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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梔顏擦去了淚痕,道:「那他呢?你不承認你是雲湛,那為何又要將他留在這裡?」

  「作為一世的兄長,我對他有所虧欠。作為情人,我無法對這份深情視若無睹。」

  「他到底為你做過什麼?」

  連謐神君只道:「我一看到他,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他這一路走來肯定吃了很多苦。否則怎麼會這麼清瘦。」

  ……

  比起在銀宣宮,在廣寒宮的日子顯得更加清閒一點。畢竟廣寒宮多的是打雜的仙兔,而連謐神君喜愛清淨,偌大的一個銀宣宮,連仙侍都沒有多少個。

  不過綿綿走到哪兒都一樣,哪兒都不用他做重活。他每日在銀宣宮也不過是打理花園,還有給大虎和小貓餵一日三餐。

  大虎吃仙豬肉,綿綿每次拿著盆過去,站得遠遠地把連骨的豬肉一塊一塊拋給他。

  綿綿問過宮裡的仙侍,仙豬肉和下界的豬肉有什麼區別。仙侍的回答是,可能仙豬的肉比下屆的肉更好吃一點。畢竟是天界的豬,沾上一個「仙」字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綿綿表示不是很能理解,這麼說來,他從兔精變成仙兔,難道只是更好吃了一點?

  綿綿後來去考證了一下,原來那仙豬就是從下屆選拔出來的肉質肥美的豬,與下面的豬並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弼豬溫覺得不打個仙字招牌不好賣,所以才叫仙豬。

  綿綿說弼豬溫這個官名真有意思。

  弼豬溫驕傲地說:「那當然了,大聖爺爺當年就被封為『弼馬溫』,我這不是效仿他嘛。」

  綿綿常去他那買豬肉,一來二去的,他們也就熟了。弼豬溫老給他留最好的肉。

  弼豬溫問他:「雲采,你是哪家的仙侍啊?你家主子這麼愛吃肉?」

  綿綿說他是銀宣宮的。

  弼豬溫一聽他是銀宣宮的,驚訝得直說不得了,連忙給他多塞了幾兩肉。

  後來連謐神君愛吃肉的消息就在天界傳開了,神君仙子時不時地就來銀宣宮給連謐神君送豬肉。

  連謐神君被叨擾得煩了,就說他不吃豬肉,只吃兔子肉,當月就嚇得十幾隻天界的仙兔辭職回家去了,紛紛說擋不牢。

  玉兒還特地向綿綿來求證,知道是誤會才放在心來,卻還是埋怨連謐神君搞得天界「兔心不穩」。

  綿綿覺得這事兒勉強算因禍得福,至少仙豬肉是夠吃幾年的了。

  門口那隻高傲的仙虎虎,在綿綿長達幾個月的餵養攻勢下,終於對他眼熟了。雖然他身上早就被連謐神君下了法術,虎虎不敢動他,但他每次走宮門看到那凶神惡煞的臉,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現它在就乖多了,偶爾還能讓綿綿摸一摸毛。

  宮殿裡的那隻小白貓就不一樣了,怎麼餵都餵不熟,永遠都是一副慵懶疏遠模樣,不愛搭理綿綿。

  那貓兒總愛待在連謐神君在的地方。綿綿偶爾被叫去書房侍墨,都能看到它爬上連謐神君的腿,像個小孩一樣看著他寫字,或是直接在他的懷裡睡覺。

  它也不愛給別人碰,一般洗澡、剪指甲、擦爪子這類事都是連謐神君在做,連梔顏都不能親近。

  綿綿總覺得這隻貓不簡單,他看著那貓的神情姿態,都覺得它是成精了。他問了仙侍這隻白貓的來頭。

  仙侍說,好像說在連謐神君重塑神身之時,神魄草通身都變成了靛藍色,只有一片葉子是雪白的,那片葉子一落地就變成了這隻白貓,它幾乎是與連謐神君在同一時刻現身的。

  綿綿問:「那這白貓是連謐神君的一縷魂魄?」

  「誰知道呢。」仙侍說,「那貓兒的性格那麼古怪,看著也不像連謐神君。興許是有哪一縷飄移的殘魂附著在神魄草上,與神君一同重見人世了吧。」

  綿綿聽完仙侍說的話,更覺得這隻貓有妖氣了。他特意去了撈了魚,大晚上過去給它餵小魚乾。它聞了聞,一點不給面子,扭頭就走。

  綿綿在銀宣宮裡四處活躍,卻不太愛在連謐神君眼前晃悠。時常是連謐神君忽然想起好久沒見到他了,才讓仙侍把他喊到跟前來。

  喊到跟前來也無非是問些有的沒的,問他在銀宣宮住得習慣不習慣,是否需要再添置些東西。綿綿有一句答一句,不多話,也不太抬頭看他。

  連謐覺得那張漂亮的臉上,表情太過寡淡。他不愛笑,也不愛說話,安靜得沒有生氣。

  眼睛也很漂亮,可惜少了幾分靈動,有些過早的暮氣。

  他總覺得從前的雲采不會是這個樣子。

  如今的雲採辦事妥帖,處處周到,卻是個悶葫蘆,任何事都喜歡自己扛著,從不願給任何人添麻煩。

  秋去入冬,園中的霜都結了一層。雲采屋裡的那床被子,還是原來的那層薄被。他一時疏忽,也忘了問。

  雲采生病發燒還在堅持做活,後來忽然在院子裡昏了過去。他到那個時候才知道。

  他命人去天界庫房取了新的蠶絲被來,吩咐仙侍熬了藥,親自看著雲采喝下去。

  雲采喝藥的時候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微微蹙著眉頭。

  他問道:「很苦?」

  雲采搖搖頭。

  他讓人取了盒白糖來,說道:「你從前也這麼讓你二哥省心嗎?」

  他還是沒說話。

  取糖回來的仙侍打開蓋子,將糖盒子遞到他面前,他才猶豫著拿了一塊,含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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