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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侯十分擔心,兒子會在斷袖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作為一個老父親,他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制止兒子走岔道。
歐陽慍心累得慌,表妹再好,她也不能娶了人家呀。
她擺了擺修長白皙的手,“父親,您就別管了,我定不會讓您失望,我的姻緣定是這天底下最出眾的門戶。”至於段家三位少年,到底選哪位還是一個問題。
沈墨太過孤冷,且也又不是段家人,但委實是人中之龍,無論是相貌,氣度,還是本事,都是無可挑剔的,她已經眼饞了幾年了......
段瑞穩重尚謀,卻是不及段珏風趣。
其實,歐陽慍覺得,三個她都想要啊!
大魏朝的綱法需改改,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為何女子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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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一月之後,這一天的盛京熱鬧非凡,就是皇親國戚成婚也沒有今日這等派頭。
段青山命了一個鐵騎營的衛兵在迎親的街道兩側掛上了簇新大紅縐紗的燈籠,由紅綢一隻只相連,放眼望去,一路從侯府延綿到了堯大將軍府,紅紅灼灼,煞是惹眼,當真應了十里紅妝那句話了。世人皆道:堯家三娘子一定是上輩子救苦救難了,從喬家和離之後,竟能得來如此姻緣。
伺候堯柔梳妝的全福人,除卻堯家這邊的姻親之外,段青山還特意安排了德高望重的先帝伴讀家的張夫人。
堯柔坐在錦杌上,看著銅鏡中已著大妝的女子,甚是覺得陌生。
她曾經最為懼怕,甚至是見之厭倦的人,今日就要來迎娶她了.....
堯柔覺得一切發生的太快,賜婚的聖旨一下來,她便是能開口說話,也回絕不了段青山,一想到那廝猴急的樣子,堯柔攥緊了手中的錦帕,無端的慌張焦慮。
張夫人已經給不少貴女當過全福人,但今個兒瞧著堯柔,這等容色當真不屬於頭次出嫁的姑娘家,如雪的肌膚比那尚好的綢緞還要絲滑,她安靜的像朵盛開在春露下的雪色牡丹,美中透著媚,難怪段侯爺到了這個年紀也要非卿不娶呢。
“侯夫人,這吉時來尚沒到,侯爺一早就帶著迎親的隊伍過來了,眼下正在前院吃酒呢。”全福人笑道。
聞言,堯柔心尖一顫,愈加慌亂了。
這才將將巳時,平陽侯府離著堯家足有兩個時辰的路,他是幾時就出發的?!
堯柔的相貌偏向嬌媚,尋常時候都是不施粉黛,這才給人清雅如荷花初綻之感,此刻淺著淡妝,聽了全福利的話,面頰瞬間漲的彤紅,整個人瞧著當真是魅色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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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前院,段青山身著一身大紅色吉服,他劍眉朗目,鳳儀峻整,正被堯大將軍灌著酒。
段青山今日甚是歡愉,也不打算和老丈人計較,但今天是他和喬柔的大日子,萬不能露出醉態,遂眼神示意了三位少年過來擋酒。
段珏嘴甜,張口就來:“外祖父,我對您敬仰已久,今日定要好生陪著您多喝兩杯。”
段瑞也隨後跟上,總之萬不能讓堯大將軍耽擱了父親迎娶新母親:“要論起大魏朝最勇猛的將軍,外祖父乃第一人,就是我父親也不及您呢。”
堯大將軍被一陣馬屁哄的頭暈目眩,他這輩子自問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天下百姓,獨獨對不住堯家的列祖列宗。
唯一一個讓他引以為傲的歐陽慍也是個假小子,此刻聽段家兄弟兩人,一口一聲外祖父的喚著,堯大將軍過於充沛的情緒突然涌了上來,竟然覺得這兩位少年面目可親,或許可以傳承一下堯家拳法。
祖孫三人遂喝了起來。
段家兄弟被堯大將軍的熱情整的有點懵,就在不久之前,大將軍對段家人還是橫眉冷對之態呢。大將軍酒量駭人,兩位少年全力應對著。
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沈墨不知所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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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桐剛從母親的寢房出來,她也沒想到自己能親自送了母親出嫁,她當真是為母親高興。但這樣的日子,讓她不由得想起夢裡的光景,這今後她真要喊沈墨為小舅舅了麼?
正坐在亭台下發愣,後腦勺被人狠狠敲擊了一下,喬桐轉過身就見沈墨正挺拔玉立的站著,他幽眸之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喬桐一個激靈,當即站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她身邊的下人都去前院幫襯去了。
喬桐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還沒做過傷害沈墨的事,萬不能過分心虛,如今母親嫁到段家,她與沈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她的忠心絕對是日月可鑑,就算是不為了她,也得為了母親。
沈墨比喬桐高出了不少,他今日著一身簇新的月白色錦袍,白玉冠束髮,可能因著剛剛飲酒之故,眉梢染了幾分醉態,微微勾唇一笑,瞬間暗淡了周邊日光。
喬桐被他盯的心裡發毛,只聞沈墨淡淡道:“懺悔書呢?”
故作鎮定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猛然之間一凜,她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封手箋,落款是沈墨,他也事先說過,今日會來取懺悔書,喬桐委實不明白自己有哪裡需要懺悔的地方,但在沈墨的淫.威之下,昨夜還是趕了一夜的工,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字裡行間悔意真切,還稍稍引古論今了一番,掏出了腹中所有墨水,才將將完成了懺悔書。
她從袖中取出一小疊紙張,放在了石案上,拒絕和沈墨有任何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