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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屋子,素來是由雲瓣收拾,床榻卻不假人手。

  南枝收拾齊整,走過妝檯時。

  她不禁停住。

  鏡中的女子面若桃花,身姿窈窕,唇邊隱隱含著半抹甜笑。

  這是誰?

  “姑娘,您可好了?”

  雲瓣的聲音把她思緒拉回,南枝心頭瞬間襲來一陣悵然若失之感,她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壓抑太過,卻越發的想要掙脫牢籠。

  南枝出門,見雲瓣面上焦急,倒是詫異。

  這丫頭素來都是個悶悶罐子,沒道理今日這般催她。

  \"哎哎哎,莫要扯了,我走便是!\"

  南枝把自己的袖子從她手中解救出來,十分不解她為何這般焦急。

  現在正是老太君午睡的時候,老遠就看到德清姑姑還在院子裡指揮。

  南枝更是確定老太君未醒。

  “姑娘!那燦兒姑娘可是我瞧著進的門。您怎麼能在她後面?”

  進了府自有打聽消息的門道,更何況她是南枝身邊的丫頭,總有人給她耳邊送話,有的是想讓她知道的,有些是想要借著她的嘴靠訴南枝的。

  這些天下來,雲瓣早已對那個肖想自己親舅舅的燦兒姑娘十分不滿!

  雖說也有這樣的事,但那都是鄉間的粗漢子,高門闊府的出了這種事,難道就不丟人?

  又是她。

  不止為何,南枝眼中突然蓄起了殺意。

  雲瓣看著突然變了性子的姑娘,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敢再催。

  南枝一陣恍惚,她遲鈍的轉身,面上的蒼白哪裡是脂粉能夠掩蓋的。

  她剛才怎麼了?

  南枝扶著漆柱,眼神恍惚,多虧胳膊上的一陣灼痛把她喚醒。

  雲瓣見她這副模樣,哪裡還顧得上害怕不害怕,趕忙過去將姑娘扶著。

  “您這是怎麼了?如若不然,我去回了德清姑姑,您好好歇著吧。”

  她語氣帶上哭腔,雲瓣以為,南枝這突然的情緒轉變,是因為自己多嘴提了一句劉燦兒。

  後悔的只想抽自己嘴巴子。

  “我無事,緩緩便好。”

  她靠著柱子,停了好幾個呼吸。

  康寧堂正房。

  劉燦兒不僅早早的來了,還服侍著老太君起身洗漱。

  她眉眼低垂,恭順有加。饒是她前些日子,出了那般的錯處,面對這樣的一個乖順的人兒,老太君怎麼捨得責罰?

  到底在自己身邊久了,她是何心性,自己也曉得。

  一肚子花花蝴蝶,自以為聰明至極,卻不知這府中誰人不知曉她深意。

  聰明有心計,也敢為自己拼。

  若是沒有那個女子,這般的人兒,給那個混不吝的,也合適。

  但是,那東廂住著的,自己可是動不了,這尋府還沒人能動。

  老太君從德清手中拿了帕子擦臉,並未取自己手中的棉布。

  劉燦兒眼神微滯。

  身姿晃了晃,她身邊的丫頭才把她扶起。

  “今兒怎麼來了?”

  老太君也非無情之人,到底是親疏有別,現在她在這姜國,除了那頂尖的人還需表現的低眉順耳。其餘的,還真的沒有誰能讓她費心哄著。

  當然三郎除外。

  “聽聞老太君從金鎏閣為南枝姐姐定了好些頭面。燦兒只在娘親的嫁妝箱子裡見過一副,當真奢華至極。這才想著今日來見見世面,也恭賀南枝姐姐的大婚之喜。”

  她從容不迫的說出這些話,從面上看,誰能知道,這每一個字,都是剜肉一般的疼。

  德清難得的沒有顧忌禮數。將這位數日不見的燦兒姑娘仔細打量了幾分。

  她若是借著思念太君的名頭,也就罷了。卻偏偏要過來澄清自己沒有其他心思。用一道薄紗就想把自己的傷口捂住,再指著告訴眾人,那傷口不疼。

  誰人是瞎子?還指著人心疼她不成。

  老太君不說話,室內也沒人能接主子的話。

  倒是異常的沉默。

  劉燦兒臉上的笑已經越發僵硬,她不信,老太君對自己沒有半分的垂憐。

  “姑娘請。”

  外面的丫頭聲音不大,此時裡面的人卻聽的極明顯。

  老太君也已經收拾妥當,德清瞧著得了首肯,又挑了一條暗黃色的錦制抹額綁上。

  “都做好了?”

  “有您的吩咐,那金鎏閣的匠人門可不是加班加點也要趕出來。”

  德清扶著老太君出了側間,劉燦兒得了老太君眼神,這才敢跟上。

  她的心思,難道就真的這般不堪。

  明明當初,老太君知曉時。並無現在這般排斥。

  等南枝進門。老太君已經坐於高位。

  劉燦兒恭敬的在一旁端茶遞水,形態溫柔。

  “老太君安好。”

  雲瓣隨著南枝行禮,進了門只瞧著地板,哪裡也不敢看。

  南枝才福了身。老太君便揮了手讓她起身。

  “坐吧。”

  “是。”

  南枝坐在右邊下首的第一位。

  此時沒有其餘人,要說主子只有三人,她身份已定。德清萬般叮嚀的便是做適合自己身份的事。

  莫要畏縮,莫要怕事,莫要不敬。

  老太君見她不卑不亢,姿態灑脫,心中也有了幾分好感。自己明著不許兩人見面,可誰又能擋住那會翻牆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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