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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沈墨在意喬桐,歐陽慍又道:“正好院牆後面是表妹的碧落院,小丫頭眼下也不知睡沒睡,你我一道去看看?”
看什麼?
就算是要去見喬桐,沈墨也不想和她一起!
男子和女子的手腕是截然不同的,沈墨眸色一眯,突然放開了歐陽慍,但依舊擋著她的路:“你就是辣手摧花?”
歐陽慍雖然很想在沈美人面前保住面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乾脆承認了算了,但......她甚是心虛,畢竟她所著的話本中,沈墨等人也在其中。
歐陽慍一本正經的扯謊:“我不明白沈公子這是說什麼?我今晚外出無非是打聽宮裡的事,一日沒有救出姨母,我便寢食難安。對了,沈墨,你今晚出去是做什麼?”
沈墨懶得聽她胡攪難纏,只說:“給我幾冊最新的話本。”
歐陽慍絕對不會認為,自己的才情讓沈墨折服了,而沈墨這種人怎會看話本呢?八成又是為了喬桐。
歐陽慍笑了笑:“原來你是想哄表妹開心,你早說啊,我贈你幾冊就是。”
正說著,從牆頭跳下兩人,段瑞與段珏今夜正好外出辦事,沒想到恰逢沈墨與歐陽慍。
段瑞一看到歐陽慍站在沈墨面前,竟然有種小鳥依人的錯覺,他胸口突然堵悶了起來。明知歐陽慍是個浪.盪的,撩遍了盛京公子貴女,可段瑞還是忍不住去關注她。被她撩撥時,他氣憤,她撩撥別人時,他更氣憤!
段珏好奇一問:“小舅舅,慍公子,你二人怎麼會一塊?”
這個問題沒法解釋清楚。
沈墨轉身離去,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沒入夜色之中
歐陽慍聳了聳肩:“對,就是這樣。”言罷,她縱身一躍,翻牆過去了。
段珏滿腦門黑線:“哪樣?大哥,你知道麼?”
段瑞沒說話,當即轉身離開,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怨氣。
***
乾坤殿內燃著進貢的紫檀香。
內殿鴉雀無聲,唯有沙漏絮絮作響。
堯柔躺在軟榻上遲遲未醒,蕭炎暫時還沒想過讓她死。作為一個帝王,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他征服不了的女子,堯柔一日不向他服軟,他便一日不甘心。
得不到的總是叫人牽腸掛肚。
御醫小心翼翼把脈後,並不敢多看軟塌上的女子一眼,她穿著民間婦人所穿的常服,一看就是不是宮中貴人,御醫裝作對此婦的身份一無所知,道:“回皇上,這位夫人已有孕一月之餘,今日中了迷香,才致遲遲未能醒來,夫人的身子並無大礙。”
蕭炎聞言,眉心突然蹙起,他看著軟塌上的人,不難想像的出來段青山是如何的痴戀她。
蕭炎在喬家有眼線,自是知道喬二爺這些年並沒有碰過堯柔,但她這才嫁入侯府,轉眼就有孕了!可見段青山要的有多勤!
蕭炎深吸了口氣,一揮手讓御醫退下,待內殿再無旁人,蕭炎走上前,掐了堯柔的人中,迫使她醒來。蕭炎的指尖不受控制的加重了力道,對堯柔有種既愛又恨之感。
“咳咳......”堯柔突然轉醒,她一睜眼看就看見了蕭炎近在咫尺的臉。
堯柔對蕭炎並不陌生,就在他尚未登基,還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時,他曾經將她逼進巷子裡,讓她嫁給他。
但堯柔知道,蕭炎心術不正,當初也並不心悅他,所以就會拒絕了。
蕭炎登基之後,他依舊問過同樣的話。
當初那場宮變,死傷無數,一夜之間皇城血流成河,堯柔知道,蕭炎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那次她還是壯膽拒絕了。
深宮的日子終究不是她想要的。
此時此刻,堯柔一心想護著自己腹中的孩子,她緩緩坐起身,沒有任何過激的行徑,只是用了雙臂抱緊了自己,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蕭炎,十分防備。
她嫻靜,安寧,美艷......
蕭炎見慣了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女子,每當看到堯柔,內心深處的狂躁總能稍稍的得以緩解。
此刻,蕭炎有些後悔了。
他當真不該一直等著堯柔自己回心轉意,早知道就該搶了她,怎麼也輪不上段青山!
高處不勝寒,身為帝王,註定了要當一個孤家寡人,每當夜深人靜時,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所有人都是衝著他的皇權而來,圖的不過榮華富貴,皇恩浩蕩。
只有堯柔......她什麼都不圖。
三千恩寵送到她是手上了,她都不屑一顧。
蕭炎上前,指尖挑起了堯柔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他在她眼中看到了疏離與憤恨。
可上次,她與段青山入宮,她倚在他身側,眼神明明透著嬌羞。
蕭炎始終不明白,段青山也是強取豪奪,她的態度怎就截然不同?
“休懼,你知道的,朕不會傷你。”蕭炎道。
男子對自己曾經渴望過的美好,總會格外溫柔相待。
堯柔的臉稍稍傾斜,避開了蕭炎的碰觸。
蕭炎也不惱,他這才發現,啞巴也有啞巴的好處,不管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是無比的乖巧安靜。
比後宮之中那些費盡心機邀寵的女子強了數倍。
蕭炎在床榻邊落座,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人。
“朕多年前無權無勢,母妃又是宮女出身,就連區區一個世家子弟都能瞧不起朕。朕記得有一年將軍府舉辦了賞荷宴,只有你對朕另眼相看,那個時候朕就想著,你心裡或許是有朕的,可直到有一天,朕想求娶你,卻被你回絕了,那時候,朕才知道,你對所有人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