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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師兄的好意。”風逝推遲,態度堅決。“出來久了,天色已晚,阿司要回王府了。”

  “哎,別,別啊。”見他拒絕,雲翰著急了。

  風逝臉色一正,語氣不由地硬了。“師兄莫再為難我了。如今我是王府的侍衛,平日需當自律,不可進出歡樂場所。”

  雲翰眨眨眼,貼近風逝,呼吸噴在他的臉上。“難道……阿司不喜歡女人?”

  風逝真的要被他氣著了。師兄今日怪異得很。他嘆了口氣,低語:“風逝心中唯有家仇。”

  “報了家仇之後呢?”雲翰追問,不放過風逝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報了家仇之後?風逝一怔。自是沒有多想了。若真的讓他報了家仇,恐怕自己也是……死無全屍了吧。

  見風逝不語,雲翰放開他,坐了下樓,給自己倒了杯茶,啄了兩口。

  阿璃坐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地喝著茶,看窗外的街道。

  “阿司,師兄真不想看到那一天呵……”雲翰一臉憂傷。

  風逝不由地按在雲翰的肩上,微開眼,模糊地望著他。“師兄……”

  雲翰拍拍他覆於肩上的手,笑。“你且安心吧,師兄定會保全你。”即便粉身碎骨,也定會保全他這個唯一的師弟。

  “師兄本無需為我這般……”風逝哽咽。他欠師兄的,一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雲翰搖了搖扇子,道:“等阿司放下仇恨後,跟師兄結伴雲遊四海吧。”

  風逝輕笑。“好。”

  “那便說定了。”雲翰大笑。

  “嗯。”

  待風逝走後,阿璃終於放下茶杯,盯著他的主子。

  雲翰被他看得不奈,問:“你看我做甚?”

  “主子想給風逝留後?”阿璃皮笑肉不笑地問。

  雲翰以扇子半遮臉,鳳眸一轉,笑得高深莫測。

  “不知阿司的孩子,會不會跟他一樣有趣。”他喃喃。

  果然……

  阿璃不敢恭維。

  第六章

  一個公主的死,換來一場戰場。曦和國舉國哀慟,二十萬大軍壓向凌國邊境。

  書房裡,清王扔下從邊塞送來的戰報,冷哼一聲。曦和國這幾年休養生息,確實又壯大了。但是凌國,又豈是五年前的凌國?

  風逝在一旁磨著墨。他的手指修長皙白,磨墨的動作優雅,這是一雙書生的手。

  身為清王的貼身侍衛,有時也要為清王磨墨。他看不到清王的表情,卻能感到從清王身上散出的凌厲氣勢。

  恐怕又是邊境的戰報。這幾日的戰報一日緊過一日,曦和國大軍壓境,朝堂上一片肅穆。

  “風逝可識字?”耳邊忽聞清王的問話,風逝磨墨的動作頓了頓。

  “讀過幾年書。”清王極少與侍衛交談。除了那日帶他去山上,兩人莫名的親近過,這段時間,兩人一直保持著距離。他不懂清王為何如此問。

  “我聽小將說,你的眼睛並非全瞎。”看似漫不經心,卻問得風逝心驚了下。

  “……是。”風逝沒有多餘的解釋。

  “不曾醫治麽?”清王拿著奏摺,似有若無地看了眼風逝。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五官俊朗,身材頎長,氣質內斂,做一名侍衛,倒有點辱沒了他。

  “師兄曾為風逝尋遍名醫,卻皆無效果。”風逝低語。以前在丞相府的時候,雲翰著實為他的眼睛費了不少功夫。

  “雲翰麽?”清王輕笑。“丞相倒是有說過你與雲翰是師兄弟。”

  要在清王身邊做事,底細自是被查得清清楚楚。只是風逝不知,在那之前,是否還有查到什麽。師兄給他造了個假身份,雲翰表叔的愛徒,自幼父母雙亡,在師門學有所成後,來到丞相府擔任侍衛一職。

  “承蒙師兄照顧多年。”風逝琢磨不透清王此時的心思。

  “雲翰倒是個聰明的主,卻不進仕途。丞相愛子心切,由著他遊手好閒。”

  “……師兄自由閒散慣了。”

  “身為男兒郎,不報效朝堂,整日留連煙花柳巷,成何體統。”清王冷哼一聲,身上散發出威嚴的寒氣。

  風逝一怔,停下磨墨的動作,恭敬地站到一邊。

  清王拿著毛筆,蘸了蘸硯台內的濃墨,翻開一本奏章,仔細批閱。

  風逝微垂著頭,神色鎮定。

  “以後若無事,不必再與他相見。”清王寫下幾個字,輕輕地吹乾,淡淡地吩咐。

  “遵旨。”風逝重重地單膝跪下。

  清王略一垂眉看他。“匿了吧。”

  “是。”風逝一閃身,隱藏於書房的陰暗處,調整呼吸,與四周融為一體,手掌心儘是汗。

  一直隱藏的小將,奇怪地望向風逝。他自是聽到了清王與風逝的對話,卻不懂風逝為何會在剎那間亂了氣息。侍衛素來敏感,細微的呼吸變化,都能覺察到。

  明明是尋常的對話,風逝為何會動搖心志?

  傍晚,風逝交接班,總管許霆昀卻叫住他了。

  “許總管。”風逝行禮。

  許霆昀笑呵呵地拍拍風逝的肩膀。“風逝,來,我有話問你。”

  風逝遲疑了下,道:“是。”

  兩人來到練功的場院,許霆昀挑了把武器,扔給風逝。“接著。”

  金屬聲破風而來,風逝聞聲,躍起輕鬆地接住。“劍?”

  “你可會使劍?”許霆昀問。

  “……尚可。”風逝頷首道。

  “那便與我過幾招。”許霆昀也拿了把劍,說話間已經攻擊風逝。

  風逝握緊劍柄,側身一擋住許霆昀的攻擊。

  “不錯,再來。”許霆昀使的劍招很簡單,並無多少花招,然而,每一擊都是致命的,稍有不甚,便會受重創。

  風逝慣用武器是筆,劍很少用,面對許霆昀的攻擊,節節後退,好在他反應靈敏,總能擋住致命一擊。

  兩人過了上百招,許霆昀挑破了風逝胸口的衣襟,方罷手。

  風逝單跪於地,捂著胸口,氣微喘。

  許霆昀哈哈大笑,扶起他。“風逝,我沒看錯你。”

  “總管……”他為何叫他使劍?

  “上了戰場,筆的殺傷力遠不如劍。”許霆昀手指撫過鋒銳的劍刃。

  風逝稍一思索,便明白總管的意思了。“請總管授我劍術。”

  許霆昀笑著點點頭,道:“孺子可教。我便教你一套劍法,此套劍法用在戰場最為合適。”

  “多謝總管大人!”風逝曲膝跪下。

  許霆昀忙扶他。“這是王爺的意思。”

  風逝一愣。

  “王爺的用心,風逝可明白。”

  風逝抱拳,神色略為激動。“風逝誓死守護殿下。”

  “這便來吧,我這套劍法喚‘she日逐月’,只講究快、狠、准。一擊必中,無需多餘的招式,力求瞬間制敵。”許霆昀講解著,邊挽起劍花。猛地大喝一聲:“風逝,睜眼看好了!”

  風逝一震,緩緩地睜開了眼。便是天色已暗,仍可看清許霆昀的一招一式。許霆昀使得快,風逝記得快。

  半個時辰後,風逝閉起雙眼,準確無誤地舞出劍招。

  許霆昀立在一旁,看風逝輕靈地武姿。如果說,使筆的風逝靜動結合,張弛有力,靈活輕巧,那麽使劍的風逝,肅殺橫生,鋒芒畢露。

  不知何時,清王站在了許霆昀的身邊,負手而立,高深莫測地望著風逝犀利的身姿。

  一套劍法,練了不下百次,風逝大汗淋漓地停下後,向許霆昀走去,卻感到有另一股氣息。

  沒有猶豫,他朝那人跪下。“風逝見過殿下。”

  “免禮。”清王的聲音淡淡的,卻能聽出讚賞。

  許霆昀呵呵一笑,對風逝說:“你且去休息吧。這幾日加緊練劍,以你的資質,不出半月,劍法便能如火純青了。”

  “是。”風逝將劍插回武器架上,正欲行禮離去,清王卻叫住了他。

  “你跟本王來。”

  “殿下?”風逝一怔。

  許霆昀擊他一拳。“小子,還不快跟上去。”風逝什麽都好,就是太多禮。這小子不像小將他們魯莽,倒聰明穩重。做一名小小的護衛,確實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他身手極好,反應敏銳,做王爺的護衛,不算委屈了他。

  風逝跟著清王來到王府的武器庫,清王抬手一指,道:“挑把合手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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