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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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二人還是頭一次見自己大人如此婆媽,忍不住催促快說。

  「就是他原本定下的媳婦,被人搶了。」關國威將盧岩的話言簡意賅的總結道。

  這種事大家就好理解了。

  「這口氣可咽不下去,媽媽毛的,」兩人挑眉說道,「不過這小子也夠慫的,這種事,還找什麼人幫忙,韃子都殺的,還不擄袖子揍驢裘的,一頓好打,什麼事都解決了…又不是小孩子,被人搶女人了,就哭鼻子來找大人…..」

  「搶他媳婦的也是熟人..」關國威扯了扯嘴角,「太原左衛指揮僉事陳清。」

  這句話一出口,兩個人挑著的眉就立刻搭下來。

  「武順公爺家的…陳僉事…」他們瞪眼問道。

  關國威神色鄭重的點點頭,將事情原委給他們說了。

  聽完了兩人神情便如同關國威一般糾結。

  「大人,你打算真的要幫這個忙?」其中一個低聲問道。

  「大人,武順公家此時的狀況有些微妙,咱們還是不便與他們有什麼衝突的好,免得壞了老大人的…」另一個也低聲說道。

  關國威只是絞著眉頭,沉著臉不說話,顯然心裡也在做著鬥爭。

  「不就是一個女人嘛,犯得著跟武順家抗上?」先前那一人嗨了聲,皺眉說道,「再說,那劉家的女人又有什麼好的,除了一個死節義的爹,要什麼沒什麼,人家小陳大人有財有勢不在乎,你說這姓盧的小子跟著湊什麼熱鬧,回去找一個有家有勢的女人,這樣大家都妥妥的,非要這樣彆扭圖什麼…」

  「行了,別說了。」關國威被說的頭更疼,伸手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陽穴,「不管怎麼說他是開口了,幫還是不幫,由老大人做主吧。」

  「這種事拿去跟老大人說,真是…」兩人忍不住搖頭。

  「你們去安排加急遞過去消息,我要兩天內收到回信。」關國威沉聲說道。

  兩人神情收正,拱手屈身應聲是。

  一層秋雨一層涼,風夾著雨絲將窗戶吹得亂響,劉梅寶忙放下手裡的書跑去關,她定的這客房位置臨街,推開窗就能看到街面,為此宋三娘子很是不滿意,劉梅寶卻只是笑不聽。

  她一手拉住窗戶,一面習慣性的向街面上看去,因為下雨街上行人不是很多,客棧前也沒有人進進出出,遠遠的有三四人緩步而來,劉梅寶立刻露出笑臉。

  遠遠的盧岩也抬頭看,看到劉梅寶果然在窗前,便也是露出笑容。

  張順也探著脖子看,還衝劉梅寶揚手打招呼,被王九一巴掌打下來。

  「沒規矩。」王九瞪眼喝他。

  看著王九故意擺出悠閒逛街景淡定路人的模樣,張順不由撇嘴。

  「九哥,你裝的一點都不像..」他嘿嘿笑道,「瞞不住別人的。」

  王九哼了聲,沒說話。

  「怕什麼啊,大人想見劉姑娘,就見唄,搞得跟做賊一般…」張順笑道。

  話沒說完又被付老三敲了腦袋一下。

  「你以為這是在你村里爬人家牆頭呢,抓住了最多被打一頓,這可是京城,師爺說了,大地方的人不動手,唾沫星子就能弄死人的。」付老三說道。

  「這時候倒記得師爺說的話了,以前在家看到他就煩…」張順嘀咕一句,摸了摸頭不再說話,目光落在街邊一間賣書筆墨紙硯的商鋪,心裡便忍不住打定主意要進去看看。

  「咱們都出來了,老頭在家裡一定是羨慕的日夜睡不著….」他自言自語,忍不住眉飛色舞,多買些東西,回去砸給他,一定能讓死老頭吐酸水..

  這邊盧岩並沒有走的太近,他只是這麼站著看著劉梅寶皺眉張口說了幾句話。

  她是在問為什麼不打傘,盧岩一眼便知曉,一笑搖了搖頭,示意這點雨沒什麼。

  二人便不再話說,隔著街隔著雨絲對望,忽地見周良玉撐著傘走出來。

  「真是巧,遇到盧二爺..」他聲音木木的說道,「相請不如偶遇,進來坐坐吃杯水酒吧。」

  「喂,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又想跟我家大人打架?」張順從盧岩身後探頭瞪眼道,「還不知趣,上一次可是我家大人讓這你,要不是看在劉姑娘的面子上,何止額頭只劃個口子那麼簡單..….」

  「閉嘴。」盧岩瞪他一眼,抬腳便沖周良玉過來了。

  周良玉面無表情,轉身帶路。

  劉梅寶從樓上看到周良玉出來,她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只當是宋三娘子要趕盧岩走,卻見都進了客棧,忙關上窗走出房門,見這邊盧岩已經沖宋三娘子施禮。

  「坐下吧。」宋三娘子說道,看了一眼嘻嘻笑著挪進來的劉梅寶沒說話。

  盧岩道謝,這才坐下。

  「我們打算這就走了。」宋三娘子對他說道,「那劉家人一定會去告官,見官什麼的,我們自然是不懼的,只是她們必然要扯出你來,你要有個準備。」

  「不急。」盧岩忙說道,「這樣對你們不好,別急,有我呢,一定沒問題。」

  他神色淡然,目光含笑,看似信心滿滿,宋三娘子和劉梅寶對視一眼。

  周良玉哼了聲。

  「說的好聽,你能怎麼辦?這裡可不是河中界,你晃晃拳頭,別人就怕了。」他說道。

  盧岩依舊含笑。

  「其實一樣,都是比拳頭而已。」他笑道,「我的拳頭不夠,就借別人的用用。」

  「你是不是為我去低聲下氣求人了?」劉梅寶皺眉說道,在送盧岩出門時,眼中帶著擔憂委屈,「真沒必要,你想太多了,根本就不用把劉家那些人放在眼裡,還有陳清那兒我自己去和他們家回絕就成了,那種人家最要面子,很好打發的…」

  盧岩看著她笑。

  「也不能算是我求人。」他說道,「應該說人有求與我,才能應我所求。」

  劉梅寶眨眨眼。

  「你真的沒讀過書?不識字?」她抿嘴一笑。

  盧岩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的點頭。

  「不過,我會學的,我現在已經認得好些字,書也在讀,已經念了半本詩…」他忙說道。

  劉梅寶看著他陡然由自信變得如同毛頭小子一般惶惶不安,便大笑起來。

  「傻子。」她笑道,伸手戳他胳膊,隔著衣衫感受那結實的肌肉。

  盧岩被她戳的心尖****,看著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顏,真恨不得一把攬在身前。

  「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他慢慢說道,安慰劉梅寶也安慰自己。

  劉家發生的事包括劉梅寶搬進客棧,罵走劉家老太太的話,都很快就被遞到陳家,確切的說,遞到了陳清面前。

  至於陳家大夫人,這種小事,根本就不關心,似她們這等人凡事只需要知道結果,至於過程又有什麼干係。

  聽了小廝的匯報,一直安靜伺候在一旁的素英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陳清,卻見自己的少爺面上沒有絲毫的著惱憤怒,反而嘴角浮現笑意。

  小廝退下了,陳清又接著看手裡的書,方才的事似乎未有發生一般,直到耳邊有低低的啜泣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怎麼了?」陳清皺眉,看著一旁正低頭拭淚的素英。

  「奴婢,覺得少爺委屈。」素英哽咽道,抬起頭大眼水霧蒙蒙,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韻味。

  陳清便笑了。

  「我有什麼委屈的。」他說道。

  「論家勢論人品相貌,少爺哪裡差了,竟然讓那姑娘如此…如此…」素英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的說道,嫌棄二字,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陳清哈哈笑了,將里的書拋下,往椅背上一靠,修長筆直的雙腿就撂到桌案上。

  「少爺,仔細媽媽看到了說不規矩..」素英忙慌忙勸道。

  少爺自從邊軍回來,就多了些粗俗的習慣,素英不由想到那幾日來家中的那些鄉下粗野漢子,跟那些人能學到什麼好……

  陳清不以為意,晃著腿枕著手臂。

  「不委屈,這多好啊。」他笑道。

  這還好?那姑娘有意中人,還為此離家出走,如此丟人現眼傷風敗俗,哪裡好啊?

  素英不由瞪大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看著陳清,被他臉上的笑刺的眼疼。

  少爺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姑娘…..

  素英突然抑制不住的好奇,想要看看那個姑娘,到底是怎樣的,讓少爺如此放低身段不舍不棄。

  她站在書房門外,端著茶杯,因為出神忘了去洗刷,直到旁邊兩個使喚丫頭低聲的談話傳入耳內。

  「….那個姑娘真的可凶了,我聽阿寧少爺的身邊的燈兒說的…」

  「..燈兒見過嗎?」

  「見過,你忘了,她的丫頭幾年前被阿寧少爺買了,這一次不依不饒的跟阿寧少爺要,阿寧少爺多厲害的,都害怕她….」

  「哎呀,那麼厲害啊,那進門了,咱們會不會挨打啊?」

  小丫頭們拍著胸脯一臉擔憂,冷不防被人在肩頭拍了下,嚇得差點失聲驚叫。

  「素英姐,鳥兒餵過了,狗兒也餵過了..」她們忙討好的說道。

  素英抿嘴一笑。

  「你們方才說那個姑娘阿寧少爺,丫頭什麼的,是什麼啊?」她問道。

  「是在說跟少爺定親的姑娘啊。」小丫頭嘻嘻笑道,一面壓低聲音,「哎,對了素英姐,你肯定認得吧,我聽燈兒說,當初買少奶奶那個丫頭的時候,你和王媽媽都在跟前呢…」

  少奶奶二字刺痛了素英的耳膜,她不由皺眉,但隨即被餘下的話吸引,不由喃喃幾句我在跟前呢…

  「啊,是山西那個時候那個踢毽子的丫頭…」她猛的眼睛一亮,想起來了,眼睛頓時睜的更大,伸手按住胸口。

  那姑娘的丫頭,那丫頭的小姐….

  一個模糊的姑娘的形容在眼前慢慢的清晰,陋衣素衫小小年紀眉眼卻已經是壓不住的爽利。

  竟然是她,怎麼會是她,雖然只是短短的一面,但足以表明這個姑娘不是好相與的….

  素英只覺得心口酸澀,沒想到竟然是她….

  她呆立一刻,將手裡的茶盅推給小丫頭。

  「太太屋裡的紅英姐叫我幫忙挑個針線,你們好好伺候著,少爺找我了就去叫我。」她說道。

  素英的針線好是合府有名的,小丫頭們點頭應允,自去廊下站著聽使喚不提。

  陳清吃完飯聽說外出公幹的父親回來了,便立刻過來問安。

  他走到父母的正房門前時,門外站著一溜的丫鬟僕婦低頭噤聲,內里正傳來母親的啜泣以及父親的帶著怒意的呵斥。

  陳清就在門外一陣猶豫,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父母爭執,雖然聽著母親的啜泣心裡很擔憂,但為人子女,他還是覺得此時不便進去。

  「我才幾天不在家,你就給小四定了親事,我這個當父親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陳父的聲音隔著窗戶傳出來。

  是因為自己的事?陳清一怔,停下了要轉開的腳步。

  陳母的室內布置的豪華而不張揚,鋪設器具無一不透出溫馨舒適,但此時室內的氣氛卻並不是很融洽。

  陳大夫人倚在引枕上,一面用帕子拭淚,陳父也就如今的武順公面色沉沉,負手在桌邊站著。

  「清兒好容易有個中意的,又是他姑姑親自相看過的…」陳母拭淚,將事情的原委講了,「…更是當初有救命之恩…」

  武順公聽完了,沉著臉沒說話。

  「救命之恩,相報的話法子多得是,搞什麼以身相許的把戲。」他過了一刻,帶著幾分不悅煩躁說道,「這親事不許再提。」

  陳母哪裡肯,立刻更大聲哭起來。

  「難道你非要阿許一輩子孤老不成?」她撫胸哭道,「你怎麼如此狠心?」

  陳父被哭的皺眉又無奈。

  「他孤老一輩子對我有什麼好的!」他嘟囔道,所以說女人的就是愛胡攪蠻纏。

  「這女人家世一般,配不上咱們阿許…」他耐著性子坐下來給夫人解釋。

  話沒說完就被陳夫人打斷。

  「別講這個,咱們還在乎媳婦家家世麼?就是如今真要有個好家世的難道咱們就敢娶麼?朝里對咱們虎視眈眈又不是一天了……」陳大夫人哽咽道。

  武順公咳了一聲。

  「..這劉家雖然門戶低,但多少有著忠義之名,是再合適不過…再說,只要阿許看得上,只要不是那青樓娼妓賊匪流民,都使得!」陳夫人拭淚說道,及時收轉了話題。

  「那女人已經說了親事…」陳父只得再勸。

  「也不過是議親,怎麼,別人能議,咱們就不能去了?說到哪裡也沒這個道理。」陳母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了。

  「她說的那門親,何止是議親那麼簡單,方才阿許房裡的那個丫頭已經過來和我說了,三年前在山西,那女人就已經和那男人關係匪淺了,咱們阿許怎麼能娶這樣不清不楚的女人?」陳父又說道。

  陳夫人倒是第一次聽說,擦了眼淚不哭了。

  「你瞎說什麼?誰說的?」她問道。

  國公爺哪裡記得兒子房裡丫頭的名字,一時也說不上來。

  「就是當初從老四家來的那個丫頭。」他想了想才答道,「那時候她跟著在山西,跟那女人打過交道,親眼見的,那男人是個草莽出身,可不是善類….」

  陳大夫人冷笑一聲。

  「這話你也信?」她說道,眼角帶著幾分不屑。

  「這有什麼不能信的。」國公爺皺眉。

  「這丫頭我當時看她乖巧,又做的好針線,阿許呢也看入眼,便做主讓她去了阿許的房裡,沒想到年紀大了,咱們阿許又是好脾氣,到讓她的心思也大了…」陳夫人冷哼一聲,緩緩說道。

  國公爺被她說得雲裡霧裡的。

  「你說什麼呢?那丫頭不是在說謊,她當時的確在山西….」他皺眉說道。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陳夫人乾脆的打斷他,「總之,你別聽那些話就是了,這個媳婦我給阿許娶定了!」

  合著自己說了這麼久,等於白說,國公爺有些生氣的站起來。

  「我也就告訴你,反正這個媳婦是絕對不能娶!」他沉聲說道。

  陳夫人就立刻又開始大哭。

  「我實話告訴你,有人和我打招呼了..」國公爺被哭的受不了,只得低聲說道。

  陳大夫人哭聲一停,抬頭看自己丈夫,見他的神情絕非開玩笑。

  「打招呼?」她有些失笑,「誰呀?」

  「晉王。」國公爺看著她,壓低聲音吐出兩個字。

  陳大夫人頓時驚愕的看著他。

  「他..他也看上她了?」她有些結巴的問道。

  國公爺被她說的忍不住笑了,啐了口。

  「是為那個人說的,說是人家先求的親,還等著喝喜酒呢,讓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我,為什麼要劫了他的喜酒喝….」他低聲說道,眼中還帶著幾分未平的愕然驚訝,「我當時都聽糊塗了,這才急著趕回來….」

  竟然能搬動晉王出面…..這個人…這個人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一個府城的小小的操守官…

  陳大夫人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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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真不明白我該怎麼寫,從此以後男主和女主過著幸福的生活?的確,結尾就是這樣,只想看結局的可以不用煎熬了。

  再次拜託竹子木瓜兩個童鞋加我新浪微博,私信我地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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