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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尚書何不知那就是個局,然而等反應過來,太子一系已經死絕,大皇子盛國公一家已經被皇帝賜死了。

  如今太子一系與大皇子一系,只剩下個貴妃被看管在冷宮,加上皇帝自那之後就處處將四皇子帶在身邊,讓淑妃掌鳳印。

  皇帝是個什麼樣的意思,兵部尚書如何不明白,只是因太明白了,再去看皇帝做的這事兒,只能心裡罵糊塗。

  “當初也是聖明著呀。”兵部尚書嘆道。

  怎的這會兒就這麼糊塗了呢,就算是北面有興國侯世子與仇府二爺頂著,盛國公又哪是好輕易動手的。

  兵部侍郎也不想多說,本就快歇息了,又被扯著進了宮說這事兒,等著這事兒說完出宮,恐回府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又得迎早朝。

  皇帝如何,他是管不了了,橫豎皇帝要怎的,他盡力便是。

  如今的兵馬有多少,皇帝就能要多少,至於刺史們聽不聽宣,那也不歸他管,再愁上面也有尚書頂著呢。

  皇帝的詔令沒過幾日就到了江州,傳到溫宥娘耳里時,也不過延長一日。江州兵馬足萬,調動起來自然瞞不了人。

  江州刺史算得上是帝黨,只如今不知為何調兵遣將十分緩慢。

  溫宥娘笑著道:“連親兒子都殺得這般利落,誰不寒心呢?”何況北面反了,去擋那五萬鐵騎,刺史也不傻。

  就算是贏了,已經是刺史了,再往上就得學盛國公與胡氏,只怕沒個好下場。

  “世家們倒是來信了。”孟世子與坐在尊位的公子珣道。

  公子珣對世家們,其實並沒多少信心,只道:“他們都不願罷。”其實想想也是,皇室里的家事,世家們早就不愛管了。

  孟世子並未明說,只是道:“此次昏君發下詔令調集各州兵馬進京護駕,除了那三州刺史為庶族的三州兵馬可真調動外,其他州都不足為懼。”世家不願意背個反的名頭,然而要說對皇帝的效忠的心思也並沒幾分,不過都是湊熱鬧罷了。只要派人在恰當的時候遊說一番,按兵不動也無不可能。

  “徐州被占,那一萬兵馬算不得進去。”溫宥娘道。

  徐州早已經被五萬鐵騎給占了,一萬大軍潰敗降敵,不然皇帝又如何得知小公爺反了的。

  如今能調動的,在溫宥娘這算起來,也不過三四萬餘。湊上愛看熱鬧的世家們,許是有那麼七八萬。

  “再過兩日,戚家的消息,許是也該傳到京城了。薛九帶兵到江州之時,許就恰好能碰見那兩州的兵馬。倒是可先打一仗,以壯軍威。順便也可將公子與小公子的存在告知天下,引萬民來朝。”溫宥娘也與公子珣道。

  公子珣輕輕頷首,“戚家的三萬兵馬乃是常戰之兵,非一般兵士可比。此時天氣正好,並非嚴冬。便是相遇了,當也是能勝的。”

  雲州錦州常年溫熱,士兵習慣了那邊,最怕不耐寒冬。此時正值六七月,卻是出兵最好的時機。

  與公子珣報完兩方進程,溫宥娘與孟世子出了院落。

  “嚴氏還是沒有消息?”溫宥娘問道。

  孟世子牽著溫宥娘的手道:“嚴如霜二叔手中握著一萬兵馬。加之三千部曲,就有一萬三千餘。嚴氏沒有信,於我們而言,卻是好事。”

  到底是嚴氏的嫡系外孫,當今又這般無道,嚴氏沒有信傳來,許就是還在猶豫,然而會猶豫,自然是將造反之事認真對待了。

  溫宥娘嘆道:“只恨這時日太長。”因此而心中不定,唯恐最後一敗塗地的迫切想要得一個結果。

  再過了七日,戚國公卻是終於對一縣令動了手,南面戚氏造反的消息到底是徹底傳了出來。

  溫宥娘與孟世子也等到了胡氏之人,乃是胡氏二房的二爺,帶著大房的三子前來拜訪。

  “還請上座。”孟世子與胡氏二爺道。

  胡二爺也五十餘年紀,一把鬍子與頭髮亦花白,本就在輩分上高孟世子一輩,也沒客氣,只坐下了,才與孟世子道:“因之前打理父喪,因此來晚了,還請世子莫要放在心裡去。”

  胡氏的手書早就是到了的,只在書中言相聚後再言,就一直拖到今日。

  孟世子忙道:“死者為大。胡丞相為相三十餘年,為天下萬民之福祉,我等本當親自前往拜祭。只因有要事在身不得前往,還望莫怪。”

  “反昏君之事茲事體大,豈能因私而廢公,世子不必在意。只心意到了便成。”胡二爺抱拳道。

  雖孟世子並未前往,然而卻派了人去祭奠,又有孟氏族人派出族中名望者前去相送,因此反而是對胡氏的看重。

  兩人客套一番後,胡二爺才問道:“不知老公爺可在此地。”

  孟世子道:“我祖父已與二房前往祖地,許過後不久便會帶著三千部曲來此。二爺若是要見家祖,許得再等些時日了。”

  胡二爺頷首,道:“那不知公子其人,今日可否得見?”

  公子珣今日倒似乎還沒聽說醒,孟世子就道:“不如此時我便帶幾位前去?”

  看胡氏幾人這番模樣,在上門之前當是有休息過,精神奕奕十足,倒也不用再留宿休息後再說。

  公子珣此時確實不曾醒過來,胡氏二房與大房的幾位也並不急,只先與孟世子一道品了茶,吃了飯,交流了一下各自所得的信息,這才見到公子珣。

  公子珣見到胡氏人,就道:“久聞胡丞相賢名,只恨不曾得見,今日見得諸位,卻是心中更為敬仰。”

  這話說的卻也是實話,胡丞相面白須長,是當代審美下的美男子,而胡氏的子孫也各自都不差,極好的繼承了他的容貌。見到胡丞相的子孫而想到胡丞相也並非不可能。

  古代的人,說話寫文在誇人時都這般誇張。

  當然胡丞相為相多年,雖是氏族出身,然而在為相期間卻不曾少為庶族做事。就當今的幾項立於庶族的改制,也由胡丞相一力推行。一個賢字,比誰都當得起。

  公子珣一句話,就讓胡氏大房與二房男丁頓時淚流滿面,免不得又互相對胡丞相的功績進行了一番誇耀與懷念。

  雙方就此拉近了距離,胡氏二房當年也是見過公子珣的,只那時公子珣雖還是少年,卻容貌並未改變多少,“二十年不見公子,公子卻還是以往模樣。”

  公子珣只苦笑道:“不過一身病體,苟延殘喘罷了。”

  胡二爺一聽,看向公子珣,面色上確實帶了病意,就道:“不知公子是哪處有了妨礙?胡氏也有郎中在,若是可行,願為公子效力。”

  公子珣搖頭,“不過當年之故,二十年去了,要治也晚了。”

  隨後公子珣就將阿蔓叫了來,與胡氏諸子道:“我只得一子,幸而上天庇佑,自幼體健。我為他取名阿蔓,還望胡公以後能多加看顧。”胡丞相之子中,二子最肖其性。公子珣如今也開始想以後朝中之事了,他活不了多久不要緊,然而卻需得給阿蔓留下輔政之臣。

  阿蔓上前與胡氏諸位見禮,舉止有度,也讓胡氏在座諸位十分滿意。

  胡氏也明白了公子珣之意,胡二爺便與公子珣道:“不知小公子可曾拜師?”

  公子珣頷首,“我業已讓阿蔓拜孟世子夫人為師。”

  拜一女子為師,且並無出眾的賢名,胡二爺心中本是有疑惑的,只想到如今公子珣卻是在孟世子這裡,卻也自認為明白為何這般,就道:“小公子需得要學的,恐一人不可勝任。”

  隨後,阿蔓又獲得野生老師一枚。

  溫宥娘得知此事之時,只是笑了笑,與孟世子道:“討伐昏君的繳文,還是得由胡氏來寫,最為正大光明。”

  孟世子頷首,“胡氏二房自不會推拒才是。”

  父重於山,胡丞相死得冤,皇后與太子更冤,即便跟隨反軍對胡氏的名聲稍有瑕疵,然而如今當今昏聵的名聲已然坐實,加之公子珣以阿蔓相托,胡氏許是會再出一位丞相,在氏族志上的排名朝前再邁一步。足夠的利益,自然就能換到足夠的忠心。

  因此只在孟世子的一番遊說之下,胡二爺便答應了此事,更與孟世子道:“胡氏部曲實不過兩千,然也當與諸位一道討伐昏君!”

  孟世子一臉悲痛,“若非昏君逼人太甚,我等又為何在此!我自幼長於東宮,娘娘待我猶如親子。太子於我教導,與嫡親兄長無異。我若不為之報仇,豈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何況還有太子妃與太子妃三子之仇,胡二爺嘆氣道:“終究是時也命也。”

  要小太孫留得住,胡氏與孟氏又何須污名而反,只按著昏君所言,乃大皇子謀逆,也得奮力一拼,讓小太孫繼位。

  孟世子眼角通紅,“那昏君,不過心心念念的想著讓四皇子即位罷了。只當一個妾生的為心肝肺腑,其餘不過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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