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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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可得多替你賺些聘禮錢,無論如何,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上輩子,柴祐琛到死,都是一個人。

  柴祐琛輕輕的嗯了一聲,「是啊,這次絕對不像以前那樣了。」

  謝景衣不自在的別過眼去,她算是發現了,最近柴祐琛總喜歡盯著她看,原本她應該理直氣壯的盯回去,可視線不自覺的就游移了起來。

  「你不好奇,我同裴少都,說了你什麼麼?」

  謝景衣驚訝的抬起頭來,「還能說什麼,你慣喜歡損我,還能說我一句好話不成?」

  上輩子他們可是在官家面前,都不停嘴的鬥法的,在外人看起來,那是水火不容的爭寵,但他們習慣了,竟然也覺得是一種十分微妙的相處之道。

  柴祐琛笑了出聲,「這次你猜錯了,我不但沒有損你,還一直誇你。」

  「啊?」

  柴祐琛伸出手來,揉了揉謝景衣的頭,「傻子。吃魚吧,這次不用你剔刺。」

  他說著,從桌上夾了一塊魚肚,剔好了刺,放進了謝景衣的碗中。

  謝景衣鼻頭一酸,「柴祐琛……」

  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

  她不記得,上一次有人給她剔魚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或許是小時候,她還不會吃魚的時候,翟氏弄過。等大了些,水鄉出身的孩子,好似都有吃魚吐刺的天賦技能。

  也就沒有人給她剔刺了。

  後來進宮,官家愛吃魚,卻又不喜歡吃魚片,她在一旁弄得眼都快瞎了。

  她從來都沒有抱怨過,因為這是一個做嬤嬤的本分。旁人也不會注意到,他們只覺得這是官家的偏寵。

  可柴祐琛卻看見了,他記得。

  謝景衣夾起魚來,放進嘴中,魚肉鮮嫩多汁,當真是天下最鮮的美味。

  柴祐琛眯了眯眼睛,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了謝景衣,「傻子,吃個魚都哭。」

  謝景衣慌慌張張的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卻見帕子乾乾的,方才反應過來,又將帕子給扔了回去,「騙子!」

  她根本就沒有哭,柴祐琛這個大忽悠!

  樊樓的菜色十分的豐富,謝景衣卻吃得七上八下,一言難盡。

  柴祐琛卻是吃得痛快,一直到出了雅室門,都眉眼彎彎的,站在一旁的柴貴,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驚恐的表情,這大白天的,咋就喝上了,但凡你多吃幾顆蠶豆,也不至於醉成這樣啊!

  公子啊,你能別笑不?笑得人一身雞皮疙瘩,你瞅瞅,旁邊的謝三娘子,都被你嚇傻了都!

  「柴二公子!」

  柴祐琛抬眼了看了看迎面走來的人,頓時收了笑容,拽了拽謝景衣,「走了。」

  「謝景衣,你怎麼在這裡!」

  謝景衣聽著這氣急敗壞的聲音,立馬精神抖擻起來,她就說嘛,怎麼吃飯飯都不香了,這是沒有可以欺負的對象,哪哪都不是滋味啊!

  這不,謝玉嬌送上門來了!

  「玉嬌姐姐!咦,今日你不是要同大伯娘一道兒去文家嗎?」謝景衣迷茫的抬起了頭,看上去十分的憨厚。

  謝玉嬌一聽,頓時氣急敗壞的跳起了腳,「你在亂說些什麼,我同姓文的一個大子兒的關係都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

  「啊啊!對對對,是我記錯了!」謝景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慌忙補救道。

  謝玉嬌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裡,看了看她身邊的那群貴女,跺了跺腳,不知作何言語了。

  「這位是?」說話的是謝玉嬌身邊一個穿著湖綠色長裙的小娘子,她生得一張鵝蛋臉,看上去十分的嫻靜。

  謝玉嬌抿了抿嘴唇,沒好氣的說道,「元姐姐,我家二叔不是找到了麼,這便是她家的三娘子謝景衣。景衣,你同柴二公子怎麼一道兒?」

  那姓元的小娘子對著謝景衣晗了頷首,輕喚了一聲,「柴二哥什麼時候回的京城,我阿娘還總是念叨著你。」

  柴祐琛看了她一眼,「昨日坐謝家的船回來的。謝三,走了。」

  元小娘子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柴二哥,我們要去打馬球,你可要來?謝三娘子可會騎馬?我聽說南地女子多撫琴唱曲,擅長跳舞,會騎馬的倒是不多。」

  謝景衣笑了笑,「略懂得一些。」

  柴祐琛有些不耐起來,拽了拽謝景衣,「打馬球就不去了。」

  「明日我阿娘生辰,柴二哥哥可要來。不知道謝家多了幾位妹妹,沒有來得及下帖子,謝三妹妹明日可一定要來。」

  柴祐琛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不走還幹啥呢,等著吃別人臉上掉下來的粉麼?」

  謝景衣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一群貴女,好傢夥,統統宛若雷劈,臉上的肉一抽一抽的,還別說,真有幾個掉粉的。

  她知道柴祐琛嘴毒,可沒有想到,可他已經很久沒有放群攻了!

  她想著,對那一群石化了的小娘子們匆匆的行了禮,轉身跟著柴祐琛下了樊樓。

  「那個姓元的小娘子哪裡得罪你了?這樣下去,你的錢可是要一輩子都存在我這裡了啊!」

  柴祐琛腳步放慢了一些,「囉嗦得很。咱們先去看宅院,你覺得合適就買了。讓你哥哥早些搬出來,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不是沒有。我建議你就買我那小院隔壁的,方便照看一些。」

  謝景衣點了點頭,「就買這個。」

  柴祐琛一愣,「你看都不看?」

  「你都覺得好的,差不了,就買這個了。我撞見了謝玉嬌,她一定要回去告狀了,又是好一番風雨,先回去了。」

  柴祐琛一聽,整個人都通體舒泰了,「交給我了。」

  ……

  待謝景衣回了家,謝玉嬌還遲遲未歸,想來還是打馬球去了。

  她坐在窗前,把玩著那枝木頭簪子,微微有些發愣。

  她便是再傻,都感覺到了,柴祐琛待她越來越不同了。

  若說之前感覺不到,可今日,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之前柴祐琛來救她也好,同她一道兒抓貪官也罷,一道兒上摺子,一道兒做買賣,她都只覺得,她同柴祐琛乃是殊途同歸的戰友。

  上輩子也是一道兒做了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兒,並未有什麼不同之處。

  可最近,柴祐琛送她她上輩子就喜歡的裙子,給她剔魚刺,甚至連她的驢兒,都給買貂……

  再一對比他待旁人那臭臉毒嘴的模樣……

  謝景衣越想越是心驚肉跳,柴祐琛那廝,莫非是心悅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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