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拍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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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他激動的站起(身shēn),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說,我們分手吧。你沒那麼在乎我,我也對你很失望了,分手,合(情qíng)合理,不是嗎你也別太激動,這裡不能大聲喧譁的。」我雲淡風輕地說著,那平淡的語氣就好像在說著明天中午想吃雞蛋面一般平常的話題。我超乎尋常的冷靜,連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小,小溪,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就說這話好了好了,之前都是我不好,咱們不鬧了,回家吧,好不好」

  他努力平復心(情qíng)重新坐了下來,討好的笑著對我說。而我看著他的臉,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不好。我已經決定了,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以後,你和我就沒什麼關係了。家裡的東西我會在明天之前給你收拾好,倒也沒多少東西,我幫你送去酒吧你去那裡拿走吧。我們沒必要再見面了。」

  說完,就轉(身shēn)離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從來不是個果斷的人,我一向心軟成(性xìng),或許他也是這樣想的吧,他認為只要過幾天我消了氣,他在回來說上幾句好話,到最後總會和以前一樣成為一次常見的小打小鬧。可唯獨這一次,他低估了我的決絕。

  回到家裡,我真的把他的行李都收拾起來,他的東西並不多,一共也只裝了一個大點的包里,我拎著這個包,去了那個酒吧。

  這個酒吧是我們兩個初識的地方,我一個人清冷的走進那間酒吧,裡面不出意外的表現出我記憶里熟悉的嘈雜,卻沒有讓我感受到絲毫的(熱rè)鬧興奮,在那裡面,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混亂,那種天昏地暗天旋地轉的混亂。

  我獨自一人繞過一波又一波紙醉金迷的痴男怨女,來到酒吧中心的吧檯。

  本來打算把東西放到吧檯就離去的,但不知為什麼,還是鬼使神差的點了一杯雞尾酒,還坐了下來,一邊品味著苦澀的回憶,一邊不知道還在期待著些什麼。

  但我沒想到的是,楊尹會在這時候跑進酒吧,拉住我死死糾纏著。

  「溪溪,別鬧了,乖乖跟我回家」

  我轉過頭看向他,冷笑著說「回家回家去接著守著那個空房子然後拿我的血汗錢讓你出去打遊戲嗎」

  他稚氣未脫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但卻依舊牢牢攥著我的手。

  「溪溪我知道錯了,我,我明天就出去上班好嗎我保證求求你相信我」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漠的抿了一口酒,嘲諷的語氣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態度「你的保證比山上的野草還要不值錢。」

  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放棄這段糟糕的感(情qíng),我就要拿出我的決心來。

  苦苦哀求無果之後,他冷漠的站起(身shēn),看著我怒氣沖沖道「姜慕溪我告訴你不要太過分你生我的氣我能理解,我騙你也是我不對,但我都道了歉了,你還想要怎樣你以為你就樣樣都好嗎我告訴你,我也忍了你很久了」

  我扭過頭,冷冷的看著他,認真的聽著他惱羞成怒的每一句話。

  「你跟我在一起三年,現在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分手我問你,這三年我對你難道不好嗎我怎麼對你你心知肚明,現在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抹殺我對你所有的好是嗎好,你想分手不是嗎好啊,我滿足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分手嗎還不是因為那個對你賊心不死的虞枕風你這些天,就是一直跟他在一起鬼混吧是啊,他比我長得帥,還比我有錢,人家乾乾淨淨的,哪像我,就是個沒志氣的破混混」

  啪

  我用盡全(身shēn)力氣,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楊尹稚氣未盡的臉上。

  此時此刻,我是真的生氣了。

  「你總是這樣,遇到任何事(情qíng)都喜歡把錯推到別人的(身shēn)上,這件事和虞枕風沒有一毛錢關係我和你分手,也不是因為這次所謂的一點小事,知道嗎,駱駝不是死於一根稻草的樹葉不是一天就能黃,人心,也不是一天就能徹底涼了的」

  我氣的渾(身shēn)顫抖,令我生氣的不是他說話難聽,而是他心裡居然藏著這麼多骯髒的想法這種男人,我居然會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想想都讓我毛骨悚然。

  「你敢說,你現在這麼堅定的想要和我分手,不是因為虞枕風嗎」他因為理虧,語氣明顯有些弱下來,但還是強裝理直氣壯的質問著我。

  「沒有。」我問心無愧的回答。隨即滿心絕望的看著他,說道「你剛剛說你早就受不了我了,是嗎既然你不請我不願,那麼,就一拍兩散吧。過去的(日rì)子,打擾了,以後都不會了。再見了。」

  「等等」他叫住我。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他聲音有些顫抖,大概也是在不舍吧。

  我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是我第一次來酒吧,跟著朋友一起來玩,卻被一個流氓當做援交女被抓住,怎麼說都不肯放過我。那次,是在這裡兼職的楊尹救了我,為了救我,他的手被流氓用酒瓶砸破,直到現在,那道疤痕都還在他的左手食指下方。我記得一清二楚。

  「那次我救了你,手上卻留了疤,後來直到我們在學校里重逢,我們在一起之後你才看見這道疤,你心疼的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你會永遠對我好,以(身shēn)相許來報答我的恩(情qíng)。這些你都還記得嗎」

  我沉默片刻,解開外(套tào),露出裡面的吊帶衫和(裸luǒ)露的肩膀,那上面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楊尹手上的疤痕並不明顯,不仔細看很難發現,而我肩膀上的傷痕,就像是一道豐碑,刻印著他曾經認真的承諾。

  我強忍著眼淚,低聲說道「還記得這個嗎記得那時候你對我說過什麼嗎」

  他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當然記得。那時候我說,小溪,我會一直(愛ài)你,永遠在你(身shēn)邊。」

  我穿好外(套tào),轉過(身shēn)注視著他,冷冷的開口「那麼請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有哪怕一瞬間,想過要放棄我嗎」

  說完,我決絕的轉(身shēn)離去,卻在轉(身shēn)的一剎那,淚如雨下。

  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一步一步強撐著自己走出酒吧,一路走到家門口。

  門口站著那個我無比熟悉的白色(身shēn)影,是那個從小就最喜歡穿白襯衫的虞枕風,而他喜歡穿白襯衫的原因,是幼時的我曾看著電視裡的偶像劇裡面的男主角穿著制服白襯衫,驚喜地說我喜歡白襯衫的男孩子。

  我走過去,把頭埋進他清瘦的(胸xiōng)膛,不顧一切的嚎啕大哭,哭的忘記了時間,哭的忘記了一切。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哭了多久,哭夠之後,我抬起頭,隨手抹了兩下臉上的眼淚,抬起頭,看著面前熟悉的臉,心裡一陣五味雜陳。

  「阿風」我輕聲叫他。

  「嗯,我在。」他的聲音很有磁(性xìng),卻偏偏是那種很溫柔的語氣,短短三個字,再一次叫我濕了眼眶。

  記得小時候,我總被鄰居小孩子說是沒有爸媽的野種,每次被她們說,我都會哭著跑開,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只有宿雪和枕風不嫌棄我,總是陪著我,每次我一哭,枕風都會來安慰我,每次我一叫他的名字,他都會輕輕地說一句「嗯,我在。」

  這一句話,曾經暖了那顆年幼的心,現在,又再一次暖了這顆已經在慢慢成長的心。

  我伸出手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用哭的略顯沙啞的嗓音問他「枕風,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他摸摸我的頭「已經做出的決定,無論對還是不對,從他已經變成現實的那一刻,就全都是對的了。」

  我半懂不懂的點點頭「可是我有些捨不得,畢竟,我們好了整整三年。就這麼分開,還是有些難過的。」

  枕風撫摸我額頭的動作忽然停滯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他柔聲安慰我說「很多事(情qíng)一開始都會很難受,慢慢的總會好起來,沒有什麼事(情qíng)過不去。」

  我正要點頭,卻聽見他話鋒一轉「但如果真的那麼捨不得,就該學著去挽回,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自己後悔。」

  說完,他放開我,轉(身shēn)離去。

  只剩我一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向前走,還是該回過頭。

  不該讓自己後悔嗎到底怎樣才能夠不後悔我到底應該怎麼做,誰能來告訴我呢

  三年的感(情qíng),真的要就這樣說結束就結束嗎但這段感(情qíng)帶給我太多的痛苦,可同時它帶來的快樂也一直賴在我的記憶深處,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我迷失在人生與(情qíng)感的分叉路口,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那天夜晚,我一夜無眠,漫漫長夜閃爍著清冷的星光,而腦海里,不自覺的顯現出楊尹的臉,或許,我的內心深處,是不想放棄這段感(情qíng)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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