡知道。那你為何會去尋她?我想起來了,咱們在鬼街遇見過她!」關慧知巴掌一拍,想起了那夜之事。

  謝景衣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沒錯,所以她管我叫棺材鋪的小娘子。我是因為那慶春糕的香味,才去尋她的。」

  「白天的時候,趙掌柜的說過,仵作看了,玄歌是因為吃了帶有砒霜的慶春糕,方才毒發身亡的。慶春糕為了色澤好看,為了有百花爭春之感,混合了很多種花香,十分的甜膩。」

  「我在鬼街遇到劉齊氏的時候,當下就覺得有些古怪。正常人一連死了兩任夫君,應該十分的哀痛。可是劉齊氏雖然口中嗚咽,眼中並無悲慟之色,她還有心情,同我一個第二次見面的人寒暄。」

  「當時她是怎麼說來著,說她的夫君染了病,幾日人就沒有了。我進城之時,突然想起了這事。還是那句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我去了棺材鋪子,掌柜的又同我說了有趣的事情。他說第二次給她家送棺材的時候,鋪子裡的夥計,都不太樂意去,因為死者死狀可怖,像是得了什麼疫症一樣。」

  「掌柜的稱呼劉齊氏為禁軍娘子。從那一刻起,我便開始懷疑劉齊氏了,雖然當時我依舊不知道,劉齊氏的夫君乃是吳五虎的手下。」

  「我去了劉家之後,便肯定了她是兇手。嗯,怎麼說呢,我提到了玄歌的名字,她便像是被踩中的機關一樣,噼里啪啦的,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十分流暢的把今日堂上說的那些話,給說了一遍。」

  關慧知一聽,立馬揮舞了雙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定是她心虛,怕查到她這裡來,一早便練習好了說辭,背得滾瓜爛熟的,好給自己脫罪!」

  謝景衣點了點頭,「她說她開的什麼鋪子?」

  「米糧鋪子。」關慧知立馬說道。

  「慶春糕用什麼做的?」

  關慧知一愣,「是米糕加花汁,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但長得好看。」

  謝景衣並未展開來說,那麼多偶然全撞在了一起,便可能是必然。

  「她說的話,也很矛盾。她說自己同第一任夫君,乃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即便夫君背叛,依舊顧念情分,維護他的名聲。」

  「可嘴裡這麼說,行動上卻很矛盾,她連百日都沒有出,便又立馬改嫁了。她有產業,不靠娘家也硬氣,衣食無憂,不靠夫婿也能活得很好。」

  「因為玄歌她栽了一次跟頭,自己個也說了,要找一個不尋花問柳的,為何急吼吼的又嫁給一個玄歌的裙下之臣?」

  「她青梅竹馬的夫君病重,難不成沒有請過醫?只要郎中一瞧,是不是髒病,便一清二楚,她言辭之中,卻只想羞辱玄歌,對這些事情絕口不提。」

  「是以,我大膽的推測,齊氏對第一任夫君又愛又恨,畢竟年幼之時一道兒長大,就算是沒有了夫妻之愛,那也有親人之情。李郎君是什麼人,沒有人比齊氏更清楚。」

  「自然他中了蠱之後,有多反常,也沒有人比齊氏更清楚。她心中存疑,多番打聽,認定了是玄歌害死了她的夫君。第二坨屎,她不是不慎踩到的,而是故意踩到的。」

  謝景衣說著,看向了李杏,「你也說了,這個蠱術,能維持挺長的時間,只要不見血,並不會那麼快就蠱毒發作。可劉兵長使,成親短短時日,便發病死了。」

  「他應該是玄歌的常客。齊氏應該本來是想通過他來用慶春糕,殺死玄歌的。可劉兵長使死得實在是太快了。」

  關慧知嘆了口氣,「我五哥真是太倒霉了。」

  謝景衣點了點頭,「可不是!無妄之災罷了。」

  她想著,撩起帘子看了看馬車之外,這樣想來,上輩子吳五虎更冤,沒有李杏,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找到會解蠱毒的人。

  枉費他一身本事,竟然死在了這種的地方,簡直是英雄落淚。

  她想著,笑道,「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五哥已經倒霉到底了,說不定接下來全是好事,去邊疆大展拳腳,還能抱得美人歸呢!」

  關慧知一愣,隨即哈哈的笑了起來,「他還抱得美人歸呢!他在青歌坊,叫人家花魁娘子彈了一夜琴,把手都彈腫了,如此不解風情,怕不是要成滿京城的笑話了!」

  謝景衣眨了眨眼睛,「那你就想差了,我倒是覺得,這事兒要是傳下去,想嫁你五哥的小娘子,要排隊!坐懷不亂柳下惠!」

  李杏回過神來,有些擔憂的插嘴道,「你既然知曉了兇手就是劉齊氏,那麼要不要告訴開封府?雖然那玄歌可惡,但是殺人兇手也不能說就是無辜……萬一她跑了呢?」

  謝景衣搖了搖頭,「那可不行,若是我說了,黃青天怕不是要記恨我,擔憂我搶他飯碗了。我都能夠想到的事情,他一個開封府尹會想不到,你且放心,黃府尹是有真本事的人。」

  「只不過,咱們平頭百姓,推理就行了。他不行,他是官,要依照大陳律辦事,得找到切實的證據,方才能夠抓人。」

  「不管是劉齊氏同慶春糕的關係也好,還是砒霜的來路也罷,亦或者是她嫁給劉兵長使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也好,黃府尹保證一會兒功夫,就能夠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等明日太陽東升,你睜開眼睛,怕不是茶樓里的故事,就要換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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