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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硯:“……”

  他默默看了會兒,最後將目光移向產房,趁著眾人不注意,溜了進去。

  產房仍充斥著血氣的味道,並不好聞,謝硯進來,被這沖頭到來的血氣沖得僵了一瞬。然後想起之前元妤生產過程中,那一盆盆端出來的血水,四肢便有些發軟。

  他是沒想過,婦人生產要遭這麼大的罪。

  元妤已經累得睡了過去,臉色瞧著倒是還好。

  謝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觸感溫熱柔軟,他又笑了笑。

  謝茂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喚瑾。

  取自《左傳》,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污,山藪藏疾,瑾瑜匿瑕。”

  ……

  李昀以為謝硯得了兒子,該回朝當值了吧?

  派人去謝府賜下過賞賜,順道提點提點謝硯。

  哪知謝硯得了兒子後,卻有樂不思蜀的苗頭,一日又一日過去,仍不見他還朝。

  李昀稱帝後,輕易不好去大臣府上,見謝硯遲遲不肯還朝,先後又派了溫仲熙和七皇子李暘到謝府提點他。

  但謝硯依舊沒有還朝的意思。

  謝硯這在府里一呆,便小一個月,眼見孩子都快滿月了。

  元妤瞧著帝王三不五時地便派人到謝府瞧瞧,一開始她並未吱聲,但看謝硯每天在府里逗孩子逗得開心,沒有半點回朝當值的意思,耐不住也問道:“陛下多次派人來府上找你還朝,三郎怎地遲遲不動?”

  謝硯逗著孩兒,都沒看她,勾著唇角道:“無礙的,我也並非什麼要臣,朝上不是離了我就不行的。”

  元妤就有點弄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過了會兒,孩子困了,謝硯便將孩子交給奶娘帶到隔壁餵奶哄睡,他自己走向元妤,坐上了床榻,道:“往裡去一點,給夫君騰點位置。”

  元妤:“……”

  她其實挺嫌棄的,不想叫他同自己擠在一處。

  不是嫌棄他,是嫌棄自己,她坐著月子,身上什麼味道自己都說不出來。

  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攆不走他,元妤也就不攆了,挪了挪身子,給他騰出半張榻。

  元妤是靠在床榻上坐著,謝硯便也未躺下,伸手攬著她進懷裡,抱著她一道靠在床頭。

  元妤實在不想滿是味道地靠他身上,稍微掙扎了一下,卻被他一句話驚得老實了。

  謝硯平靜地甩出了一句話,道:“我辭官好不好?”

  元妤驚愕,仰臉看他。

  無論如何她都沒想過謝硯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怎、怎麼突然想到要辭官?”她想笑著說,牽動了嘴角,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她抬頭凝神望著他。

  謝硯表情卻淡淡地,只道:“只是覺得當官也沒什麼好的,想趁著年輕逍遙風流一段時間。”

  元妤張了張口,卻發覺自己有些說不出話。

  她低下頭,問道:“公爹會答應嗎?”

  謝硯握著她纖長的手指把玩著,道:“謝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兒郎,還有大哥在,他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這就是還沒同謝茂提過了。

  元妤想了想,卻突然投入他懷中,臉貼近他胸口道:“……不用的三郎,如今陛下在位,正是器重你的時候,三郎不必因為妾去辭官……”

  她知道,定是謝硯看出了她對朝廷的厭惡,所以想辭官帶她離開長安。

  她緩了緩,道:“況且妾生於長安長於長安,已離不得長安了呢……”

  謝硯低頭瞧她。

  元妤抬起眼,笑著看他,道:“三郎還記得妾同三郎提過的那個夢境嗎?三郎是要有大作為的人,妾怎麼捨得三郎為了妾放下眼前的一切呢?”

  謝硯瞧著她,突然情、動,就著這個姿勢,捧著她的臉俯身吻上去。

  唇齒糾纏間,是二人互許的濃情。

  ……

  李昀登基第二年,正是改年號為嘉興,史稱嘉興元年。

  謝茂被封為帝師。

  謝硯也因為在之前的一年間頗有建樹,官升二級,任正三品中書令,為大殷史上最年輕的中書令。

  ……

  近一年來,為了早日使朝廷上下步入正軌,謝硯在替李昀辦事時,手腕都顯得十分強硬。

  漸漸地,坊間對謝家三郎的評論倒是變了。

  提到謝家三郎,不再說是什麼謫仙一般的人物。

  他依舊是長安第一郎君,卻不再與風月有關,談起他,更多說到的是他辦案時的雷霆手段,多了個“冷麵郎君”的稱號。

  要知道在以往,謝家三郎是極溫和的,唇角常年噙著淺笑,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變了。

  有人說,大抵是娶了元氏阿妤那位女郎,婚後生活不幸福吧,把他們心中謫仙般的郎君磨得沒了影子。

  他們不知道的是,關上府門的謝家三郎,依舊是從前的謝家三郎,甚至比他們知道的還更愛笑、愛黏人,還會和孩子爭風吃醋。

  “元氏!”謝硯散著寢衣坐在床榻上,看著早上醒來滿床爬的兒子,額頭青筋直跳。

  過兩日是謝瑾的周歲生辰,這兩日元妤起得都比較早,幫著忙兒子周歲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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