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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其實,我沒有說過我喜歡,大概,那時總是那些菜下去的比較快吧,於是,他記住了。

  我吃了兩碗米飯,菜也沒怎麼剩。他本來要把剩下的東西倒了,我說別,我明天接著吃,你走了,我沒現成飯吃了。

  他說“沒事啊展暉哥,我明天下午的火車,走之前,再給你做幾個菜,你晚上回來熱一下就行了。以後,就,就不行了。”

  我假裝開玩笑似地把他摟在懷裡,說“要不你別走了。”

  他嘿嘿地笑。

  晚上,坐在院子裡。正是季節轉換的時候,快要來臨的秋天已經令晚上有點涼了。

  樊宇望著天空說“那個就是北斗星吧?”

  “北極星。”我說。

  “北京的好天兒特別少,這麼晴朗的天空,還真不多。”

  “對阿。”

  “我把東東先留下,等我回去安頓好了,再來接他,行麼?”

  “行!”我立刻說,還有些高興。那就是還能見到他。

  “我回去可能就不用這個手機了,家裡也沒有電話。不過,我記著你的手機號呢,逮著電話了,給你打哈?”

  “好。”

  “那個,你這兒地址我得記一下,我給你寄東西過來,我們家得花生可好吃了,我自己刨出來,寄給你。”

  “嗯。”我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我說“你在北京好幾年了,回農村去,習慣嗎?”

  “嗯。慢慢就習慣了。”

  “咋習慣。”

  “幫我媽幹活啊,或者在村里那個什麼廠找個工作,要不,到我表姑那個飯館兒工作去。然後,就,就那樣了唄。”

  “再找個媳婦?”我順下去說,卻猛地收住了嘴。

  他低下頭。半天才說“我真對不起我媽。”

  “那就在北京吧,都習慣了,而且,你媽也不會…知道。”

  他搖頭。

  “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愿了,看著我媽好好的,還有我姐。你,也要好啊。”

  我覺得我要哭了。把頭扭向了一邊。

  “展暉哥…”他想說什麼,突然喘氣聲越來越大,然後,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伴隨著更粗重的喘息。我猛地回頭,發現,他竟十分艱難地呼吸著的樣子,一下一下,隨時要呼盡最後一口氣。

  “怎麼了樊宇,怎麼了?”

  他激烈地喘息著,喘息著。我手足無措,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我只是看得出,他在拼命地呼吸,我用手揉搓他的前胸。他抓著我的胳膊,一邊喘一邊說“展暉哥…好難受!”

  我快要瘋了,在我無能為力面對著這麼難受的他的時候。

  10分鐘後,他慢慢平復了下來,歪在那裡。

  “展暉哥……我完了……”他說。

  我知道那是什麼了,我耳邊是醫生的話“如果不好好養,得了哮喘就麻煩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說:“樊宇,沒事。哥會看著你的!”

  第13章

  確診了,哮喘。

  雖然還沒有到重度哮喘的程度,可我仍舊覺得他是被耽誤了,沒有好好休養才得的這個病。拿了藥,樊宇顯得很頹廢。

  我跟他說暫時不要回老家了,留在這裡控制住病再說。他點了頭。然後說“我也不能讓我媽擔心,要是他看見我那個樣子,會嚇死急死的。”

  我問他是不是第一次犯,他搖頭說,不是。

  “那是什麼時候?”我問他。

  在夜色里,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說“那次,以後。”

  “哪次?”我沒聽明白。但看著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也許,秦莊給我們看的那個錄影帶有著沒有記錄的部分,怪不得,秦莊讓他去做按摩,他也知道,如果樊宇在客人的床上病發,他得不了什麼好果子。這個變態!怪不得這麼輕易放了他回來,神智不清,也許只是他的說辭。

  “沒事的。”我說“這不是拿了藥,很快就能控制的。”

  他看著我,點頭。

  醫生說:“他這個病,一定要遠離過敏源,髒空氣會引發,換季時更容易犯病,冷,是大忌!還有,動物的毛,貓啊,狗啊。被子裡的鴨絨啊等等。”

  我跟樊宇說,儘量要遠離東東。

  樊宇垂頭喪氣,又抬眼說:“我不抱它了。”

  “不是這個問題。是要減少接觸,或者不接觸。”

  “不行啊,展暉哥,我要好好養東東,橋哥特別喜歡它。”

  “我幫你養!”我聲音嚴厲起來“是人重要還是狗重要!?”

  他不說話了。

  隔天,我叫了個朋友,把樊宇屋子裡的床搬到我的屋裡,那裡做了東東的狗屋。東東還是很聽話的,不會隨便排泄,是樊宇特意訓練的,所以它每次都是到院子裡的某個角落裡。醫生說,要預防睡眠的時候停止呼吸,說這個的時候,我比較害怕,跟醫生諮詢了具體的預防方法,也把他移到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並告訴樊宇,儘量不要仰睡。

  他看著我做的一切,一直沒有說話。

  我那個朋友在樊宇在場的時候沒有說什麼,我們倆出去的時候,他才開口問“你丫什麼時候變成G的?”

  “我沒有啊。”

  “對他那麼好?”他訕笑“也對,我早該發現,你丫在女的面前耍酷,老跟大尾巴狼似的,鬧了半天這麼柔情似水!原來還說,不是不是,你怎麼看也不像個G,那天,碰見一姐們兒,她說,真正的G都是看不出來的。誒,展暉你想想,你有跟女的做的欲望麼?還是更想跟男的?嗯?”

  我給了他一下。隨即似乎真的在想他那個問題,我並不想和男的做那種事,似乎,也沒有讓我有那種衝動的女人。

  “你丫23了,沒交過正經女朋友,就是一個明證!”他緊追不捨。

  我笑著說“你把我巴拉到那群里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笑“我少一個競爭對手,現在這男女比例越來越失調了。我要不努力點兒,就只能等二婚的了,我又不像你,先天條件好,又男女通吃的。你瞅,你家裡那個,看你眼神都不對。”

  “什麼眼神兒不對?”

  “可不,含情脈脈的。”

  “去!”

  樊宇含情脈脈,別給我開國際玩笑了。

  川哥吃午飯的時候把我叫在一起。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自從那天以後,我們倆大概都有些不坦然。

  我知道我沒有什麼立場怨他,而他可能更因為張橋即使死都沒有告訴他們他得了重病而心痛難忍。

  川哥終於還是問“樊宇好嗎?”

  “不好!”我直接說。

  他一楞,我說“他得了哮喘。”

  “啊?”川哥嚇了一跳。

  “本來,他要回老家去,現在也不行了。”

  “回老家?”

  “嗯。”

  “怎麼會這樣啊?”川哥托著飯盒,顯然吃不下了。

  “我會看著他的。”我說,然後站起身。川哥突然叫我“展暉!”

  我扭頭看他。他猶豫了一下,又說“你是喜歡樊宇麼?”

  “我認他做弟弟。”

  川哥笑了一下“張橋起初也是這麼說。可是,你和張橋不一樣,他是GAY,你不是。”

  “這個,很重要嗎?”

  “對!很重要。”他說。然後再問“你不是,對吧?”

  我看著他確認的眼神,然後說“不是。”

  他點了一下頭。

  我起初不知道川哥為什麼那麼跟我說,後來才知道原因。

  因為拍了夜場戲,回家有點晚,推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東東,東東正在那裡昏昏欲睡。我鬆了口氣,昨天回來的時候,居然看見樊宇蹲在東東面前,正在跟它說話,我立刻吼了一聲,樊宇被嚇了一跳,回頭過來,我看他居然戴著 一個口罩,一副受驚嚇的樣子。 我突然很想笑。

  他看著我表情變了,才放鬆起來,笑著說“我這樣就沒事了吧?”

  “不行。”我恢復了嚴肅。

  雖然他戴著口罩,我也知道,他此刻在噘嘴。

  我進到屋裡,叫“樊宇?”

  沒人應聲。我快步走進裡屋,走進廚房,都沒有他的影子。打了他的手機,也沒有人接。

  這麼晚,他去了哪裡?

  後來,電話響了起來,我趕緊接,卻不是樊宇,那是一個我久違的聲音,于格格!

  她在電話里叫我出去,我拒絕了。

  她開始懇求我,然後,又說這是最後一次,我聽出那個背景聲音好像是呂秋的酒吧。我說“你在哪兒?”她果然說出了那個地方。

  我去的時候,于格格已經喝醉了,我勸她她也不聽,只是說,她特別想我,想讓我陪她喝杯酒。我說送她回家,她還是不依不饒的。

  呂秋看著我微微笑。

  我只好把眼前那杯酒喝了。

  呂秋看著我說“傻小子,你也不看看是什麼酒就喝,喝醉了怎麼辦?”

  我不是太有酒量我知道,可我也沒想到我這麼弱不禁風。

  我真的喝醉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清醒的一剎那,腦袋嗡的一聲,我感覺著旁邊趴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我們都赤身裸體。

  我知道我幹了什麼。

  我也看見那個女的對著我笑,是于格格。她笑得很甜。

  我不想想傻子一樣,從床上跳起來,然後一臉驚詫。我甚至很清楚這是于格格的圈套。

  我看著于格格說

  “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她說

  “當然有,我只想確認,你是個正常的男人!”

  一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是不是應該特別高興?

  反正我沒有,我覺得恥辱。

  我第一次打女人,我不想提什麼狗屁原則,人在該打的時候,不分男女!

  我從那個屋子裡出來,才發現,這個是酒吧的後面,也許,是呂秋的客房。我只顧低著頭向前走,呂秋忽然出現說“川哥說你不用著急,下午再拍你的戲。”

  “川哥?”我腦袋一麻“川哥知道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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