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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昀還要說什麼,一個腦袋從半開放的屏風後探出來:“誰要吃劈叉魚?”

  三人看過去,居然是男主角路禹。

  李昀咦了一聲:“路大明星怎麼也在這兒?”

  路禹齜牙一笑,靈活地鑽進來,坐在旬旬對面:“我聞著魚味兒來的,不介意一起蹭個飯吧?”

  “當然好。”李昀招呼服務員再來一副碗筷,遺憾地說:“可惜我們小於妹妹不吃魚。”

  路禹遺憾地啊了一聲,看向對面的小姑娘,鹿眼微微頓了頓:“咦,你不是上午那個?”

  旬旬愣愣地看著他,愣愣地點頭。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心臟跳得很快,血液噗嗤噗嗤,像是到了沸點的水,從耳垂紅到了脖子。

  兩人一個呆傻一個微笑地對視著,氣氛陡然詭異,視線交接處仿佛有火花噼里啪啦炸開。

  打從路禹進來一直裝聾作啞的陳珩之抬眼,茶杯往桌上一放,咚得一聲輕響。

  旬旬一震,猛地回神。

  路禹笑眯眯地伸出手,在她通紅的耳垂處捏了一下:“小姑娘怎麼傻乎乎的?”

  仿佛被電流穿過,旬旬嗖的一下往後躲,抓住了陳珩之的袖子:“我才不傻。”

  咦。

  她碰了下耳垂,詫異地往對面看去。

  路禹依舊笑眯眯,長翹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聽我助理說,你是我的粉絲?需要給你簽名嗎?”

  ......

  跟著陳珩之到沙灘邊的時候,旬旬還若有所思地攥著那塊帶著簽名的紙巾。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路禹總有一種......熟悉又感動的心情,心臟這裡熱熱脹脹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可是她被關在實驗室這麼多年,怎麼會見過路禹這樣的大明星呢。

  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情她一向懶得想。

  從這一點看,她跟陳珩之倒是一脈相承。

  把路禹拋之腦後之後,旬旬看著腳下軟綿綿的細沙,忽然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海邊!

  湛藍湛藍,一望無際,是闊別了十年的海!

  她蹦躂著把涼鞋脫下來,塞到陳珩之手裡,“幫我拿一下!”

  然後就跟一隻丟了繩的土狗似的沖了出去。

  陳珩之沒說什麼,拎著涼鞋鞋帶,慢吞吞跟在後面,挑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隨手就坐下了。

  小姑娘就在十米開外,兩條細白的腿痛快地踏出一朵朵水花,日光下面隱隱約約能看見金色的鱗片紋理。

  也算認識了一段時間,陳珩之第一次認真打量她。

  好看是真的好看。

  常年曬不到陽光的皮膚透白明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完成一個月牙,右臉頰還帶著個若隱若現的梨渦。

  陳珩之仔細地回想,當年把他從海里撈起來的時候,梨渦也出現了。

  小小的獨一個。

  他都要淹死了,這人還有心情笑。

  陳珩之雙手往後在沙灘上一靠,淺淺地彎了下唇。

  陽光落在手臂上,暖洋洋的。

  旬旬撒了會兒野,渾身都舒快了,趟著水啪嗒啪嗒跑回來。

  一屁股在他邊上坐下:“真痛快!”

  陳珩之睜開眼:“玩夠了?”

  旬旬一臉“開什麼玩笑”的表情。

  陳珩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就這麼坐著竟然也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旬旬問:“要回去了嗎?”

  他站起來,隨手拍了下身上的沙子:“我去那邊買點水。”

  “哦。”旬旬看了看遠在馬路那邊的營業區,覺著自己還能再玩二十來分鐘。

  她左右看了下,拽住陳珩之的袖子,故意眨巴著眼:“我能用魚尾游一會泳嗎?”

  拇指跟食指交疊比劃了下:“就一小會兒。”

  陳珩之垂眼,掃見她金光愈盛的雙腿。

  “躲遠一點游。”

  “好呀!”

  旬旬把鞋子往地上一放,撿了根樹枝畫了老大的一個愛心,“等會兒回來你別找不到地方啦!我在這裡等你!”

  小小的身影衝到了海邊,虛光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陳珩之站在原地,一直到完全看不見她的身影。

  海灘上的巡衛大叔遠遠走過來:“小伙子,這一塊等會兒就漲潮了,別站在這裡。”

  陳珩之低頭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浪頭已經逼近到了腳邊半米的距離。

  沙粒堆積的愛心已經缺了一個角。

  陳珩之看了兩秒,俯身拎起涼鞋,面無表情地走了。

  ☆、第七章

  陳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個S市重點大學的生物系教授,一教就是二十年。

  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和院裡幾位老師有了分歧,憤而辭職,徹底從學術派走向實驗派。

  既然是生物學家,抓小動物做活體實驗自然是免不了的事。

  看見旬旬第一眼,陳珩之就猜到她的遭遇。

  在陳珩之的腦補裡面,旬旬的日常估計就是五花大綁躺在手術台上面,一邊吐泡泡一邊哭。

  腦補多了,還產生一種隱隱約約藏在潛意識深處的爺債孫償的情緒。

  旬旬能看得出來,但她不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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