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番外76：屋內的女人（三更，4000）
「葉昇，你……」
曲天書就這麼看著他，
忽然，問出了一個她做夢也想不到的問題，
「是不是喜歡我？償」
這個問題問出來，她自己的心都跟著抖了一抖。
她怎麼會……問這些？
只見男人抱著她，頭頂上的那張俊臉，並沒有閃過一絲的震驚，或者是波動，
未曾受到一絲影響，聲音語氣也是平淡的很，
「不合理嗎？」
曲天書，「……」
她覺得他中邪了。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是吧……葉昇，你真的……喜歡我？」
這種感覺對於曲天書而言是奇異的。
有一點不可置信，有一點緊張，也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從小到大對她表白的男生不計其數，理應說她對這種情況，應該是並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有經驗得不得了。
但不曉得為何這一次，就跟小學的時候拿成績單一樣心砰砰的跳。
「不可能吧葉昇……你喜歡我？我覺得……」
「我沒有說我喜歡你。」
一句話落下女人漂亮的五官僵了一僵。
重新回味了一遍，她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了什麼。
噢，他說他不喜歡她啊。
曲天書抿了抿嘴唇沒有表現出什麼，
「我也就……隨便一說，我沒當真啊，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最近對我有點反常……其實你也不用因為懷孕就對我好啦，無所謂的……」
曲天書本能是想為自己剛才犯蠢挽回一點點丟臉，畢竟，自作多情真的很丟人啊，
但是她越說聲音就越小了下去，然後開始有點語無倫次。
葉昇依然看著她，
「你可以不用一緊張就不停說話。」
曲天書，「……」
被看穿了。
從小到大，能看穿她這個習慣的，除了她爸爸，也就只有葉昇了。
他抱著她重新把她放在了床上。
曲天書後來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盯著天花板，翻來覆去，想的都是剛才發生的事。
想著他的那句，［我沒有說我喜歡你］
很簡單的一個短句，
天書卻來來去去在腦子裡想了無數遍。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把它當一回事的。畢竟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希望得到的答案不是這個啊……
天書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傍晚的時候，手機忽然打進來一個電話。
曲天書迷迷糊糊的醒來。
「餵？」
手機上的號碼顯示的是陌生，接起來，就是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天書？」
「江子昂？」
對面男人的聲音成熟穩重，但認識多年，曲天書還是能聽出來他聲音裡面的一點焦灼，
「你今天……有沒有看到顏歡？」
就早上的時候好像是接到了溫莎夫人的一個電話，他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然後就看顏歡氣沖沖的從家裡跑了出去，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雖然，江子昂並不喜歡她，同樣也對她的何去何從沒有什麼興趣。
但說到底畢竟是自己的妻子，何況剛才，江家父母來做客，沒有看到顏歡，問他兒媳婦在哪裡，他也一問三不知，現在父母都把他狠狠批鬥逼他趕緊把她找到，否則他自己也不要回家了。
江子昂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始問。
曲天書也不是很清楚，「早上的時候……我見過她，後來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她後來去哪了嗎？」
曲天書回憶了一遍早上葉昇把她丟出去的畫面……
後來，她砰砰砰的在門外敲了一會，也就沒聲音了，後來去哪裡了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江子昂嘆了一口氣，「那好吧……」
「打擾了，謝謝你，天書。」
江子昂說著，本打算掛電話，忽然想到了什麼，道，
「她今天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曲天書愣了一秒，然後說，「沒有。」
「她早上過來的，後來……確實可能某一些事情刺激到了她的情緒，你現在找不到她了嗎？」
「嗯。」
江子昂極其快速的「嗯」了一聲，然後說，「不管怎麼樣，她性格就這樣，你千萬別理她。」
「沒事……」曲天書嘴上說說，但心理覺得，其實從江子昂剛才那句「給你添麻煩」，遠近之分，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來了。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她在江子昂心中的地位，也慢慢被撼動了。
不過這對他們而言都是好事，
「你快去找他吧，晚上了，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曲天書說話的聲音很平淡，江子昂聽了也很快的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繼續去問了。」
「嗯。」
「再見，天書。」
「再見。」
……
掛了電話，曲天書原本的睡意也全部清醒了。
看了一眼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了。葉昇也沒有回來，她一個人躺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
腦子裡又開始想他說的那句［我沒說我喜歡你了］。
直到又有一條簡訊打斷了她的發呆。
「現在來宙斯酒店頂樓總統套房，你男人在這裡。」
又是一條匿名簡訊，曲天書盯著屏幕發呆了一會，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有病。
葉昇就算不喜歡她，那也不至於說做孕期出軌這麼沒格調的事情吧。
女人翻了翻白眼就準備當作一個詐騙簡訊看也不想看了，但是閉上眼，依然沒有睡覺的意思。
到底是什麼才是她想看到的。
難道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曲天書想著想著，才發現自己真的放不下，
最後，還是二話不說，換上了衣服，就朝宙斯酒店走去。
……
十點鐘的宙斯酒店。
這個時間對於酒店業而言可是一點都不算晚。天書帶了一個白色的口罩，匆匆趕到，臉上沒有化妝，直接按了頂樓套間。
頂樓只有一個房間。
當天書站在門口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
門內的女人起初只是在房間裡靜坐，後來，似乎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電梯開合以及女人高跟鞋走在地毯上不明顯但是能辨認出來的腳步聲，顏歡猛的站了起來，渾身繃緊。
她來了。
女人咬緊自己的唇死死盯著門外，隨後，第一反應就是脫衣服！
紅色的吊帶衫，落在了地上。
顏歡整個人都緊張極了，完成這一切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
然後開始把白色的高跟鞋踢掉，凌亂的灑在門口。
快速狂奔朝臥室里走去。
曲天書站在門口。
她面臨選擇。
進，或者不進？
進的話，如果她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一幕，她和葉昇要怎麼下台？
不進的話，
那她現在就這麼回去嗎？
女人帶著口罩站在門口開始躊躇不前，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手還是朝門把手伸去——
很意外的，門並沒有關。
天書一開門就看到了很直觀的一幕。
地上脫下來的吊帶，女人匆忙掉落的高跟鞋，以及外套，裙子，
天書平靜的把這些東西一寸一寸的用眼神掃過去，
嗯，看起來還真是挺激烈挺急切的。
女人就這麼看著一地的狼藉，心情平靜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很容易，能辨認出來這都是早上顏歡穿過的衣服。
所以，現在這個屋子裡面的女人，就是顏歡。
曲天書就這麼繞過衣服、鞋子，他們留下的曖昧的痕跡，
最後，眼神落在那個緊緊關閉的臥室門把手上——
他們現在在裡面。
腦子裡又閃過早上男人對那個女人決絕的態度，
［顏歡，我說了，我不想讓你吵醒我太太睡覺。］
以及直接把她拖出去關在門外的舉動，
現在他們居然在這裡開起了房間？
這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曲天書二話不說手直接朝臥室門拉去，那一刻，她的心幾乎已經吊在了懸崖上，
有什麼真相就擺在她的眼前等她去揭露，但是在揭露真相之前那股龐大的黑暗，又籠罩著她，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臥室里現在就只有一個女人。
顏歡衣不蔽體的一個人蜷縮在巨大的雙人床上，
她一雙大大的眼睛死死瞪著門口，
渾身發抖，一動不敢動，
這是兩個女人都最緊張的時候，也是兩個女人直接最無聲的較量，
不開門，就說明葉昇被默認在這個房間，
但只要天書一開門，顏歡的伎倆，她的自尊就會馬上碎裂一地，
天書二話不說直接把門把上按下去——
「啊……」
伴隨屋內女人因為過於緊張過於害怕的一聲驚叫，顏歡看到，那個金色的門把手被按下去了！
她拼命的後退想要藏起來，可就是下一秒，就在她以為門要被打開的時候——
門把手鬆了。
回歸了平直。
女人的手也鬆了回去。
天書收手了。
她最後還是沒有去開那個門。
高挑美麗的女人就這麼看著這一扇門，靜靜的站了一會，最後，手慢慢垂下，垂在了腿邊，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去了幾秒，
一秒，兩秒，或者是三秒，
屋內的顏歡聽到女人匆匆離去的腳步聲音。
……
十一點的星城依然車水馬龍。
曲天書本來就是自己開車來的，現在，當然還是開車回去。
開著開著眼眶就慢慢模糊了起來。
腦子裡回放的是剛才她看到的一切，以及葉昇的那句［我沒說過我喜歡你］，路燈昏黃色的色彩在她的視線里因為淚光折射被拉的很長很長，視線越來越模糊。
她不應該哭的。
可是偶爾發泄一下，有什麼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