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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九罵得痛快,只讓公子珣看得直撫胸口,最後顫抖著手,讓人拿去抄了後附在箭上,以巨弩she入城中,與溫宥娘等嘆道:“果真巾幗不讓鬚眉!”罵死人不償命吶。

  公子珣的母族亦是世家,皇族此時在一定程度上還算子以母貴,其實薛九罵大隆皇室乃是土包子之時,他心裡也隱約有股快感。

  本就是根基不深,卻還自我專權得很。公子珣也十分厭煩先帝與當今那股子自以為是的寸勁兒,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世家,死活做夢都想把世家踩在腳底下給自己當狗的德行。

  別說世家,就庶族,看得明白他們父子的,只都噁心得緊。不然那麼多庶族考了功名,為何又不願為朝廷效力?

  薛九把京城裡來的訓斥給駁了回去,卻也按兵不動,暗中卻跟溫宥娘道:“我擔心直隸那不好打。水路是最容易受暗算,又怕碼頭上有人設伏。”直隸碼頭並不算大,像是布袋子的口子一般,要真有甚有力的埋伏,對於戚國公一行就是一殺一個準。

  溫宥娘安慰道:“既然還沒有信送來,想必就是無礙的。之前也著人打往直隸查探,快馬加鞭,許不過兩三日便回了。”

  如今已到了京城腳下,不可能就這麼退回去,薛九也只得自我安慰,隨後與溫宥娘說到京城裡的局勢,“如今城門已閉,送信也難。”

  溫宥娘道:“城中還有七八千將士守著,軍糧肯定已經開始不夠。城中百姓也漸沒了吃食。亂起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本薛九兵臨城下時還與守在城外的駐軍打過一仗,只那些駐軍到底比不得進退有度且訓練有素的邊關軍,只打了一日就退回了城中閉門不出。

  “只憂心京中長輩。”薛九又嘆氣道。

  其實在出兵之前,她就已經想到要打到京城下,就會面對這個問題。薛家的長輩,大多是女眷,卻還住在京中。

  不說皇帝此時肯定會尋薛家麻煩,只怕京中被圍困的百姓許也會對薛伯府發泄憤怒,畢竟於他們而言,皇帝做什麼不要緊,但薛九這造反卻是讓他們日子難過起來了。

  溫宥娘覺得如果她是皇帝那一方,必然不會讓薛家出事,且還得把薛家當佛爺給供著。一來造反的是戚家,薛九到底只是薛家的外嫁女。二來薛伯爺並未帶兵來湊熱鬧,還本本分分的給大隆守著邊關。三來只把薛家供得越好,越能體現薛九的忘恩負義,從而鼓動京中百姓死守,許是圍困的大軍沒了糧食,自然就不得不退了兵。

  只可惜暫代朝政的四皇子並不是溫宥娘,也非溫宥娘那般迂迴的性子,聽得薛九罵回來的話,氣得臉色通紅,一怒之下竟不顧大臣的勸阻,只把薛家的女眷們全捆著推上了城門。放話薛九明日退兵,不然一日不退,先殺一人。

  薛家的女眷們許是覺得此番已無望,竟是各個都不曾求饒。反而是四皇子這邊,還擔心那些女眷們一心求死,刺激得薛九不顧一切攻入城中,反而看護得十分安全。

  薛九隻拿銅製的單眼望遠鏡看了看城頭上一臉大義秉然的長輩們和娘家侄子侄女,心中到底也不好受,只與溫宥娘道:“我並未那般狠心,能見她們而不救。”

  溫宥娘卻是想起了古代上有個造反的王八蛋,自家親爹被抓著威脅說要煮湯,自個兒還說要先喝一碗。薛九跟那廝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當然,這許也是薛九隻是個將軍,而那王八蛋後來當了皇帝的區別。

  溫宥娘見薛九眼角都紅了,也就道:“那就不打了。”

  “不打了?”薛九沒想到溫宥娘會這般說。

  只回了軍帳中,眾人皆問為何。

  溫宥娘心想,你們沒家人在京中,自是不會心疼自個兒的親人,可薛九娘家還在京中。她手上可是扛著三萬大軍,要心裡的念頭一個突變,你們這群全都得陪葬。

  不過溫宥娘倒是想好了說辭,“只我們將糧食與各水路兩道控制嚴密,京中又熬得了幾日?到時毋須我們出手,他們必然就會投降。何況戚國公還未到,再等兩日也無妨。昏君拿薛將軍娘家人為人質,可他攔得住小國公?”

  盛國公家那個,明顯就是個變態,這一路殺下來可沒見停過,就算他們一行比小公爺快了一步,不過想來小公爺到京城也不過這幾日中。

  “他們不敢拿薛家怎樣,我們不打,小公爺必然會動手。我們只用等著京城裡開門投降就行了。”溫宥娘道。

  無非是拿不攻打京城為條件,讓他們善待薛府眾人。只等小公爺到了,還有得是京中求著投降他們的時候。

  小公爺就是個殺神,可他們幾家還算自詡世家,顧忌著名聲,不輕易殺人如麻,算得上是仁義之師。

  連薛九都沒想到溫宥娘竟是這般打算,只對溫宥娘佩服得五體投地,連連搖頭,“虧我沒得罪過你。”

  這坑人都拐了幾道彎,讓被坑的自投羅網最後還尋不到挖坑的人來。也只溫宥娘的心思有這般複雜。

  其他人對溫宥娘這計謀自然也十分贊同,如溫宥娘所言那般,大家都是世家,不想吃相難看。

  既然如此,吃相難看的事情,就只能讓別人去做了。

  因此與京中的談判十分順利,薛九決定不攻城了,留給京中官員與昏君考慮開門投降的時日。

  不過他們這一頭卻也還有其他要事可做。溫宥娘與薛九道:“聽聞小公爺被姓仇的拖住了,這才比我等慢了一些。”

  薛九對仇氏的仇恨大得很,不然當初仇家三爺也不會死在南面的戰場,聽說仇伯爺跟小公爺打著,想著賣小公爺一個好也不錯,就道:“我帶一萬兵力去把他給包了!”

  前後夾擊,就算仇伯爺武神在世,也得徹底輸下來。

  他們跟京城裡談判,說是不攻打京城了,可也沒說過不幫小公爺。

  溫宥娘嘆道:“姓仇的在領兵上到底也有些能耐。”

  當初在南邊為將,被調入京中這麼多年,臨時上任,還能攔下小公爺的五萬鐵騎,到底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

  薛九隻嗤聲道:“自以為有了點本事,就心比天高,只可惜命比紙薄。”仇伯爺上輩子衝著南面的兵權去了,跟四皇子那賤人裡應外合,陷薛戚兩家於不利。這輩子沒了機會,就衝著北面去,也不看看她還給不給仇家那個機會。

  就算上輩子預料得到自己死後,仇家也不會有好下場,然而薛九心中卻還是意難平。這輩子他們兩家的結局被更改了又如何,到底上輩子那些人卻都因仇家與當今及四皇子而死。

  薛九要帶兵去包抄仇伯爺,然而卻是被否了。

  “京中還有幾千兵馬,若調動一萬繞過京城前往北方,只怕昏君會集中兵力突圍而出。要讓昏君出了京城,要再將人拿下恐怕就難了。”胡二爺搖頭道。

  如薛九一路上京的順利,要昏君突破了圍困線出了京城,一路下南,恐怕也會容易。畢竟這造反看熱鬧的多,正伸著喉嚨等撿漏的也多。

  他們幾家因有了一個公子珣,自然自詡正統,不為謀反,只為匡扶天下。然而那些看熱鬧的世家豪族,與他們幾家不親的,也少不得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要是昏君帶著皇子跑出了京城。匡扶王室之功,有點實力的,誰不心動?

  薛九聞言也知曉圍困京師事大,然而到底有些不太高興。只之前才趕來的嚴如霜卻是道願意帶著幾家世家的部曲前往包抄。

  要論對京郊一帶四面八方之熟悉,沒有人比常年‘剿匪’的嚴如霜更為清楚地形。嚴如霜願意前往,其他世家的子弟也自然願意。

  胡氏明顯會再出一個相爺,然而卻也想要立一立軍功能再封個爵位。孟氏的三千兵甲,也不可能只是隨著薛九的大軍混日子。而嚴如霜,明顯公子珣也有著自己的私心,想要他撈個軍功。

  因此在商議一番後,最終也只嚴如霜帶著兩世家帶著五千兵馬一道前往北面。

  薛九對此惋惜不已,“我倒是想要親手將那廝挑於槍下的。”

  溫宥娘當然明白薛九對仇家之恨,恨不得親自動手方得解脫,然而到底時局不易。只道:“往日之事不可追,還得珍惜現在才是。戚國公在直隸打得艱難,只怕也要薛家妹妹做好準備。不去北方亦無妨。”

  嚴如霜匆匆趕來,途經直隸,也帶來了戚國公的消息。直隸確實打得不易,前腳才將直隸的兵馬打散收攏,後腳就有人打著維護皇室的旗子緊跟著前來。

  雙方談不攏,自然又得打。雖戚國公所帶兵馬加上整編後足有一萬好幾千,然而到底算得上是疲憊之師,加上整編後的新兵難聽調遣,偶爾吃個敗仗。在對方準備充足之下,竟是打得不可開交。

  薛九冷笑道:“之前廣發名帖,誰都不願來。如今想來截胡,倒是來得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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